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洛敏灵作为贤安馆长期以来的倒数第一，仅存的智商在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林含之！你拿老子当靶子？”
林含之十分心虚地笑了笑，说：“洛女侠行侠仗义，定然不会计较这么多的吧……”
洛敏灵呵呵笑了两声。
林含之忍痛说道：“你提个请求，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答应。”
洛敏灵立即变脸，挡在林含之身前问：“现在做什么？”
林含之被雁筠护着往后撤，说：“你和雁筠暂时将这拖住，我去搬救兵。他们不可能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那边估计也快乱了。”
“好。”
洛敏灵和雁筠同时达到两个人，拾起他们的兵器，为林含之挡着。
林含之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狗屁形象，提起裙子就飞快跑去，这地方有点偏，但也不应该没一个守卫。
她正疑惑着，头突然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揉了揉脑袋抬头一看，正好对上祁怀似笑非笑的眼神。
“嘛呢含之妹妹，”祁怀双手张开，一副被她吓到模样，语气却十分无赖：“刚才看都不看我，这会儿又想起投怀送抱了？”
他可是记着仇呢！
林含之缓了两口气，没心思同他计较，赶紧抓着祁怀两边的衣袖快速说道：“有刺客，洛敏灵和雁筠现在还在那边！”
祁怀面色一沉，他旁边原本吊儿郎当的江祺和正暗暗打着瞌睡的沈溪同时看了祁怀一眼，然后朝着林含之所指的方向跑去。
“放心。”祁怀说：“他们两个武功都还行，那些刺客不是问题。”
他话音刚落，林含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祁怀突然把她往身前一扯，左手擦过她的右耳，硬生生凭着内力让本来朝着这边射过来的箭矢停下掉落，又迅速捡起来“扔”回去。
随着一声闷哼倒地声，祁怀无奈道：“怎么办……答应了我娘不在宫里打架的。”
林含之忘了眼不远处的淮华宫，十分给面子的提议：“要不躲到暗道里去，等禁军处理完了再出来？”
祁怀稍一思索就点头说道：“我觉得可以。”
……
林含之等暗道的门关上，在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要去宴厅，她一拍脑袋，心想怎么自己怎么就跟着祁怀一起进来了。
祁怀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说：“放心，禁军也不是吃素的，这点小问题还是处理得了的。”
林含之点头，今日应当不过是个预兆，安家也不会这么早的暴露自己。
“坐吧。”祁怀揉了揉眉心，两人在烛火旁坐下。
相对无言。
祁怀不想再继续耗下去，率先开口：“见到刺客还能面不改色的搬救兵，可不像一个久居深闺的女子可以做出来的事。”
林含之早就知道他会如此问，早已准备好了答案：“我外家是武将世家，耳濡目染。”
祁怀嘴角含笑，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林含之……你会武功，对吧？”
林含之突然抬头，两人眼神一个比一个冷。
祁怀见她不说话，只继续自顾自的说：“你平日里虽看着柔柔弱弱，一双手似若无骨，但其实在不经意间也是讲究勾搬冲的。只不过你太会装模作样，若不是像我这种武学深厚者是看不出来的。”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玩笑意味，林含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祁怀也不笑了：“你会武功却一直隐瞒，到底有何居心？”
其实两人都清楚，与对方的关系就像河水中的一座摇摇欲坠的吊桥，风平浪静时还能维系着表面，可水面稍稍有点汹涌，吊桥则会瞬间崩塌。
“怎么……”祁怀勾了勾衣摆，说：“不说话，想着要不要杀我灭口？”
林含之总算是开口了，只是这话还不如不说：“从你方才反射的那一箭来看，你武功比我强，我杀不了你。”
祁怀咬了下后槽牙，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的，低头骂了句脏话，语气幽怨：“你还真想杀我？”
林含之低头看地面，说：“你在撒谎。”
她没有在继续“杀”这个话题，回答他之前的话：“我已经五年没动刀兵，习惯什么的早已改过来，你即使武学再深厚也绝对看不出来。”
祁怀没想到故意激她的话被戳破，有些尴尬，干脆就直言：“姜蘅是你的谁？”
林含之也毫不隐瞒：“我师傅。”
“宋止你认识吗？”
“听说过，师公。”
祁怀指了指自己，说：“宋止，我师傅……”
不顾面前人瞬间僵住的表情，他将剩下的话说完：“……也是我外翁。”
林含之：“……”
她现在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
