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陆
“接下来可不要分心，我要好好哄了，若是哄好了，你便‘嗯’一声，知道吗？”
耳边是绫华柔媚的低语声，热气扑来，惹得她轻咛一声：“嗯……”
“今日见的人，是我一个认识多年的朋友。”自入暗香门起便认识，也有好些年了。
她的吻一寸一寸挪动着，雪相留颤栗不止。
“嗯……”那我是你的谁呢？朋友？还是什么？
“她说你长得挺俏的。”若是不俏，自己能赖上她吗。
凭着洒在身上的气息，雪相留能感觉到她说这话时十分的愉悦。
“嗯……”那你也这么认为的吗？
“她说我们玩得挺花的。”笑话，现在可是连本垒都没打全呢。
雪相留听着她的轻笑声，腰腹一痒，忍不住颤了颤。
“嗯……”这么说的话，那我应是没什么好恼的。
“看你没进多少食，我买了些糖和糕点。”看来晚会儿应该会用得上。
“嗯……”倒是我错怪你了。
“本想直接来找你，但又想你应是不大喜欢那胭脂味的，我就沐浴换衣了才过来。”
“嗯……”难怪香香的。
“还有……我心悦你。”绫华看着身下之人眉间染了几分情动。
雪相留胸腔剧烈跳动着，仰起头来，面上雪白的肌肤正泛起一片薄红，“嗯……我也心悦你。”
绫华目光柔情似水，俯首隔着白绫，在她眼上轻轻落下一吻，真挚而又温柔。
“好好享受吧。”
如果说方才雪相留感受的是温柔体贴，那么接下来的便会是如狼似虎，即便自己说好晚些要练武，她依旧不管不顾。
哑着声音央求她，她反倒越发兴起，变本加厉，还变着花样来，反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从青天白云到霞色满天，这一场风花雪月才休止下来，浓郁的馨香经久不散，绫华垂眸看着食指与中指上的晶莹，眼底一暗。
此时已经累得虚脱的雪相留轻阖着眼，墨发已被香汗打湿了大半，几缕紧贴着她潮红的脸颊，连那眼上的白绫都带着些许湿意。
绫华将她一把揽入怀中，抬手要去给她理鬓发，谁料怀里的人极力推搡自己，嘶哑又无力的声音嚷嚷道。
“你……你离我远点。”
绫华环着她的手紧了紧，一边给她理打湿的鬓发一边好笑道：“放心，不会再动你了。”
“你上一次是这么说的，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还有上上上次……”
“这次是真的。”绫华轻抚着她的发哄道。
雪相留虽不信她的鬼话，但也没再折腾了，因为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最后困意来袭，深深睡去。
夜幕深沉，一轮明月高悬苍芎之上，清冷如银的月光倾洒而下，穿过未拉上的窗泄了进来。
凉风习习，吹开帷幔，雪相留半个身子趴在依旧沉睡的绫华身上，此时的她意识已经回笼，脑袋窝在绫华颈肩。
软被下的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一步一步爬过滑腻的肌肤，抵达到绫华的唇边，她之前摸过了，手下是一张饱满的蝴蝶唇。
指尖慢慢往上走，来回摩擦那高挺的鼻梁与鼻间之间，脑中已经浮现出它的形状，是好看的小翘鼻。
再往上，玉白指尖越过阖着的眼眸，抚向了眼眸之上的黛眉，细细描绘着，依走势应是典雅的柳叶眉。
最后指尖下挪，覆在了那眼眸上，还未来得及识别，手下的眼睫一动，随后睁开了眼，只听她微哑的声音道。
“你倒是精力旺盛。”
雪相留瑟瑟地缩回来，半路却被她给握住，被她引着重回到她的眼眸上，于是也不再退却，仔细描摹起来。
“可是摸出什么来？”绫华轻笑问道。
是形似桃花的桃花眼。
蝴蝶唇，小翘鼻，桃花眼，柳叶眉。
雪相留抽回手，五官拼凑起来，眼前恍若已经浮现出她的模样，媚态十足，应是极好看的，如是想着，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
绫华见她不应，侧首望去，正好瞧见她暗扬唇角，忍不住凑过去在那粉嫩的唇上啄了一下，这一动，就扯到了颈间的伤口。
这是雪相留央求她无果之后愤然咬的，本来几个时辰过去伤口已经结痂了，没想到这一动又渗出了些血丝。
“嘶~你这小东西还真是口下不留情啊。”绫华捏着她的下巴道。
“谁让你那么过分，该。”雪相留为自己辩解，又忍不住问她：“出血了吗？痛不痛？”
绫华放开她的下巴，避开伤口紧抱着她敛眸道：“那倒没有。”
“哦。”奇怪，我松口的时候明明感觉湿湿的，还有腥味儿。
半响后，雪相留仰头嘟囔道：“我饿了。”
绫华往窗口瞧了瞧外边的天色，夜色正浓，白日里吃得那般少，也是到了她饿了的时候。
“等着。”
于是翻身下榻在房间里点了根烛，披了件外衣出了房间，片刻后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将糕点端出来爬上床榻。
