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假装咸鱼第29天】
【假装咸鱼第29天】
静候在床侧的晏世清,看到辛禹的模样,深眸里掠过一瞬怔然。
床上的少女,身着一袭浅蓝丝缎睡裙,裙裾深深浅浅掬着月影,跳跃又迷离,两截细长纤柔的小腿,自雪白色的薄衾之下伸出来,洁白宁谧的脚踝骨,如两枚穿花翻飞的深深蛱蝶,在床垫上覆落一沟凹陷的暗光,往光的脉络延伸下去,可以明晰地看见她的足。
莹润的足裹着黛蓝色缎袜,丝料极薄如浆纸,撑起了一轮勾人的上弦月,每一寸线条是性感而柔韧的静态之美,初看之下,极是勾人神魄。
辛禹偏了偏首,近乎素颜的面容上情绪极淡,但伸手将衾被拢紧了身子,那一只纤细的脚袜,在铺了一层了雪白床单的床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碰着,仿佛一种无声而诱人的邀请。
只是朝暾时分,视觉冲击力却是这般大,她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如一枝利箭正中靶心,晏世清用沉静的目光凝视,心脏的血液却在神经末梢的脉冲之中,重重地颤跳了一回又一回。
很快,失序了一瞬的思绪,被他不动声色地收拢好。
辛禹身上的睡裙是浅蓝色,他身上的开襟毛衫刚好也是浅蓝色,是可以同频共振的色泽。
晏世清抬手熄灯了,亮晃的卧室里陷入昏晦的光影里,床头边放着一只青花瓷花瓶,花瓶里置有两株月季,窗外,月色滚烫,星河漫长,窗内,花枝凉薄,佳人在卧。
黑暗吞没了两个人的实质,只剩下了一层薄浅剪影,万籁俱寂之中,男人信步朝着少女所躺的床走去。
今天睡霓床垫的拍摄场地里,所有工作人员都十分亢奋,因为今日,辛禹要和晏世清同框拍摄了!还是床戏!
少女明媚柔美,男人俊雅清隽,同时出现在镜头里,并没有众人所担忧的违和感,反而异常的养眼般配!
现场不少人是辛禹的才华粉,也有不少人是晏世清的事业粉,本来她们是晏世清的毒唯,但看到顶流合作的女星不是旁人,而是辛禹。
虽然说辛禹以前经常碰瓷寇子深,捆绑炒cp,名声一片狼藉,但在《爱声》里,她变化真的非常大,致使很多人都对她改观,花瓶已经蜕变成了青花瓷,她开始拥有足够的资本。
并且,今日拍摄的绝大多数戏份和镜头,是以辛禹为主,晏世清的镜头其实并不多。
拍摄广告,按照流程,先要拍摄一套宣传硬照,再来拍摄剧情片子。要拍出睡在这套床垫上幸福入眠的样子,又要拍摄得足够撩,足够有氛围感。
宣传硬照都有一套规定的动作,或坐,或卧,或趴,或俯,或躺,或睡,在个人镜头里,辛禹驾驭得极好,拍摄的照片几乎根本不用修,拿出去就直接能当宣传物料。
辛禹第一次拍广告,导演组一直以为她会露怯,恐怕无法驾驭住镜头,也可能会不够专业,
但结果显然是他们多虑了。
以前,睡霓找过很多女艺人来拍摄床垫广告,都信奉一套『氛围感出美人』的理论,要想营造出床上的暗昧氛围,摄制组通常在女艺人的造型设计下狠手,又在后期的剪辑当中,采用大滤镜、大景深、磨白皮、调色、特写运镜等一系列技术手段,来让广告片呈现出文艺电影唯美质感,进而流露出撩入人心的性-张力。
但辛禹似乎完全不需要这些。她仿佛天生就自带逆天的buff加成。
她的妆容,比寻常的女艺人都要淡。很多人看到一些女艺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粉太厚了,妆太浓了。但所有人看到辛禹,第一印象就是,白,太白了,白如出岫的磅礴远山云,白如上釉的窄口天青瓷,白如入冬的天山锋面雪,她的肤色在暗夜里发着魅惑的光泽,纵深的五官凸显情绪的明暗。
不需要过多的着力,辛禹轻轻松松半倚床榻,仅凭一个弯眸,一个挑眉,一个抿唇,都足以勾人遐思联翩——不消说,这是一张天生适合大荧幕的高级脸。
很多同性工作人员,心底直呼,这尼玛的简直是取向狙-击!
