第二百零三章 剑上刻名真言破
精炼之物被断,宁白峰脑海骤然发生一股难以承受的剧痛,整个头颅如同被剑劈开一般,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精炼之物虽不是本命物,但一样是与神魂相连,骤然被断神魂必定受损。
以宁白峰被锤炼极为凝实的神魂,依旧感觉的眼前昏黑,脚都有些站不稳。
东羽大惊失色,立即将宁白峰扶住,然后从怀里摸出一瓶丹药,尽数灌进宁白峰嘴里。
悬剑山与春秋天渊打交道无数年,用天渊里的疯灵炼制养魂丹药,这种事熟门熟路,丹药品质比难得的养魂液强上不少。
丹药入喉即化,随即一股清凉感涌上脑海,然后被撕裂的感觉缓缓平息下来。
宁白峰盘膝坐下,闭目片刻,缓缓睁开眼睛。
显露在眼前的,是东羽那张神色紧张的脸庞。
宁白峰微微一笑。
东羽缓缓松气。
“素天白的六合独尊阵若是那么好破,我也不会被困数千年。”
剑骷髅嘲讽的看着两人,说道:“若非时间消磨,剑阵威力早已今非昔比,就凭你刚刚那一下,已经神魂崩散,是个活死人的白痴。”
话音未落,异象又起。
蒋天赐融合为剑躯的那柄剑上蓝光闪烁,然后如同火烧一般,蒋天赐三个大字便刻在剑身上,接着蒋天赐忽然落了下来,手中握着那柄阔剑,看着宁白峰与东羽。
东羽一愣,剑阵被蒋天赐破了?
宁白峰却发现有些不对,蒋天赐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感情的颜色,只有如利剑一般的锋利与冷漠。
“我花了数千年都没有抹掉剑上的九字真言,却没想到被他误打误撞,用以身合剑的方法破掉。”
剑骷髅看着蒋天赐,感叹一声。
宁白峰示意东羽小心,蒋天赐显然已经是敌非友,他看着剑骷髅说道:“想必你就是受到这个启发才会想着要将我们七人全部擒获,转成剑躯,抹掉剑上的真言,助你脱困。”
剑骷髅眉心印记微闪,语气温和的说道:“确实如此。”
宁白峰虽然猜到七人是钥匙,却无法猜到具体作用,直到此刻才明白缘由。
但是有一点,让他不太明白,宁白指着被困住的苏道宵,问道:“他为何会助你?”
剑骷髅望向绑住苏道宵的那柄剑,眉心印记大亮,说道:“这还是得益于剑阵被破,我的那道魄被放了出来。”
苏道宵的口鼻之中,丝丝缕缕的白烟喷出,融进背后的那柄剑中,剑身上一点点的出现字迹,速度很慢。
宁白峰立即明白,当苏道宵三个字完整的刻上剑身的时候,剑阵就又会被解开一重。
此时,落地的蒋天赐握剑直接冲了过来。
东羽摘下头顶的斗笠,低声道:“你自己小心。”
不等宁白峰答话,起身去拦蒋天赐,手中斗笠被他当做盾牌,扛住劈来的一剑。
显然东羽也在忌惮剑骷髅那诡异的手段,毕竟那些稻草剑阵还在空中被定住,若是再放出剑阵,十有八九会步其后尘,倒不如不出剑,以其他的方法搏杀。
一枚青铜小鼎骤然变大,凌空砸向下。
蒋天赐手中阔剑回身,以剑刺天。
剑鼎相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二人境界相当,很快便缠斗起来,短时间分不出胜负。
宁白峰依旧盘膝坐在地上,驱动药力,疗伤神魂。
也幸亏游方杖不是本命物,以宁白峰被锤炼的神魂来说,所受的伤势不算重,待到药力完全溶解就行,所以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与剑骷髅比时间。
寂静的剑谷里,剑鼎撞击声不停,但是剑骷髅的声音已经清晰的响起。
“时间,确实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曾经我很厌恶,现在我很喜欢。九字真言只要破开第一个,后面的便能顺水推舟,凡是剑影笼罩之地,便是我的剑气场,你逃不出,彼时五位剑徒联手,你又能如何。”
宁白峰抬头,天空剑影游离不定,近乎占据整座剑谷,看来他先前猜测的没错,逃果然没有多大用处,恐怕谷口那道水幕禁制也已经封闭。
宁白峰暗自以鼻息泄出一口气,开口掩饰道:“剑影是从那些朽剑之中生成,又怎会成为你的剑气场?”
