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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墓中鬼


  众人一惊!这是个什么玩意,整个人斑斑点点就像个大色子,耀武扬威像个小丑甚是滑稽。

  蝠王上前一步高声问道:“何谓生死界,怎么个赌法!”那色子模样人道:“这里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光明,是生也!一条通向黑暗,是死也!你们是打算自己选一条过去呢!还是问路!”

  蝠王道:“既然阁下知道如何走法!当然还是问路!”。色子人道:“好!我人称赌鬼,想要向我问路不难,须跟赌一把,赢了我方才告知与你。”

  众人皆觉好笑,这是个什么人哪!也算是一个赌鬼,连向他问路都要赌一把,赢了才说,天下之大,什么鸟都有!

  蝠王微笑着问道:“可以啊!不知道怎么个赌法!”色子人闻言,从一旁桌上拿出一个托盘,上面一个倒扣盅杯,翻开杯子,现出一颗红色玛瑙色子,鲜红明亮的色身配上黑白色的点数,甚是玲珑剔透,古意盎然。

  色子人道:“我来摇盅,猜点数,猜中既赢,怎么样!”

  蝠王笑道:“你这小把戏!定是骗人吧!”色子人激动叫道:“怎么骗人!三局两胜!揭盅即开!”

  假瞎子上前两步叫道:“好!即然你说不是骗人的把戏!我瞎子来跟你赌!但有一样条件!你可愿意!”色子人打量打量假瞎子道:“什么条件!”假瞎子道:“我是个瞎子,双目失明!为了证明你不做手脚!摇完盅之后,揭开我再猜点数!让他们作证你没有做手脚!你看公平不!”

  色子人问道:“你真是一个瞎子!”假瞎子笑道:“不信你来查验!天生一双瞎眼!娘胎里出来就看不见!”

  色子人上下打量一下假瞎子,犹犹豫豫道:“好!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你要是输了!你们全要留下来给我做仆人,永远听命于我!”假瞎子哈哈笑道:“好!我输了!就全部留下来给你做仆人!你输了!也要给我做仆人!这样才公平!”

  色子人道:“好!”说罢!拿起盅杯盖住色子!手腕一翻,已将色子取在盅里,左右上下一阵摇晃,猛的往盘上一扣。看了看众人,轻轻取下盅杯,向假瞎子道:“猜吧!”

  众人看时,见那红色子上端,一颗圆圆的黑圈印在上面,知道是个一点,又看向假瞎子,假瞎子装做左右沉思,拿出手指一阵比划道:“我掐指一算,定是个一点!”

  色子人惊道:“作弊!你这是作弊!你不是瞎子!”假瞎子正色道:“如何作弊!我就是个瞎子!如果不信,这一把我转过身去!”说完,假瞎子头一扭转过身去!后背向着色子人问道:“这样如何!”

  色子人这才停了叫唤,思索一下道:“好!你转过身去!还要把眼睛蒙上”。假瞎子笑道:“好!谁有东西!来把我眼睛蒙上!”紫云仙女从身上拿出一条白色丝巾道:“我这里有条丝巾!行不行!”色子人走过来,看看道:“可以!你来给他蒙上!”紫云仙女笑吟吟走到假瞎子身后!轻轻将他眼睛包住,从后系住。色子人在一旁看着!反复瞅了几下,这才返回桌前。

  将盅盖住色子,一个漂亮的起手势将色子摇起,在空中左右来回晃了多时,猛然又盖在盘上,就听盅内色子仍然滴溜溜转个不停,清脆乐耳,好久…。色子停下,色子人轻轻揭开盅杯,轻蔑的向假瞎子道:“这是几点”?

  众人去看,五颗黑色圆形印在上面,皆面面相觑,又望向假瞎子。只见假瞎子不慌不忙,哈哈笑道:“这下可算数?不算可以从来,我瞎子从不欺负人!”

