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照顾
来的一队人马其实是驻扎在北境邓家的人,早在恒殊云杉离京之前,恒殊便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到北境邓家三公子手上,请他们到时能接应一二,这三公子邓帆前些日子刚接到信,算起日子,便估摸着他们快到了,而昨日又有一场大风沙,恐怕他们遇难,便亲自带人来寻了,果然找到了他们二人,邓帆查看着恒殊的伤势,原来是伤在背脊处,想来是恒殊昨日用身体护住云杉的缘故,一块流石击中了他的背,后又不知随风卷到何处了,同为习武之人,邓帆知道这是伤的地方不好,因而压住了经脉,此时的恒殊怕是早已有意识,可是就是醒不过来,邓帆命人小心的抬起恒殊,好生放置他,命军医先给他脊背上的伤上些药,而后邓帆摸着恒殊的筋骨,摁着他的筋脉,手下猛一用力,恒殊就突然醒了,他猛呼出一口气,转身向邓帆道谢:“多谢你,我意识早就清醒了,能听见外面的动静,可人就是醒不来,身上也动不了,可把我急死了。”邓帆说:“你也真算是命大,那么大的风沙,只受了这么点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恒殊问他:“我娘子呢?”
邓帆疑惑:“娘子?什么娘子?你何时成的亲?”又说:“哦,是那位姑娘么?她不太好,军医正在治她。”
恒殊也不回他的话,快步的朝着云杉走来,他看着云杉惨败的面容,衣裙已经脏污不堪,还溅着许多血点子,心刀割的疼,他清醒的比云杉还要早,只是眼睛睁不开,身体动不了,后来云杉醒了,抱着他哭,他心都要碎了,也万万想不到云杉竟然割血来喂他,真是个傻姑娘,他像是灵魂被封印的人,眼见着心爱的人这样却不能阻止,完全如雄鹰砍掉了翅膀,人被捆住了手脚、捂住了嘴巴、遮蔽了双眼、空有意念而施展不得,他努力了好久,还是醒不过来,他感受着云杉血液的腥甜,一直想叫她快止住,可是无论无何也说不出话来,只得任由云杉割自己,她一个长在深闺的大家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疼痛?恒殊此刻既感于云杉这样对他,又厌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这才让她受了这等苦难。
他轻轻的抱起云杉,像是捧起稀世的珍宝,是的,她就是恒殊的珍宝,他好想早日娶到云杉,他想好好装饰下自己的宅院,等云杉过了门,便把军中的事物渐渐的分派下去,好好的陪云杉,他要与她一起安宁的看日出、日落、吃饭、喝茶、出游、会客、看书、论书、比剑他希望以后的云杉无论到哪儿去,都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他希望往后的云杉,再也不要受到一点磨折了。
“恒将军,这位姑娘高热尚未退,她需要休息,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冲洗出来好多泥沙,年纪这么小的姑娘,对自己可真是下的去手。”邓帆恒殊一行两日前就已经来到了北境的边镇泞远镇,邓帆对他说:“恒兄,你已经两日没合眼了,你的伤虽不大要紧,可是还得多多注意,咱们的人定然会好好的照料这位姑娘,恒兄,你且想,这位姑娘肯定不愿意醒来时看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也好生的睡个觉,再好好的洗一洗,你这衣服,两日前我便让你换,到现在你还没换下来”
恒殊不想理他,探手摸了摸云杉的额头,觉得高热退下去了,便喊军医来,军医看后说:“将军放心,高热已经退了,没有性命之虞了,只需再休息些时刻,应该就能醒转过来了。”
恒殊这才安下心来,心情也好了许多,顿觉得身上疲乏至极,邓帆又说:“这下你该放心了吧,你快些去休整休整,不然你的心上人如何见的了你这副样子?不过,你信上只说不日要前往北境办些私事,并没有提到有姑娘啊,怎么还成了你的娘子?”恒殊心想这邓帆与邓黎果真是亲兄弟,说起话来一簸箕,追着你问直到问出答案来为止。恒殊说:“这位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圣上亲封嘉禾县主,上月我得胜回京,向圣上求赏,求陛下为我与她赐婚,她现下,自然是我的娘子。”
邓帆的嘴张的跟个核桃一般,眼睁得圆滚滚的,惊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又脑补出了一场大戏,恒殊看他神色阴晴不定,又说:“哦,对了,还有两个侍从,一男一女,不知被风卷到何处去了,也烦劳你帮忙找一找”
邓帆说:“什么?你你你这都两日了,你怎么才说!这要上何处找去,苍天啊,怎么叫我认识了你?”恒殊不回他,自顾自的走了,邓帆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又笑了笑,说“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又在心里腹诽道:“看人真是不能只看表相啊,平日里只觉得他木头一样,只知道上阵杀敌,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可如今怎么求娶成了丞相之女,这战场上的功夫比不得他,如今这情场上的速度更是比不上,这等本事我等实在望尘莫及,等他心情好时定要好好向他讨教讨教,我家中弟兄们都还是形单影只的呢,唉,羡慕啊。”
