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天
盛席三人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携来的淡淡烟香飘进江白鼻下,江白皱眉,问刚刚坐下的王放,“你们几个去抽烟了?”
王放从课桌里掏出一颗泡泡糖塞进嘴里,“是啊,就可惜了那支好烟了,还没抽完呢。”
江白静默片刻后问王放,“盛席烟瘾很大么?”
“盛哥啊。”王放仰头靠在椅子上,一脸回忆的样子,比着指头数了数,“现在一天能有三支吧,以前比较少,最近是越来越大了。”
江白忍不住气恼了,一向笔直的背脊微微弓起来,手指按着发疼的脑袋,想起盛席上辈子的狼狈绝望,只觉得心口烧上了火,也疼的不行。
一整节数学课,江白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一到下课,蹭的站起来走到盛席旁边。
盛席目光落在手机上,双手操控者游戏人物迅速崩掉对面的人头,察觉到有人碰了他一下,疑惑的抬头,就这一瞬间,对面连射几颗子弹,迅速打掉了他的人头,画面中的人重新出现在个人大厅。
江白抿唇,及时的拉住不受控制的理智,在两个人对视的几秒钟时间,已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这不是上辈子的盛席,他得把握好分寸。
“我是想告诉你,明天去医院检查胃,早上别吃饭了。”
盛席看着江白的气息渐渐平静下来,低头摁掉手机屏幕,也不去探寻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因为又听了一遍要去检查胃的事情,生冷的蹙起眉头,厌烦又不情愿。
江白看他这副样子反而觉得好笑,矮身去嗅盛席身上残留的烟草味儿,故意道:“你抽烟了?知不知道自己胃不好,不能抽烟的,明天要是检查出了什么病痛的,你就天天叼着棒棒糖过烟瘾吧。”
盛席深沉的瞳孔微微上移,和他对视片刻后移开,浑身泛着寒气,吓得王放都缩回了看热闹的脑袋,又惊悚又敬佩的看着江白的背影。
江白却没觉得有多吓人,没有被反对就是最让他愉悦的事,“对不起,刚才让你输了。”
盛席身上的冷气刹那间冰雪渐消,“没事。”
“怎么开始玩游戏了?”江白思索片刻,想起了回忆里的那些事,试探着问了出来。
盛席看了他一眼,唇峰渐渐淡漠,“代打练号。”
果然,其实他所有的过去江白也只知道个大概,只知道他本来应该是盛信集团的太子爷,盛信集团是顶顶有名的大公司,能在x省顶出整片天来,而他却在少年时从精神病院接出他的母亲陈清,并且和陈清一块离开了盛家。
独自生活的时间里,盛席不仅得考虑自己生活,还得重金雇佣护士和精神病医生长期照顾他的母亲,所有后来才会加入陈度的俱乐部,一天接一天的去拼命。
江白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疼,他才十七岁,却已经吃了有些人一辈子的苦,甚至在接手盛信集团之后也是忙忙碌碌,像个不知道劳累的机器人一样。
“嗯,我知道了。”江白一边笑一边掏出一颗糖,和那天在医院给盛席的一模一样,“给,我请你吃糖。”
江白想,他没办法为盛席做些什么,这个人也不会需要,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带着糖,能够让盛席随时随地,想吃的时候就能吃到,就像上辈子一样。
盛席紧紧握住手心里的糖果,不自然的偏过头,上课铃适时的响起来,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在江白背后悄悄松懈了紧绷的肌肉。
第二天上午。
盛席脸色苍白的坐在凳子上,明明已经检查完了,但那一阵阵强烈的异物感和呕吐感让他整个人都提不起力气,喉咙也发麻的让他难受。
江白心疼的站在盛席后面,让他能够倚靠一会儿,抬头去看电脑上的胃部检查图,不由得紧张,“医生,结果怎么样?”
医生仔细的看了看,“还好,没见查出什么异常,不过因为他长时间不按时吃饭,导致胃部虚弱,频繁胃疼,这个胃啊,必须得好好养着了,不然很可能会导致胃炎。”
江白眼睛微微睁大,双手死死的握住裤子,声音飘忽,“请问医生,胃炎会导致……胃癌么?”
盛席微微一愣,忍着难受抬头看他,眼睛里闪着疑惑。
“一般来说不会。”
“什么?”江白又恐慌又迷糊。
医生给江白解释,“胃炎有慢性和急性,急性胃炎不会,但慢性胃炎如果发展成胃溃疡的话,是可能变成胃癌的,但是几率小,而且病人一般都会及时医治,不会让它发展成胃溃疡。”
江白脸色发白,急切的问:“那他这种情况会得慢性胃炎么?”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现在好好养着就行了。”
江白总算松了一口气,低头去看他的发旋,恨恨咬牙,这个混蛋!
