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最好也是最坏的态度
萝希尔一沾床就睡着了,或许是过度劳累让身体忘却了抗拒,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
“哦,美丽的夫人,您醒了。”
萝希尔刚睁开眼睛,就听到有人说话,极强的警觉心令她猛得攥紧手边的毛毯。
“抱歉,让您受惊了。”那个声音又响起,“不要害怕,我是来帮助您的。”
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名黑发金瞳的男子,他正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势坐在那里——
身体微微前倾,双臂半撑在膝盖上,两手呈交叉状相叠。
不等萝希尔开口问,他继续解释:“先自我介绍,我是拉沃兹瑞·焦卡,一名医官,奉命来为您治伤。”
“您好。”又是一个陌生人,萝希尔确信,一定是侯爵府太大的缘故,她还来不及认识所有人。
等慢慢适应了眼前的一切,萝希尔扶着床沿坐起身,这里当然是她的卧厅,只不过每次醒来时,她都会因其太过豪华而感到无比陌生。萝希尔很想念自己的小房子,也很想念自己的乖狗狗卡尔,而现在,一切都很遥远,遥远得仿佛在另一个世界。
“夫人,现在请您动一动手腕,告诉我感觉如何。”
提到手腕,萝希尔又记起那种痛,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才发现手腕被包上了薄薄的纱布。
“伤口必须及时处理,否则不利于恢复。”拉沃兹瑞·焦卡说,“不过,夫人请放心,涂上我亲手调制的药膏,很快就不疼了。”
萝希尔抬起手,疼痛仍旧在,但确实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谢谢。”她还没那么惨,这种小伤口就算不处理也能自愈,这位医官显然言重了。
“夫人,恕我冒昧。”拉沃兹瑞·焦卡起身凑到近处,“为了您的健康,请告诉我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都很好,不用麻烦。”
萝希尔只想独自待一会儿,她不喜欢被别人看出自己的脆弱,尤其是在扮演薇诺娜的时候。
“哦,那可不行,我答应卡洛瑟要把你治好的。”
“你也是卡洛瑟的人啊。”萝希尔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但这并没什么尴尬的。
“没错,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夫人不必对我用尊称,叫我拉沃就可以了。”
只是初次见面,拉沃兹瑞就表现出极大的友好,而且每一次开口都在主动拉近距离,这让萝希尔捉摸不透他的意图。
“拉沃,我一切都很好。”萝希尔再次婉拒他的好意,“只需要多休息一会儿。”
拉沃兹瑞在退出房间之际又瞧了女人一眼,但见那女人面色平静地望向窗外,丝毫看不出是刚经历过一场劫后余生。
他轻轻关上门,熟门熟路地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然后在尽头的卧室门口停住。
“在等我?”才敲了一下就有人应门,拉沃兹瑞倚在门框上忍不住调侃,“这兵荒马乱的,麻烦惹得不小啊。”
卡洛瑟可没心情说笑,只冷着脸示意他赶紧进来。
“人呢已经醒了。”拉沃兹瑞一边往里走一边慢条斯理地说,“虽然只是小小试探,但这女人藏得够深啊。”
“我可没叫你做多余的事。”
卡洛瑟坐回桌子前,继续整理着被翻乱的书册。刚才的入侵者几乎把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原本按照他习惯摆放的东西都乱成一团,这已经够糟心了。
“我怎么会做多余的事呢。”拉沃兹瑞走到书桌前,忽然正经道,“我是在帮你,你也不止是想让我替她治伤这么简单吧。”
卡洛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是这么简单,你最好赶紧把她治好,省得再烦人。”
“哦?她看起来可一点儿不烦人。”拉沃兹瑞很有兴致继续聊这个话题,“刚醒就急着赶我走,还说什么没事一切都好,不要太省心啊。我本来以为,她会柔弱到哭泣呢。”
哭泣?卡洛瑟只见过她忍耐的表情,根本没想过什么哭泣。
“又不是什么大伤,有什么可哭的。”
“你不记得之前那个梅莎只蹭坏了半片指甲就哭了半天,还有那个美琪亚娜被花刺戳破了手指也哭了一天,比起她们,你的准新娘可算太厉害了。”
“她们都是谁?”卡洛瑟的关注点已经走偏。
“哈!卡洛瑟,你失忆了吗?那些都是你曾经的未婚妻们啊!”
卡洛瑟皱眉:“跟我有什么关系。”
果然是没法聊下去的话题,拉沃兹瑞哭笑不得。
“算了算了,还是说回重点。”
“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你的准新娘伤得不轻,而她却假装无事发生,这还不够奇怪吗?”
卡洛瑟只觉得可笑:“不就是被绑了手腕,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拉沃兹瑞将双手撑在书桌上,一脸不可置信:“不是你把人救出来的吗,你不知道她还有其他伤?”