见小瞎子紧裹着软被凑过身来，长长的墨发披在肩上看上去不大方便，绫华葱葱玉指捻起一块喂到她嘴边。
雪相留启唇张开贝齿咬过，连同她的指尖，那指尖也不知是不是想要报复回来，使坏般地搅了搅。
绫华收回带着温热湿意的指，从自己发上将青簪取了下来，簪回了雪相留的发上，顺便将她散下来的发挽了上去。
肌肤雪白细腻的脖颈没有了遮挡，越发地吸引人的目光。
雪相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正陶醉地嚼着口中软糯甜腻的糕点，突然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太过于灼热，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嘴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果不其然，绫华温热的唇袭上后颈时，雪相留忍不住一缩，“呀……”
娇娇软软，不同于她平日里说话的调调，却甚是动听。
“你……你干嘛呀？”
绫华从她颈间抬眸瞧她瑟缩的模样，想着若是她的眼睛没受伤，此时应是一片水润润的，于是轻笑一声悠悠道。
“第一次开荤，难免有些控制不住。”
见她半信半疑，支起脑袋正声道：“好了，不逗你了，还要吃吗？”
肚子空落落的，雪相留的喉咙咽了咽，踌躇道：“唔……要。”
话刚落，嘴里就被塞了一块糕点，立马一脸餍足的样子。
等食碟空了的时候，雪相留也饱得差不多了。
绫华起身去灭烛火，刚走至烛架边就听到后面传来她哼唧不断的声音，提声问她道：“怎的了？”
雪相留沮丧的声音响起：“牙疼……”
一阵静默后，绫华取下蜡烛回到床榻边，烛光下，雪相留攥着软被，眉头紧皱着，粉唇微张。
“啊——”绫华让她张开嘴，伸手过去，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上的烛火凑近，仔细瞧了瞧。
这般瞧着不大得劲儿，绫华想要探进两指，雪相留慌乱地往后退去，也不在意袒露一片雪白。
绫华见她如此，有些纳闷儿，转念一想恍悟其中原由，只好凑过去低声笑道：“放心，我事后净了手的。”
听她这么一说，雪相留才发现自己身子很是清爽，没有了最初事后的黏腻感，向来她是有清理的，如此堪堪放宽了心，任她摆布。
片刻后，绫华抽回手道：“有些轻微龋齿的迹象，日后可要少吃甜腻的食物。”
她倒有些后悔给她买了这糕点和那些糖。
雪相留听言没有吭声，轻抿着唇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转头就把她的话抛之脑后了。
翌日清晨，雪相留起身时，身边已没了晚香玉的身影，盥洗完后顺手往软枕下一摸，却空空如也，心想定是让晚姑娘发现了然后拿了去，恼得她提步便要去找她。
刚走出房门，就听她的脚步声迎面而来，正想出声质问她，就听她道：“醒了？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回来。”
绫华说完就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把她带进房内，三层食盒一一摆在她面前。
“吃吧。”
质问的话一下堵在喉咙里，雪相留在她的引导下夹了个水晶汤圆放入嘴里，还不忘自己的那碴子事。
“你可有见到我软枕边的木盒啊？”
“可是那个装满了糖的木盒？”
绫华反问她，她却不吭声了，心知她多多少少会有些小情绪，便道：“木盒我已经收起来了，你现下吃不得这么多糖，一天只限一颗。”
“不能多一些吗？”清冷的声线说着委屈的语气。
“不能。”柔媚的声音说着坚定的语气。
“三颗行不行？”雪相留试图讨价还价。
“一颗。”绫华不为所动。
“哦。”
最终雪相留败下阵来，但她还是不罢休，午后时，趁着晚姑娘不注意，摸起自己的细杖就偷溜了出来。
等她抱着一袋糖走出零嘴小店铺时，就听到了晚姑娘笑意盈盈的声音道：“啧，小东西还真是不乖啊。”
绫华在她踏出房间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知晓她要干嘛，便一路跟了过来。
雪相留被她逮了个正着，心虚得很，直愣愣的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掌柜，能把这糖退了吗？我家娘子吃不得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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