真的,她们都要弯了啊啊啊啊啊!
隔着监视器屏幕所欣赏到的美,和亲眼在现场所欣赏的美,所收到的震撼力完全不在一个level!
她们离辛禹只有五米,但完全被她的美震慑住了,什么旁的事情都忘却了,神魄全系在她一个人身上。
辛禹真的太美了,比她们所见过的女艺人,都要好看!简直是纯欲界的天花板!果然,《爱声》plus版本里,谁长在了你的xp上话题里,辛禹的名字永远是铁打的top1。
话题下方的评论区已经盖了几千楼,全是辛禹舞台的特写高清照片,睡霓有很多女生工作人员都偷偷舔屏收藏当屏保。
为什么她们以前不知道辛禹有这么美呢?
辛禹以前也拍摄过一些商业硬照和海报物料,基本全是清一色的白色系衣服裙子,人儿摆着嗲嗲的姿态,矫揉造作的气息几乎挤爆屏幕,虽然她是美的,但美得千篇一律,毫无风格,让人没有记忆点。
现在的辛禹堪称是脱胎换骨,跟过去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脸还是同一张脸,但似乎是内芯彻底进化了,致使她的气质迥乎不同。
无数人都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双人镜头。
这一回辛禹将会和晏世清同框,她们不仅能舔辛禹的颜,还能舔顶流的,顺带可以磕个cp,两人同框,收获三倍快乐。
简直不要太给力!
只见辛禹盖着白色被子,凹着盈盈一握的细腰,侧躺在床上,很快,她感知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轻轻覆了过来。她半敛着眉眸,看着墙面上的黑色倒影,他的身影修直且伟岸,衬得她身娇体小。
及至他的呼吸和体温落在她身上,如盛夏里的薄荷,辛凉而温柔,裹拥着浓深的烫意,带着些小心翼翼地求合试探,须臾,她感觉自己的腰肢上横来一只劲韧结实的手。
导演一边拍摄硬照,同时也将摄像机也打开了,让他们先预排演一番。
晏世清手臂用了些力度,将辛禹往他怀里带,辛禹用肩膊推蹭了他几下:“你知道下周五是什么日子么?”
男人俊挺清隽的脸上有些惫意,但还是拿出了手机翻看日历行程,他以手抵唇,缓了半晌,咕哝了一声:“幸亏你提醒我了,我下周五要去棉城出差一趟。”
辛禹没有说任何话,月光从她阒寂的脸上游过,嗓音闷如燠热蒸笼:“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你说的不是这个,那是哪个?”男人放下手机,手指把她脸上的头发撩至耳后,仔细看清她的神色,发现她的嘴抿着,写着一丝不悦,他浓重的睡意减了几分,耐心的柔声询问。
“反正不是你说的出差。”
“那到底是什么日子?”男人话语里透着一丝无奈,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你不记得的话,说明那个日子对你而言,不是很重要。”辛禹下垂着眼,从床上负气地起身,背对着男人,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钟盘上。
卧室内的岑寂针落可闻,一时之间,只有滴答滴答地走针声,男人和女人都没再说话。
辛禹绷着一张脸,很快地,她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是拖鞋蹭碰着地面的声音,她心神一动,难道他是记起来了,所以准备来安慰她的么?