虽然不明白剑气场是什么,但是晕倒前,他与蒋天赐联手取剑时,漫天剑影如雨下的恐怖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看着剑身上苏字已经被刻出来,剑骷髅心情明显不错,笑道:“你以为只凭六合独尊剑阵就能困住我?当年纵剑一脉子弟被屠戮,剑器被送到此地,望天朔动用一剑生万剑的手段,将我毕生领悟的剑势分而化之,不断剥离体外。”
宁白峰目光落到剑骷髅头顶,那柄自上而下贯穿脊柱的剑,说道:“所以六合独尊与一剑生万剑生是一座组合阵法。”
剑骷髅赞赏道:“眼力果真不错。”
剑骷髅眉心又是一阵闪烁,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半空中被定住的赤霄与寸思忽然发生震动,似乎是在挣扎,蜂鸣不停,宁白峰能清晰感受到,那是在哀鸣,然后两道身外飞剑就飞进剑骷髅身上,寸思化作剑骷髅崩碎的肋骨,赤霄化作手指。
宁白峰立即脸色一变,不再等待,骤然起身,直冲剑骷髅而去。
先前他以鼻息吐出一口气时,已经伤势恢复,之所以没动,只是在等待时机。
然而寸思与赤霄骤然被夺,让他顾不上继续隐藏。
更何况,寸思与赤霄被融进剑骷髅身体上时,眉心那枚印记明显暗淡了一下。
此时此刻,没有比这更好的出手时机。
宁白峰身形如剑,一脚踩在银色水潭边,高高跃起,手中骤然出现一柄龙头拐杖,重重砸向剑骷髅头顶。
游方杖被断,宁白峰在疗伤期间就已经在考虑如何对敌,剑被对方压制,想要动手只能另辟蹊径,所以他第一时间便想到龙头拐杖。
皇封兵器,天然压胜。
杖端龙头重重撞上骷髅头顶。
嘭的一声巨响。
如道观里敲响的晨钟,又如同惊天雷鸣。
一道人影口吐鲜血,倒飞而回。
龙头拐杖直接炸成粉碎。
一同炸碎的,还有骷髅头颅。
宁白峰重重的砸在地上,倒滑出去数丈,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胸前衣襟染红一片,但他顾不上这些,努力回头看向剑骷髅。
另一处战场上,东羽与蒋天赐的交战正陷入焦灼,镇魂鼎虽强,然而转为剑躯的蒋天赐根本不会受伤,每次出剑极为凌厉,逼得东羽只能以枯草斗笠硬抗。
骤然听到这声巨响,东羽立即分神,眼角余光中,一道人影吐血倒飞,心中立即一惊。
蒋天赐敏锐的抓住这一瞬间的破绽,一剑虚晃,避开斗笠,重重刺在东羽胸前。
黑色衣衫被刺中的地方,一圈涟漪荡漾开去,传到衣袖下摆时,已经如同旌旗迎风猎猎。
然而涟漪看似平淡,黑色法法袍却骤然崩散,爆成寸寸碎布,被这一剑的气势推向远方。
阔剑撞在胸前的瞬间,东羽已经知道不妙,心念急动。
法袍爆碎的瞬间,一尊青铜巨鼎从天而降,重重压在蒋天赐头顶,将其镇住。
直到这一刻,东羽才滑退数步,口吐鲜血,跪坐在地。
从宁白峰的骤然暴起,到现在,也不过才数个呼吸,两人却已尽皆受创。
此时,黑色石台上。
剑骷髅满身剑刃生成的骨骼躯体上,一柄剑插在脖颈脊柱里,头颅已无,只有一节剑柄,以及一枚闪烁着微光的圆形玉佩。
赢了?
全身上下无尽的而痛楚传来,仿若万剑穿身,但这些也只是让宁白峰重温一次炼体之苦而已,远未达到伤及根本,因此,宁白峰皱着眉头,挣扎的坐起身,看向不远处的东羽。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东羽微微侧过头,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还没死,别急着哭丧。”
宁白峰此时若是还能动弹,恨不得过去踢他两脚,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但是看到他胸前血迹,知道他受伤不轻,只能点点头。
一道难听却又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得不承认,你们确实是年轻一代里不可多得的俊杰,就是放在我那个时代,一样是令人瞩目的存在。”
话音响起的同时,半空中东羽那些剑阵稻草全部亮光一闪,然后飞向那具剑骷髅,绕着脖颈上的剑柄,稻草编织成一颗残缺不全的骷髅头颅,那枚玉佩镶嵌在眉心正中。
声音正是从那枚玉佩之中传出来,“但是想要杀我,当年那些老家伙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你们这些小孩子。”
宁白峰惊愕的看着那枚玉佩,手中的弦月坠隐隐与其呼应。
想来那就是曜日佩,声音自里面而来,显然已被炼化。
弦月坠被他尝试过不少次,直到剑谷才出现反应,更别提炼化,这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东羽看着自己的稻草剑阵被剑骷髅编成头颅,有些愤慨,讥讽道:“这就是你被困在这里的原因?”
曜日佩再次闪光,捆绑着苏道宵的那柄剑,道字缓缓而成。
声音再次从玉佩上传来,“曜日弦月乃远古剑主双目所化,只要曜日不毁,我便不死,当年那个那老家伙以九字真言剥离我的魂魄,自以为能将我镇杀,然而那时刚刚继承横主之位的刘俭却看破我的意图,以剑池磨剑石为阵基,弦月坠为阵眼,将我与曜日佩锁在上面,打算生生磨杀。”
弦月坠是磨剑石阵眼?
宁白峰惊诧的看向剑骷髅身下,那座屹立在银色水潭中间的黑色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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