  色子人厉声道:“当然算数!谁跟你儿戏!少废话,快点猜!”。

  假瞎子呵呵道:“好”。一边高高伸出右手分开的五指道:“我猜五点!”说完,转过身来,大声呼道:“如何!”。

  再看色子人,脸色一阵巨变,身体跟着扭曲变形,原地左右摆动,痛苦的喊了一声:“不要啊!”瞬间原地消失不见。

  众人急忙上前,那里还去寻得人在,鬼见愁道:“糟糕!这家伙耍赖!输了还没说走那条路就跑了!”

  众人一阵唏嘘!蝠王道:“它没跑!它就在这儿!”紫云仙子疑惑问道:“在哪啊!我怎看不见!”众人也是一脸懵逼看向蝠王,幅王笑了笑指向桌上的红色玛瑙色子道:“不就在这,它那里也没去!”

  紫云仙子走向桌前,将玛瑙色子拿在手中左看右看,反复摆弄着,疑惑着问道:“你说那个人就是这个色子!”蝠王伸手接过色子,看了看道:“没错!它是一个器灵!是这个色子的器灵!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色子一定是墓主人生前之物。我观此地山灵水秀!灵气充沛!时间一久,得此地滋养充润,化成灵物出来玩耍!可能受了原主人咒约,输了之后化为原形。”

  说罢!将色子递到假瞎子手中道:“说不定!这也是个什么宝物!不然也成不了器灵!即然是你所赢!宝物必然归你!”假瞎子捧在手心,左右抚摸着观看,激动道:“多谢老大!这真是宝物!”蝠王道:“应该不会错,你连那盅一起收着!这应是一套物件!”假瞎子闻言连忙收起桌上盅杯,一起放入怀内。

  紫云仙子道:“可惜色子输了,又不会讲话了!现在也不知道走那条路了!”

  蝠王道:“走那条路都是错的!”紫云仙子疑道:“为什么!”蝠王道:“难道你没听过!凡是沾上赌!早晚都是输!”

  紫云仙子道:“那该怎么办啊!”蝠王道:“这个不难办啊!我们不是还有一条路吗!”紫云仙子疑惑道:“那还有路!”蝠王一指来时青石板路,说道:“这不是路吗!”

  众人也疑惑!蝠王道:“这两条路不可选!定是另有门道!我们来的这条路另一头是什么!还不知道!所以,我们没必要犯险!”众人顿释!南瓜秧道:“对!对!对!往回走走看!这两条路说不定都是死路!”蝠王笑道:“不一定!说不定都是生路!”一句话又把众人说懵!紫云仙子好奇,开口又想问,蝠王故作神秘笑道:“以后你就知道!”

  紫云仙子撅着个嘴,跺跺脚,故做生气的,带头往回走去,众人一旁看着好玩!只是不敢作出声来!假装东拉西扯,在后相随。

  一行人经过上岸之地又行里许!走在最前的紫云仙子,忽的“呀!”的一声惊呼!往回就跑。众人停下脚步,齐齐看向紫云仙子,鬼见愁道:“什么东西!”紫云仙子瞪着一双迷人又略带惊慌的眼睛,回过头去用手指了指石板路右边的树丛小声道:“那边有个人在睡觉!”

  众人一听泄气!有个人怕什么!叽叽喳喳的大惊小怪。鬼见愁当先走到前面去看,见路旁树丛之处有一个八角凉亭!中间一个花岗石桌,凉亭一周围着一圈石椅!一个黄衣胖子正在椅上呼呼大睡。

  众人此时也围了上来!站路边向内张望,蝠王道:“好浓的酒味!”鬼见愁道:“好香!好香!这胖子一定是在哪儿喝醉了!在这贪睡。”南瓜秧道:“闻到这么香的酒味!把我酒瘾都勾上来了!两天没喝了正难受!把他叫起来问问!那里有卖酒的!我们也去弄点。”说着,看向众人!众人都点头可以。

  鬼见愁见大家都想喝酒,一马当先走上凉亭,站在亭口对着醉汉喊道:“喂!喂!老兄醒醒!喂!喂!”那黄衣胖子依然呼呼大睡,毫无动静。南瓜秧在路边着急,叫道:“你喂喂个屁!大声点!”