辛禹以为男人会来安慰她,谁知道,她听到了他远去的脚步声,紧接着,寂静的屋内,响起了卧房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动响。
男人居然去了书房睡。
辛禹咬着嘴唇,塌着肩膊,手指紧紧攥着床单,手背青筋狰突。
“cut——”
导演在监视器前,突然喊停。
“辛老师,您跟晏老师起了争执之后,你的状态应该是生气、纠结、失落、幽怨的,幽怨之中,又带有一丝对未来生活的无力和迷惘,但我刚刚看到,你的眼神里只有生气,你的情绪应该再复杂一些,才能将人物撑起来,也就是说,你的眼神戏可以再更有层次、更加浓烈一点。”
说完,导演又开始为难起来,觉得这个要求,对辛禹是个超纲题。
这几年以来,科班出身的年轻女演员,很大一部分扎根于土偶剧市场,要么演傻白甜心,要么演爽文女主,演技能力一直都在开倒车,如果让她们来演已婚的年轻白领,可能都很成问题。
更何况是从未有演戏经验的辛禹。
导演问:“辛老师,你谈过恋爱么?”
如果谈过恋爱的话,那么一定会有跟男朋友吵架的时候,有了情感经历,那么演戏的时候就可以轻易地代入进去。
哪知道,辛禹摇摇头,坦荡地道:“没有。”
一语掀起千层浪,现场很多工作人员吃到了一线大瓜,纷纷露出愕然神色。
辛禹居然否认恋爱,这不就是在间接表明,她追寇子深的这三年以来,从来没有追成功过?
不知为何,大家看向辛禹的眼神,露出了一种怜惜和钦佩。
怜悯于她爱而不得,又钦佩于她的毅力果敢。
晏世清静立在客房的地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导演把陈菊叫了过来:“小菊,你结婚早,也有经验。你来给辛老师讲一下戏吧,女人素来最懂女人。”
恰好是中午,导演组也暂停了录制,陈菊带着辛禹,在茶水间外的露台下找个位置坐下。
其实陈菊是不太会讲戏的,但她确乎是最有婚姻生活经验的女子,年轻的时候也真-枪实-弹的打拼过,跟爱人结婚十年以来,生活的柴米油盐都錾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与对方什么架都吵过了,自然而然经验丰富。刚刚看辛禹演戏时,她一看就知道哪些情绪是不该有的,哪些肢体动作是该有的。
她没有用专业术语,也不会用,只能用最最直白的大白话,跟辛禹说,“夫妻俩吵完架后,女方是很少咬嘴唇的,也一般不会攥紧拳头。咬嘴唇和攥拳头,是宫斗剧的嫔妃们经常发生的小动作,是恨意的隐秘宣泄。这种小动作,通常只发生在女人与女人的勾心斗角上,是屈辱、隐忍的一种体现,女人对她心爱的男人是不会这样的。”
辛禹眸底露出了一丝恍然的表情,拿着笔在备忘录记下来,虚心指教:“那我可以怎么演出导演说的那种复杂情绪呢?”
陈菊没想到辛禹真的会将她的话听下去,还用笔纸逐一记录,一时感到受宠若惊。
少女跟网络营销号所说的形象,根本完全不一样。
那些说她目中无人、恃才傲物的言论,肯定都是无脑黑。
陈菊逐渐目露显著的钦赏之色,随时慷慨地跟辛禹分享了她的经验之谈,还手把手亲自教她,一个女人在对着丈夫生闷气时,脸上会有什么表情,身体会下意识摆动出什么肢体语言,又会讲些什么样的情绪化台词。
辛禹感觉自己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在陈菊的讲述之中,她的体内,也在慢慢滋生着一个妻子的灵魂,她现在有感觉了,这一份感觉越来越真实,情感越来越浓烈。
她好像进入了妻子的人生,从一位事不关己的旁观者,跻身成为深受震荡的当局者。
趁着现在有了感觉,辛禹没休息太久,很快回到了拍摄场地。
正好导演组那边也架起了机器,打好了补光灯,导助打板一响,第二十一镜开拍。
导演原以为辛禹还要再ng好几次,讵料,她这一镜的状态极好。
当男人离开卧房的时候,辛禹猝然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眸眶热了,但没有湿意落下,显然她在极力隐忍,维持着表明上的平静。
辛禹脱力了般垂手,双手撑着额挺,双肩微微地颤,空气里回荡着她不断吸气又呼气的声音,类似于气到抽噎。