恒殊一回到房内,倒头就睡,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他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不过三个时辰的时间,恒殊便醒了,他想着云杉可能快要醒了,便一骨碌下了地,又是沐浴又是挽发又是换衣,终于把自己收拾了个人样。他出了房门,又进来照了照镜子,整理后又出门,又是返回照镜,反复确认后飞奔到云杉的房中,还好云杉没醒,他实在想做云杉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恒殊痴痴的望着云杉的脸,是的,他又想起他们的以后了,而云杉经历漫长的昏迷,终于睫毛扇动了,恒殊自然注意到她的动静,直直的盯着云杉,云杉刚一睁眼,看到恒殊这一张熟悉的俊俏的脸,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便又闭上眼,重新睁起,结果还是恒殊,她又这样重复了几次,终于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恒殊,恒殊见她这样,开心的留下泪来,他用手轻轻的抹去云杉眼角的泪,说:“杉儿,你终于醒了,杉儿,我们都还好好活着,只是你受了伤”恒殊看着云杉紧缠的双手,俯下身去,轻轻的吻了云杉的指尖。
恒殊说:“你怎么这么傻,还割自己的手,拿自己的血喂我,太傻了,太傻了”
云杉哑声说:“看你这样站在我面前,万分值得”
恒殊唉哟了一声,赶忙去倒水,说:“我太高兴了,忘了你刚醒,你饿不饿?饿也不行的,你才醒来,不能吃干物,身体克化不动的,来,我喂你”说着便用手搂着云杉的腰撑着她起来,恒殊轻轻的吹着茶水,递到云杉唇边,云杉急急的喝完了,恒殊就又去倒,又吹了吹“慢慢喝,莫要呛住了”,云杉就慢慢的喝,她突然止住了,抬起头来,恰巧撞上恒殊满怀柔情的双眼,云杉不觉被吸引了进去,也只呆呆的看着恒殊,两人离的极近,气息也愈发的甜丝丝的,恒殊慢慢的低了低头,慢慢的凑向云杉的唇——
“公子,你可是叫我们好找啊”,云杉回过神来,惊的打翻了杯子,清脆的碎在了地上。闯进来的竖隐与照水猝不及防见了刚刚那么近的赶紧捂住双眼转身出去,竖隐还说:“公子,莫要生气,我什么都没看见,照水也没看见”
“站住”恒殊叫住了他们,竖隐与照水尴尬的转身,云杉问他们:“你俩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好象是要饭的啊”这竖隐与照水身上此时破的破,烂的烂,还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道。两人脸上又是乌漆嘛黑的,辨不出颜色来,若不是同样的声音,又是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她还真认不出照水来。
竖隐憨憨的说:“哎,好在捡回了命,我们又没受伤,已经知足咯。”
照水支支吾吾的说:“小姐我们我们被吹到了这里庄户的牛羊粪坑中小姐”
恒殊说:“好了,你家小姐已经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好好洗洗,等下再与你家小姐说话。”
二人答应着退下,恒殊便让云杉继续躺着,自己去熬一些米汤来,吹着喂云杉喝下,不久,竖隐和照水又来了,那照水刚一进来,便向着恒殊磕了个头,恒殊问她这是何意,照水说是多谢将军救了小姐,恒殊扶起她,说:“这次是你家小姐救了我”接着便把云杉如何救他之事告诉了他们,照水仔细的看了看小姐,见终归是转好了,也放下心来。竖隐奇怪的问照水怎么不哭,上次云小姐身边的另一个,好像是叫影怜的,哭的像是死了自己亲爹娘,照水说:“哭有何用,再说小姐如今已无事,又得了我应当高兴才对,依我来看,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因缘的,恒将军既是小姐的因,也是小姐的缘。”
说的恒殊极为高兴,二人又说了说如何被邓将军捡到的,虽是凄惨,倒惹得云杉与恒殊莫名想笑。他们艰难的从粪坑中爬起来后,左右无人,身边只有牛羊,竖隐虽来过北境,可是被风沙一卷,又掉入了这样的熏臭之地,也迷糊着方向,脑子也不太灵光了,只与照水在那牛羊棚中挤些奶来喝,就这样过了两日,竖隐这才准备出去,刚一出去,发现无比熟悉,他这才认出这是到了泞远镇了,激动的拉着照水就跑,引来许多人侧目,不久便有人告发了说是有可疑之物,又恰巧今晨恒殊让他找两个人,他毫无头目,就在城中乱转起来,那竖隐一看见他,便立马飞奔到他身侧,摇着他的手一直说邓将军邓将军是我呀,给邓帆吓了个半死,这么一坨臭烘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直到他嚷叫说自己是竖隐,邓帆才拿佩刀扒拉扒拉竖隐的头发,仔细辨别了他的形状,一看果然是竖隐,真是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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