  众人直乐,这是没酒喝给急的!鬼见愁听南瓜秧揶揄他,脸上有点架不住,也动了真气,向醉汉走近两步,大吼一声:“喂!”。如晴空劈雷,那醉汉一屁股坐起身来,迷迷糊糊望向众人。

  鬼见愁两手一抱拳道:“老兄醒醒!问个话哩!”

  醉汉醉眼朦胧望向亭外众人,瞅瞅眼前鬼见愁,不耐其烦道:“问什么!”

  鬼见愁笑道:“老兄勿怪!小弟人称鬼见愁!不知老兄如何称呼!”那黄衣醉汉怪眼一翻怒道:“怪不得看你不顺眼!本尊姓黄!人称酒鬼!”

  鬼见愁一乐,笑道:“哦!原来是黄兄!打扰!打扰!”

  黄衣醉汉道:“少套近呼!有话快说,别耽搁我睡觉。”鬼见愁依旧笑嘻嘻道:“黄兄勿怪!只因我等打此路过!饥渴难耐!忽见黄兄醉卧在此!特来打听打听!附近可有酒家?也来讨一杯解解渴!”

  黄衣醉汉闻言,立即变得警觉起来,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附近没有酒卖!”说罢!倒头又睡!

  鬼见愁见他如此无礼,满身酒味居然说无有酒卖!不由气往上撞,准备找个理由发作,左思右想又寻不到好的理由,正在冒火之际,蝠王在亭外唤他过去,蝠王冲鬼见愁道:“先不要理它,我自有办法对付!”说罢,回头冲假瞎子一边打眼神示意,一边高声道:“假先生,别的也寻不到好的去处!不如我们在这亭里玩几把色子如何!”一边说着,一边向亭内走去。

  假瞎子高声应道:“好!好!好!正愁着没地方打发时间,玩几把消磨消磨时间!”说着也跟进亭内,从怀内掏出色子与盅杯,将色子放进盅内,一边在手里上下左右摇着,一边喊着:“我们赌什么呢!是你做庄还是我做庄”。一边又拿眼神去瞟黄衣服醉汉!蝠王接道:“来来来!色子给我!我来做庄!”说着伸手将假瞎子的色子接到手中。装模作样摇了几下,又将色子放在手中观看,一边看一边说:“你说这个色子,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好看!”鬼见愁接道:“看着好像是玛瑙!”假瞎子道:“也许是什么翡翠玉石!”

  蝠王接道:“翡翠之中好像没有红色!红色玉石好像只有玛瑙和鸡血石”。一边说着,一边拿色子在桌上滚来滚去玩耍。那黄衣醉汉闻他几人对话,忽的从石椅之上坐起,向桌上望去,不由大惊失色,眼睛直愣愣瞅着色子震惊。蝠王装作不见,仍然一边玩着色子,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色子,不知是谁这么不小心丢在路上,被我们捡到,看这漂亮的样子,说不定也能卖几个好钱!不知道值不值个几千银子”。

  假瞎子道:“恐怕不值!谁要这东西!要是有人买,一百两我也卖,其码换点酒钱。”

  黄衣醉汉突然插嘴道:“你们愿意卖!”假瞎子道:“是啊!我们又不喜欢赌钱!要这东西没用!要是有人买,换点酒钱岂不更好!”醉汉道:“你们要是卖的话!卖给我如何!”假瞎子道:“可以啊!卖给谁不是卖!只要价钱公道就行!”醉汉道:“我钱没有!但是我有酒!我拿酒换如何!”众人一听直乐!鬼见愁道:“也行!也行!不知道你拿多少酒换!”醉汉道:“酒吗!管饱!我酒多的很,你能吃多少尽管吃多少!如何!”

  蝠王接道:“成交!”醉汉道:“那好!你们同我到家中去取!”