导演感到惊艳,这一镜,不论是情绪的把控,面部表情的调度,还是台词的拿捏,辛禹都精准到位,真是把自己装在了妻子这个角色内核里,真正演活了她。
一切都是刚刚好的完美。
第一场戏很快过了,快马加鞭轮到下一场高-潮戏。
辛禹在卧房里没待着多久,又听到了推门的声音,男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辛禹近前缓缓停下。
辛禹负气道:“你不是去书房么,怎么回来——”
“了”字尚未出口,她忽然看到了一束盛大的红玫瑰,玫瑰拢共九十九枝,花葩蘸然着剔透水露,衬得花色娇嫩欲滴。一片浓郁的沁甜芬芳之中,她看到中心的花枝枝瓣上,躺着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子,盒子中,优雅地横卧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金粉色钻戒,橘黄色的床头灯被打开,光粒子折射入钻戒之中,漾曳出深情而潦烈的质感。
辛禹瞠着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你……”
“下周五是我们持证上岗的第五年,我已经给你挑了木婚戒指,本打算下周五再给你一个惊喜,但现在……好像计划赶不上变化。”
男人半跪在少女膝前,拿起辛禹的纤手,亲自将戒指戴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少女的手指戴着鸽子蛋,尺寸不大不小,一切刚刚好。
辛禹怔然地接过玫瑰花,又看着无名指上的鸽子蛋,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舌之中,但湿漉漉的雾气先一步淌在颊上。
男人双手撑在辛禹腰肢两侧,倾身上前,身体的重量似乎覆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了一种要被吞噬的感觉,她下意识后退,但被他的掌心箍住了腰,男人侧了侧首,灼烫的唇在她耳根处低喃吐气:“亲爱的,木婚快乐。”
辛禹摩挲着钻戒和玫瑰花,心脏成了失控的贩售机器,委屈消弭殆尽,那些无法压抑住的欢喜、羞涩和蕴藉,俨似奔涌的彩虹糖从出闸口倾巢而出。
原来,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辛禹的星眸弯成了月牙,皙白的小脸上,须臾,沾了些绯红之色,容色比怀中的玫瑰还要俏丽淑美几分。纵使心里已经揄扬得要爆炸成漫天星火,但碍于娇羞,她明面上还是平平静静,薄唇绷抿着:“你下周五还出差呢,我快乐什么。”
男人俊雅温逸的面容上,一阵失笑。
“虽然这周持续加班到晚上十点多,但我刚刚跟老板说了,下周补上调休的假期,连着周末,一共有六天。我们下周出国旅游吧,去你喜欢的马尔代夫,怎么样?我们一起填满年度旅程的空白格。”
惊喜接踵而至,让辛禹猝不及防,彼此流动的眼神里,她确认了对方话中的真实性。
空气里,弥漫着男人身上的沐浴露气息,是柑橘和松木交糅的气息,很是好闻,辛禹侧过眸,鸦黑纤秾的睫毛敛落一片雀跃的阴影,鼻腔里溢出了“哼”的嗔音,她睇了男人一眼,含羞带怯的,视线又飞快地挪开:“这还差不多。”
佳人含羞如初绽的春桃,就连怀中的玫瑰花束也黯然失色。
男人喉结一紧,倏然将辛禹打横抱了起来,将娇羞的人儿抱回了床上。
床垫雪白,少女肌肤粉得可以挤出水来,墨黑发丝在枕褥之下绽开,如若大朵大朵的睡莲,她纤瘦的身体曲线,严丝合缝地被床垫包裹着,男人枕着胳膊,深郁的眸,沉静地凝视她好一会儿,半晌,耳根也情不自禁染了些红。
他翻身过去,没有看着她。
辛禹左手包裹在右手上,掌部的内侧肌肤包裹着鸽子蛋,好像那里是她的第二颗心脏,扑通扑通扑通,随着时间的流逝,焕发着灼烫的温润色泽。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似乎在对某些事情心照不宣。
良久,男人翻身回来,发现辛禹的脑袋在枕褥下方,他心神一动,抻了一条平韧结实的胳膊,垂眸看她:“枕着?”