“我外婆……算了，师母顺口些……”祁怀表情得意，“我师母可是时常念叨你，比如你哪日又哭了，比如你哪日又闯祸了……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林含之飞快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气氛早已不是方才的剑拔弩张。
祁怀说：“刚才逗你的，你为何习武，武功是什么程度我怕是比你还清楚，只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么绝情。”
他叹息摇头：“……林含之，好歹我方才还救了你，你竟然因为我知道你会武功而转头就要杀我。”
密室中本就没什么光，唯一燃着的蜡烛燃尽，瞬间一片黑暗。
林含之丝毫不受激：“没有你我也能躲过，只是不想动而已。”
没有声音。
“祁怀。”林含之出声唤道。
……
没有人应她。
“祁怀？”林含之有些慌，他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她摸出身上的火折子，站起身来。
正欲点燃，她的脚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林含之向下摸去，是一片衣角。
“祁怀？”她又道。
“……滚。”
这回他倒回话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实在不怎么好听。
林含之愣了愣，虽说他这人说话从来就没好听过，但至少每次都是笑着嘲讽，情绪这么激动，倒还是第一回。
她不理他，又重新拿起手中的火折子想要点燃。
一个没注意，他突然伸手将火折子拂开，除却“扑通”一声掉落在地的声音，火折子再无其他声音，隐于一片黑色当中。
“……林含之……”祁怀声音嘶哑，还带着几分颤抖，“我说了……你滚。”
林含之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手，突然就被他气笑了，她咬了咬后牙，骂道：“你有病吧祁怀。”
她试着在周围摸了摸，摸到的却只有冰冷的地面，这黑漆漆的，连个火折子的影子都没有。
“你以为我想待在这？我要是走得了早就走了，你现在说滚滚滚的，有本事把蜡烛点燃。”
“你要是不行就好好待着，没事发什么疯，你知道你刚才打翻的是什么吗？火折子啊，这里这么黑，没有它你要……祁怀！你干嘛！”
她还没说完，祁怀便突然将她压在一旁的塌上，一手撑着塌，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林含之……我说了，离我远点，我……”
他没有说完，因为林含之已经一脚朝他踹了过去。他力道太重，若是一直等他将的话说完，林含之已经差不多被掐死了。
祁怀侧身躲过，抓住她的脚踝，林含之又是另一只脚踹过去，同样也被抓住。见势不妙，她干脆趁他双手都抓着，伸手揪住他肩膀上的衣服，胡乱一个顶身，对着他的脸就撞去。
祁怀当然不可能让她撞到，他只掐了掐她的脚踝，林含之便吃痛向他颈窝倒去，慌乱中，她盘起的头发被打散，嘴角似乎磕到了什么东西，一股血腥味传来。
祁怀也没比林含之好到哪去，他双目通红，衣衫被揪的乱七八糟，浑身还在不停的颤抖。
林含之深呼一口气，因祸得福，虽然嘴角破了一道，但至少找到了火折子。
这么一闹，祁怀倒是清醒了不少，他想起方才所作所为，正欲将林含之拉起，可方才刚刚碰到她衣角便被她出言呵止。
“你别碰我！”
祁怀别理，抓住林含之的手臂便将她拖起来。林含之本就气得要死，见他如此，以为他又要同她打架，可是她已经完全没力气了！
忍无可忍之下，林含之抬手便抽了祁怀一巴掌。
……
一阵无言。
林含之打完那一巴掌便后悔了，不管怎么样，祁怀总是大祁的六殿下，这万一他们俩出去了，祁怀记着这件事针对她怎么办？
若是此时能看见，林含之绝对会惊掉大牙。
祁怀此时正一脸疑惑的摸了摸被打的脸，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武功又好，从来便只有他打别人的份。
显德帝与仲贵妃都将祁怀当个宝贝似的看待，捧在手中怕化了，更别说打他了。
祁怀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打是在青龙寺，第二次是现在，好巧不巧，打他的人却是同一人。
祁怀：“你……”
“是这样的。”林含之语速飞快，试图以理服人：“你先突然发疯，打翻了我的火折子，然后还突然掐着我的脖子要杀了我似的，我是情急之下才还手的。刚才那一巴掌是因为被你搞怕了，怕你又要跟我打一架，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你看啊，我都差点被你给掐死了，这也就才换了你一巴掌，这怎么看都是我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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