“他刚做完胃镜,喉咙喷过麻药,一个小时之内不能吃东西,之后最好忌烟忌酒,辣的油的生冷的不能吃,按时吃饭,饮食以清淡为主。”
“好的医生,谢谢您。”
“嗯。”医生点点头,按动鼠标查询下一位病人的资料。
盛席是被江白扶着出医院的,他从没经历过被冰凉凉的粗管子贯通喉咙插到胃部的遭遇,难受的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全身都没有力气,像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
江白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一路心疼又担忧的扶他,“我送你回家吧,一会儿打电话给老师请假好了。”
盛席没什么反应,他连话都不想说了。
江白越发担忧了,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他苍白的脸颊,“哪里疼么?还是想吐?”
盛席不自在的抓住他的手,摇摇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两个人刚走到门口,江白让盛席在医院门口倚一会儿,刚想先去打车,忽然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车上下来四个人,三男一女,里面还有一个人夹着拐杖下来,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江白本来还没怎么在意,直到看到领头人的长相,突然认出来了,带头的男人应该是盛席的老板,江白不知道这么形容准不准确,但盛席没钱的时候,是在他手下当过打手的,还是拼了命的那种。
事实也不出江白所料,四个人下车后直接就盛席这儿走,江白见状还是问了问,“他们是?”
盛席回答的简洁,“俱乐部的老板,之前在那工作过。”
陈度领着三个人走过来,看盛席的时候又顺道瞟了一眼旁边的江白,他微微皱眉,“脸怎么白成这样,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盛席摇头,“来检查胃,没什么大问题。”又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陈度指了指住院部,“来看小鑫的。”
旁边一身热烈红裙的凤玫笑着出声,“小席,你不地道,我可听陈哥说了,那天你直接就走了,陈哥给你打电话都没接,之后的聚餐你也没去,还得是我们去你家去看才知道你伤的也不轻。”
拄着拐杖的小成站在后面,对于盛哥打完就跑的行为十分不开心,“是啊,是啊,盛哥,你怎么能自己就跑了,我到处找都没找着。”
连一向寡言的赵钦都弹弹烟灰表示不地道。
盛席歉意的点头,“不好意思,我那天心情不好。”
陈度大方的笑笑,“我可是看出来了,打的那个凶哦。”
若说江白一开始还听的迷迷糊糊,现在确是听明白了,盛席那天是去帮他们打架去了,那他们应该就是俱乐部的人了。
正思考着呢,突然被人找上门来,凤玫向前走两步打量站在一旁的江白,赞叹道:“好漂亮的小朋友。”说罢又用鼻子嗅了嗅,什么都闻不到,神色略带了些诧异,“是个bate小弟弟啊,你叫什么名字?”
在她靠近嗅的时候,江白就发现了,这是个不爱喷覆盖剂的alpha,淡淡的玫瑰味儿飘进江白鼻翼,让他忍不住绷紧了身形。
盛席看了他一眼,抓住了他的手腕。
陈度没发现江白的不适但他看出了盛席的维护,于是适时把她拉回来,“你别看着个好看的就耍流氓,你就算是个女的,也是个女alpha,下次要是遇到个脾气不好的omega,直接把你告到了alpha□□处,别指望我提你出来。”
凤玫瞥了眼他俩相握的地方,瘪着嘴磨指甲,十分不服气。
江白看着盛席依旧冷淡的侧脸,眨了眨眼睛,面上不显,心里却很高兴,嘴角微勾,“我叫江白,是盛席的同学,今天是陪他来检查的。”
凤玫又想靠上去了,这个小bate,笑的太好看了。
陈度玩味儿的笑笑,发出邀请,“下周日俱乐部有聚会,你来不来?”
盛席微微蹙眉,“对不起陈哥,下周日同学生日,约好了不好逃掉,生日聚会之后我请吃饭吧,就当赔罪了。”
这倒不是借口,星期天是王放的生日,这家伙兴奋了一个礼拜,提前就请好了人,还拉了群,玩的不亦乐乎,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来不了,之后肯定会没完了的烦他。
陈度被一声陈哥叫的身心舒爽,又大度点头,“那我可来晚了一步,不能打扰你和同学搞好关系。”
这话说得奇奇怪怪,小成在后面表情古怪的想,盛哥需要和同学搞好关系么?冷不防被踢了一下,小成猛的回神,才发现盛席和江白都不见了,迷迷瞪瞪的,“人呢?”