  醉汉说罢,晃晃悠悠出了亭子,众人暗乐在后跟随。沿路约行半里,路边现出一座青瓦木屋小院,屋前黄桃红杏硕果累累挂满枝头。同样一条青石板路由院内伸向路边,与主路相连,清幽雅致,自然恬静,众人跟随醉汉来至院前,那醉汉推门而入,蝠王在门前略停一下,见那院门两边一幅对联:春夏秋冬捻指间,钟送黄昏鸡报晓。门首一个横批:无道堂。

  蝠王暗道:“主人定是个洒脱之人,看这醉汉也不像是个主人,不知何须人也!”百思不得其解,跟随醉汉进入院内。从门口向院内望去,整个院落整洁雅致,清新脱俗。

  从院门看,中间一个主屋,东西两边各有两间厢房,廊檐连成一块,净洁明亮,院内同样是青石铺地,西厢门首一稞老桃树,老枝横杈结满碗大仙桃,个个鲜红欲滴,清香诱人。树下一张长条木桌两三米长,两边放有长几,老桃树另一边靠墙位置,挖有一口三四米长水池,青石围堤,池中植有荷莲,五六片荷叶中两颗莲花开得正浓,一白一红清新夺目。池水清澈,似有溪虾因受了惊在下划水。水面掀起圈圈波澜漩漪。蝠王暗道一个“好!”字,此处静动相宜,恬静自然,主人真是好洒脱之人。

  转身看众人已在桌旁几上坐下,那醉汉从屋内端出六个大碗出来依次摆好,又从屋内抱出一个黄葫芦,众人觉得好笑,这葫芦跟这黄衣汉子好像,蝠王看着会意一笑,心里已有计较,悄悄走到鬼见愁旁,向他耳语几下,鬼见愁顿时眉飞色舞,转头向紫云仙子借过白纱丝巾揣在怀内。

  只见那醉汉拨开葫芦嘴,依次往碗中倒满酒水道:“咱事先说好啊!我酒水管够,色子归我”。鬼见愁笑道:“一定!一定!那是自然,说话不算话的事咱不干,只是你也不能反悔!”

  醉汉道:“谁反悔谁是小人!”鬼见愁道:“好!好!好!”言罢,端起酒碗就灌。诺大一海碗,三四口便下了肚。抹了一下嘴,吧唧一下道:“好酒!好糯米酒!好个陈年家烧,味道纯正,没话说!”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桃树上的大桃,嘴里自言自语道:“酒是好酒!可惜没菜。”

  黄衣醉汉接道:“事先说好!咱只酒管饱”。鬼见愁道:“那是!那是!没说有菜”。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暗道:“好你个小气鬼,等会再让你好看”。

  众人见鬼见愁一碗下了肚,纷纷端起去饮,几乎都是三四口下肚,只紫云仙子不善饮酒,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又放回桌上。那醉汉见众人饮完,又给每人加满,众人又是一饮而尽。如此加了五六徇,葫芦里依旧有酒倒出,众人早已心知肚明,这是个宝贝啊!

  每人又加两轮,众人都吃不消了!这酒上头之快,都早已头蒙脚轻,有些不胜酒力。慢慢的喝不下去了,只蝠王一人,倒多少喝多少,面不改色。众人也早已停下,看蝠王一人独自饮用,如此又倒了十碗,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黄衣醉汉也暗自吃惊!酒醒了不少,也不好说什么,如此又加了十碗,蝠王依旧面不改色,只是面色微红。黄衣汉子有点稳不住了,一边继续往碗里加着酒,一边不停的摇着葫芦,好似看看还有多少。众人看在眼里,觉得好笑,并不作声,继续看他俩人一加一饮。又加了五六碗,那黄衣汉子自言自语道:“好像没有了!今天就这么多了!等明儿才有”。

  鬼见愁突的站起身来,一把夺过汉子葫芦道:“我来看看!”一边说着一边从怀内迅速掏出白纱丝巾,迅速将葫芦系住。

  那黄衣汉子不曾想鬼见愁夺去葫芦,正想喝问,忽见他拿出白纱丝巾缠绕酒葫芦,大喝一声:“不要”!已然晚了。只见他身形突然虚化,慢慢变得模糊不清,原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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