“是吗。”卡洛瑟只顾忙自己的事,连头都懒得抬,“那不正好,否则我找你来做什么。”
“你可真够冷漠的。”拉沃兹瑞忍不住抱怨,“就算你再怎么不乐意,也名正言顺娶了她,好歹关心一下吧。”
“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也没那么容易脱险,她确实该谢谢我。”
“喂!”拉沃兹瑞彻底被他气到了,“就因为她姓哈伦蒙,你就这么讨厌她?可是谁也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出生,她也未必想嫁给你。”
卡洛瑟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但目光仍是冷冷淡淡。
“我,拉沃兹瑞·焦卡,被冠以最恶名昭著的姓氏,也无法改变自己的血统,可那又怎样?”拉沃兹瑞一字一顿地说。
“不怎么样。”卡洛瑟丝毫不为所动,“我并非因为你的姓氏才认识你。”
“那不就得了,名字只是代号。”拉沃兹瑞的情绪稍有缓和,“你何必这么较劲。”
“第一次见,就要帮她说话。”卡洛瑟语气生硬,“这不像你的脾气。”
“我只是实话实说,至少她不娇气。”拉沃兹瑞也不客气道,“而且,我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故事。”
“那你慢慢研究,我没兴趣。”卡洛瑟垂下脸,继续做他的事。
“我当然会研究。”拉沃兹瑞扬起嘴角,继续说,“她可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可惜遭了罪,浑身都是伤。尤其是后背和膝盖上,啧,全是淤青,一看就是下了狠手,惨啊。”
然而,不管他说什么,卡洛瑟都是同一副冷漠表情,仿佛像个局外人。
拉沃兹瑞叹了口气:“我说,你的病怎么样了,最近有什么症状。”
这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话题吧,果然,卡洛瑟立刻就回答了。
“不习惯这里的气候,但是症状减弱了。”
“哦?”拉沃兹瑞坐在他对面,连忙道,“具体讲讲,怎么减弱了。”
“还没开始就结束,痛感也不及往常强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下去了。”
只有在谈及病情时,卡洛瑟才会畅所欲言,这也是唯一能好好与他沟通的机会。
“那是我的药水起作用了?”
“可能吧,但药水有什么不同?”卡洛瑟也考虑过,但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没什么不同。”拉沃兹瑞沉思,“我还没有加以改良,应该不会改变效果。难道你这次没有发病?”
“确切而言,痛感转瞬即逝。”卡洛瑟回忆着当时的感受,但很难用言语准确表达。
“或许与这里的气候有关。”卡洛瑟终于整理完所有东西,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继续说:“你知道我对气味敏感,不过克服一下也没什么,但是那次我感觉自己的嗅觉好像突然消失了,总之没了那些讨厌的气味,让人情绪稳定。”
拉沃兹瑞已经翻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甚至已经提起了笔。
“好吧,继续说,这些很重要。”
“说完了。”卡洛瑟对于他的夸张表示不解。
“什么说完了,这么重要的事,我必须把每个步骤都推演一遍。”拉沃兹瑞越来越受不了卡洛瑟的敷衍,“几点开始,几点结束,之前发生了什么,见过什么人,药水喝了几口,情绪稳定时想到了什么,还有……”
“行了,一切如常。”卡洛瑟回答。
“真的一切如常?”拉沃兹瑞不想放过任何一点线索,“失去嗅觉是件大事,不会无缘无故发生,请你再仔细回忆。”
卡洛瑟已经不止一次想过,他回到这地方也有不短的时间,发过几次病也根本没抱什么新希望。反正这病暂时还死不了,除了偶然痛苦之外真没什么不妥,他已经习惯了那么久,也不在乎继续习惯。唯一的坏处是,容易被操纵情绪,不过关起门来暴躁也伤不了人,熬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卡洛瑟,你难道真想一辈子就这么过,现在你还年轻,扛得住这种痛,自然不觉得有问题,但以后可说不准。”
卡洛瑟对此感受不深,以后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他想不了那么远。
见他又摆出那张爱答不理的臭脸,拉沃兹瑞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引导:“要么我调整下配方,再把药水的剂量减半试试,下次如果还会失去嗅觉,一定要记住那种感觉。”
“都没了还怎么记住。”卡洛瑟最讨厌那种摸不清看不着的东西。
“就是没了才要记住,我得判断这算病情好转还是药水副作用,我总不能拿你的身体开玩笑吧。”
“随便吧。”卡洛瑟无所谓,“反正不可能更差了。”
“不行,这件事我说了算,我发过誓,要治好你的。”
卡洛瑟听了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喂,你这什么表情?”
“你别忘了,我让你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卡洛瑟提醒道,“那个入侵者也是金色瞳孔,虽然他伪装得很好,但是——”
“我知道该怎么做。”拉沃兹瑞非常清楚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现在,我就去会会那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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