陈度骂骂咧咧,“还人呢?臭小子,走什么神,让你把你盛哥送回家你也走神。”
小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一转头才发现,盛席已经拉着江白走了,“这就走了?”
凤玫没好气的拍他的后脑勺,“别管了,去看小鑫吧。”
这边盛席刚上出租车就闭眼假寐,连自己一直握着江白的手都忘了,江白动了动手指,微微笑了笑。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在一个显得老旧的地方停车,江白小声叫他,“盛席?醒醒,到地方了。”
盛席迟钝的张开眼睛,眸中还有未散的倦意,他下意识的想按眉心,这时才发现自己抓着江白的手腕抓了一路,立刻收了手,“不好意思,抓了你一路。”
江白抿抿唇,“没事。”正要跟着他一块下车,却被刚才一直抓着他的那只手推回了车里,还未坐稳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江白疑惑的望向盛席,却见他冲师傅说道:“麻烦去江城一高。”
“什么?”江白立马反应过来,扒着车窗,一脸的不相信。
盛席态度反而淡然些,“你回学校吧,我自己可以。”
“盛席!”江白抓紧车窗,“你在说什么?我想要下车,让我下去!”但由于盛席在车门外抵着,江白怎么都打不开。
盛席用自己冰冷冷的方式安抚道:“江白,我好多了,你回去吧,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江白伸手抓住他腰间衣物,眼圈发红,“之前不是好好的么?现在怎么就要赶我了?!”他深喘了几口气,仰头看盛席,示弱道:“盛席,让我陪着你好不好,都到你家楼下了,你还要把我推出么?”
司机师傅看两个人吵架反而对他的车动手动脚,有些心疼道:“哎,小年轻的,有话好好沟通,别吵架啊。”
盛席一贯冷淡的脸有些不易察觉的动容,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又小心的从衣服上扯开,送回车内,“你放心,我会吃饭的,你去做你该做的,不用管我。”
“什么叫不用管你,你现在叫我不用管你?!盛席!!”最后两个字甚至生出颤音。
盛席不甚察觉的一抖,对司机师傅说:“开车吧。”
“好嘞!”司机师傅好脾气的点点头,巴不得的把车开了出去。
车子启动之时,江白还盯着盛席的身影,依旧不肯放弃的模样,一直到什么都看不到了,还扒着后车窗看,心里只觉得混账,都到家门口了又把自己推走,跟上辈子的盛席一样的混账,江白在后座上闭上眼睛,不停的安慰自己,盛席还没有接受自己,他可以等待,这么想着,连司机师傅宽慰他的话都没听到。
不过等待是等待,生气归生气,一整天里,按时的给盛席发消息,中午一个午饭,晚上一个晚饭,除此之外,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发信息的时候也会想,他想如果发现盛席不是很在意他生气的话,那他连气也不用生了,殊不知手机那边的盛席每次都规规矩矩的回一个吃了,然后一刻不停的盯着没有回应的微信界面。
星期六上午,盛席坐在沙发上的拨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心里烦躁不已,最后没忍住点了一支烟,克制的闻闻烟味儿,旁边的佣人恭恭敬敬的再次端上来一杯茶,茶面上升着淡淡的薄烟,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了,耐心即将告罄,冰冷冷的问:“盛柏川呢?”
佣人能感觉到面前人的气场越来越阴沉,胆颤惊心的低头,“先生还在书房办公。”
盛席弹了弹烟灰,转身就走。
“站住。”盛柏川的声音在二楼响起,“我才让你等了半个点,你就等不了了?”
盛席把手里的燃着的烟随手扔到名贵的地毯上,烟头在地上滚了几圈,猩红的火光渐渐熄灭,在漂亮的图案上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点,佣人眼神哆嗦了一下,那是夫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定制的。
盛席没什么感情的直视盛柏川,眼睛里像隔了一层厚厚的雾气,让人分辨不出神情。
盛柏川有些恍惚,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盛席了,他的大儿子倔得很,初中毕业就带着陈清离开了家,盛柏川给过一张卡,月月往里面发钱,但从来都只增不减,当时听到这些的时候还不以为意,嗤笑了一声就再也不管他,没想到这个大儿子居然能在外面挺这么久。
盛柏川眼睛微咪,仔细寻找着他的变化,其实变化很大,但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像个刺头。
“很久没见过你了,叫你来吃个饭。”盛柏川打破沉默。
这倒不是瞎话,前天自己的小儿子误入盛席小时候的房间,正巧被他碰到,小儿子拿着里面的一张照片问他,这是不是他哥哥,那一瞬间他忽然反应过来,自从盛席离开盛家之后好像就没回来过。
“就为了这个?你觉得有必要么?”盛席眉目阴鸷,觉得恶心。
盛柏川心头起火,说话间带着alpha的孤高凌厉,他才从盛全手里正式接管盛信集团每两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的傲气不允许有人如此违逆他,“外面现在站满了我的保镖,你愿不愿意,今天不吃完这个饭也出不了这个门!”