辛禹怔了片刻,立刻将脑袋挪上前去,枕在了他的手臂上。
她如瀑的乌顺发丝,俨若猫科动物的绒绒软毛,搔挠着男人硬朗的下颔。她的发旋轻轻抵着他的胸膛处。
许是男人束在她腰肢的手指力度紧了些,辛禹轻咛了几声,低柔的嗓音,似乎泡在了浓郁的蜜饯饴糖里,酥软得可以掐出水儿来:“你箍着我了。”
温香软玉在怀,男人扬起下颚,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身体转动,把她翻到眼前,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腰窝,力度适当轻了些许,嗓音嘶哑:“睡吧。”
最后,男人拉上了白色空调被,完美遮盖住了两个人的身影。
雪白被子掬起了一床的月色,月色韫浓,被子下,是白得发光的床垫,时而会露出少女的脚,勾着男人的,在昏昧的光影里,无声缠绵,俨似两枝缠绕的藤蔓。
“pass——”
导演激动地道。
他拍摄了这么多年的床垫广告,他敢打赌,这是他拍摄过最好的一版!
现场很多工作人员,都献上了经久而亢奋的掌声,不知为何,她们看辛禹和晏世清搭戏时,竟然有些磕到了的感觉。
这一种感觉很玄妙,不是被营销手段按头磕糖的感觉,而是自然而然觉得两人般配、互动很甜、但甜中带着玻璃渣滓的感觉。
这份感觉随着两人拍摄下去而越来越明显。
因为宣传物料是禁止外泄的,不然,她们肯定要把这些放到网上,跟大家一起共享磕cp的快乐!
拍完整一支广告,已经是傍晚的光景,落日融金,暮云合璧。
晏世清看完成片,没有觉得不满意,跟大家合影了过后,因他还有通告要赶,所以很快离开,不过在临走前,辛禹忽然唤住了他:“晏老师。”
晏世清听到她问:“你为什么想要拍摄这个片子?”
以晏世清的咖位,今日本来连续跑好几场商演,场场商演至少百万起步,而拍摄睡霓的广告片,他的要求是零片酬,还是陪衬角色,她不清楚他的初衷,和她这样一位没有经验的新人搭戏,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有益的地方。
晏世清的眼眸微微敛着,浅笑:“因为欠了一个人的人情,所以现在来还了。”
辛禹感觉他的话辞很朦胧,就像裹着一团雾的远山,让人听不清话中的具体真意。
她直觉很敏锐:“参加《爱声》之前,我们是见过吗?”
不知为何,她觉得原主跟晏世清是有交集的,刚刚晏世清所说的话,好像也在指涉她。
晏世清不置可否,单手揣着米白色英伦风大衣口袋,晚夕的日色投落下来,他的容色原本很暖,但此刻暖色淡了几分:“以前的事情,你都没有印象了么?”
辛禹不避不让:“重要的事情,我会记得,不重要的,就不记得了。”
晏世清沉默了片刻,重复着她说的话:“不重要的,就不记得了。”
他淡笑了一声,这抹笑不达眼底:“你不得以前的事情,但至少,应该记得半个月前,我向你邀歌的事吧?”
辛禹笑笑:“这个自然记得,你写词,我谱曲。”
温和之色重新回归晏世清的脸上,似乎一个准备摘下面具的人,又重新把面具戴回了脸上。
晏世清:“词我快写好了,等写完,我会将词发给你,到时候要仰仗你作曲。”
辛禹眨了眨眼:“写了什么类型的词?”
晏世清:“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有些神秘噢。
一切事情忙完后,辛禹连夜赶回了《爱声》节目组。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晏世清送的蓝色风信子,花束深处有一张信纸,她还未来得及拆封。
风信子放在宿舍的窗台上,她前去把信纸从绵密的花葩离捻出。
仔细拆开。
入眼只有一行遒劲风雅的字,笔迹峻峭,毫不拘格,风骨透过纸背,文气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让人肃然起敬。
辛禹仅是凝了一眼,视线稍稍滞住,呼吸也静了。
信纸上写的是——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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