盛席觉得可笑,为了吃顿饭,还在外面布满了人。
“行,吃。”他率先走到餐桌坐下,两条腿架在一起,浑身透着刺人的攻击性,和学校时的那种冷漠判如两人。
白瓷色精致的大圆桌放在空旷的餐厅中央,盛柏川少有被人这么无礼过,接手盛信之前没有,接手盛信之后更不会有了,于是沉着脸走到他对面坐下,浑身气势都在配合着他的脸部表情表达着不满。
盛柏川摆摆手,示意佣人开始上菜,然后又吩咐道:“上楼叫夫人和阿胥下来吃饭。”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omega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下来了。
裴帘穿着一袭蓝裙下来,着了精致漂亮的妆,款款的走到盛柏川身边坐下,她没进盛家之前是做模特的,经常站在聚光灯下,所以一直懂得保养,进了盛家之后化妆品护肤品不断,把自己照顾的更精细了,看起来不像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盛柏川的女儿。
裴帘轻轻柔柔的打招呼,“小席来了啊,好久没见了呢。”说罢推了推身边的盛胥,“快,叫哥哥。”
盛胥精致的小脸微红,懵懂的看着盛席,有些犯怵又有些憧憬,小声道:“哥哥。”
盛席冷漠的瞥了盛胥一眼,吓得盛胥立马缩到妈妈身后,被裴帘轻声细语的安抚才乖乖坐回位置上。
盛柏川忍着即将喷发的怒火,“什么态度,你也叫人!”
盛席抬起眼眸冷冷看了盛柏川一眼,随后靠在椅子上面,坚实的肩膀微松,刻意埋掉了十七岁的青涩,隐约透露出男人的骨骼,显出和盛柏川不相上下的气势,淡淡的雪松味儿萦绕在鼻子底下,是江白买给他的那款,这样就好像是江白在陪着他一样。
很奇怪,喷在江白身上就觉得很难闻,如今喷到自己身上了,却又觉得越来越好闻了。
盛席微微勾唇,露出江白从没见过的笑容,只不过笑容中讽刺居多,他把心里的阴暗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裴小姐,我妈一直跟我念叨你的名字,想叫你去看看她。”
桌面上原本不轻松的氛围一瞬间冷了下来,裴帘双手抓着裙子尽力维持着脸上得到风度,“是,是么?”
盛席又低头去看盛胥,直接犯了混,“小孩儿,你妈是小三你知道么?没进门前是小三,进了门还是小三。”
裴帘猛地把茫然的孩子抱在怀里,愤怒的尖叫,“盛席!你在说什么!”
盛柏川也站起来了,手掌直拍桌子,怒目而斥,“你在孩子面前说什么!”
而盛席还在轻轻的笑,仰头去看着盛胥,仿若自言自语一般:“你看,没一个出来否认的。”
“我会是你父亲的夫人!我们马上就会结婚!”裴帘面目狰狞的辩驳,红着眼去看盛柏川,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闭嘴!”盛席一声怒吼,吓得裴帘白了脸色,也吓的怀里的孩子浑身一抖,满眼恐惧,抓着妈妈的蓝裙大声哭了出来。
盛柏川也被吓了一下,把碗甩过去,怒急攻心的骂道:“畜生!你要干什么!啊?!”
盛席猛地看向盛柏川,眉目凌厉危险,“畜生?这里不就是畜生的聚会么?”
盛柏川猛的捂住胸口,又伸手打翻端上来的热菜,却拿盛席毫无办法。
盛席此刻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竟与盛柏川一般无二。
盛柏川忽然有些发怵,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是起,个头已经和他一般高了,盛柏川的身高不会再有什么变动,但盛席不同,他还会长,他还会更高。
他盯着盛柏川,一字一句,“现在,我可以走了么?”
盛柏川脸色难看,却还是一声不吭。
盛席出了门口,一路畅通无阻,天气已经暗起来了,阴云密布在上空,不时的刮起了阴风,穿透了他单薄的衣服,那一股子冷气好像从骨子里渗出来一样,激的他胃部突然泛起疼痛,细细密密的,好像哪里都不放过似的。
但盛席就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如若无人的走出了盛柏川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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