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伍
“今日倒是热闹许多。”
客来客栈二楼的窗前，绫华一手执着筷子一手支着下颔，目光瞧着下边街道人来人往的人群，其中不乏年轻的姑娘与公子。
雪相留听言手中的动作一顿，似乎想起些什么来道：“听说过几日便是七夕乞巧节，想来应是为此做准备吧。”
“是吗？”
听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兴致，雪相留又提唇继续道：“烟城的乞巧节与京城的乞巧节不尽相同，除了搭制香桥、接露水祈福和对月穿针等传统外，还有放河灯和乘船游湖等习俗。”
绫华眼眸流转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雪相留，脑海浮现一个危险的想法，随后莞尔一笑低声诱道：“那……届时我们一同去乘船游湖，嗯？”
“我正有此意。”
见她答应，绫华看着她的目光深沉，就像是看一只即将掉入狼窝的兔子。
面对她如炬的目光，雪相留嘴角淡笑，云淡风轻地从她面前的碟里夹了一块冰皮酥放入自己的碗里。
此时楼下街道的一小摊前，一名紫纱覆面的女子瞧了眼二楼窗户口一眼，随后绕有兴趣地翻了翻摊上的小玩意儿。
敏感如绫华，当她目光瞧过来时，她就察觉到了，俏脸微动，视线捕捉到了那一抹紫色时，眉间不动声色地拧了起来，再落回对面的人身上时，才松了眉。
“你先慢慢吃着，奴家去去就回。”绫华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道“乖乖的，不要乱走，知道吗？”
听她略显急促的步子，再想起她之前的呼吸突然一滞，应是看到了什么人，那她现在如此仓促，是要去见谁呢？比自己还重要吗？
思及此，雪相留突然觉得口中的冰皮酥无甚味道，赌气似的放下筷子，然后紧握起放在一旁的细杖便不再动了。
楼下的绫华漫不经心地踱步直那小摊前，装模做样地也挑起了小玩意儿，压着声音朝身边站着的人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琗微紫纱下的嘴角轻扯了扯，目光又瞥了眼二楼的窗户口，意有所指道：“我可不似你，有闲情来一场风花雪月，我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声音似夜莺，说罢，还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任务囊，然后又继续打趣道：“诶，你那小相好长得倒挺俏啊。”
绫华不置可否，又问道：“你任务什么时候结束？”
琗微沉吟一会儿道：“嗯……短则三日，长则一月吧。”
“我许久未归，她应该没有察觉到什么吧？”
“你不是下个任务时间未到吗？她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你就先在这温柔乡里一醉方休吧。”
绫华听言倒是轻笑起来，将手中的小东西拿起朝摊主道：“这东西我要了，包起来吧。”
“好嘞！”
一旁的琗微瞧着那小东西不由地感叹一句：“我说……你与你那小相好玩得还挺花啊。”
绫华不予理会，她现在可是什么都没干，拿着东西离开回客栈时，丢下了一句话：“你尽量别出现在她面前，她并不简单。”
琗微在她走后琢磨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她这一句中的‘她’是她的小相好。
回到客栈二楼时，发现那桌上的吃食与她离开时无甚区别，此时她的小相紧握着细杖一动不动，微微垂首，活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
“你怎的不吃了？”绫华提步走到她身边，抬手准备去抚她脑后的发。
雪相留自她凑近来，鼻间就嗅到了一股陌生的，不属于她的胭脂俗粉味，看来她见的是个女人，心里闷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晚姑娘你还是离我远些吧，不然怪呛人的。”雪相留把头一撇，语气淡淡地道。
绫华的素手落空，嘴里回味着她的话是何意思，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儿才恍然过来，心中颇是嫌弃地啧了一声。
琗微这只孔雀出门时到底是搓了多少胭脂啊，这没跟她近身都惹了一身味儿。
所以，小相好这是吃味儿了？
这个认知一浮现出脑海，绫华心里之前堆积起来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颔首看着她轻笑道：“有小情绪了？”
雪相留轻抿粉唇，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站起身绕过她，自顾自地戳着细杖离开，留下笑得一脸春光明媚的绫华。
摸着路走了好一会儿，雪相留都没见她跟上来，细杖狠狠戳地，心里更是郁闷无比，她定是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绫华想着桌上留下那么多未用的，雪相留应是没有吃饱的，便进了对面的零嘴小店铺买了些糖，一来是填肚子，二来则是哄她。
只是她没想到雪相留竟走得那样快，一会儿功夫就没了人影，回到城南小院时，绫华直奔她的院子里。
行至她房间门口时，绫华又顿住了脚步，若是直接进去找她，身上的胭脂味大抵会惹她不快，于是转了个身回自己房间先去沐浴一番。
一门之隔的雪相留坐在床榻上，听着那脚步声走近又走远，攥着衣摆的手紧了又紧，只觉得心口处更闷了，便从枕边摸出一个木盒打开。
里面赫然躺着各式各样的糖，捻了几块糖剥开糖衣塞进嘴里，嘴上是甜了，可心里依旧酸得冒泡。
罢了，她又不是我的谁，她见谁干我何事。
如是想着，雪相留将木盒放回原处，掀开软被躺了进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敲门声响起。
“可方便奴家进去？”
柔媚的声音传来时，雪相留轻抿着唇没有吭声，许久后也没听见对方再出声，但她知道她未离开，等着自己给她回应。
“门未锁。”故作淡然的语气。
片刻后听到她的声音，绫华这才推门进去，沐浴之后身上的衣裳轻盈也轻透，体香一下子就蹿了出来。
雪相留刚坐起身来，就闻到了这浓烈的馨香，喉咙咽了咽，死鸭子嘴硬道：“你过来做甚？”
“奴家自是来哄你的。”绫华朱唇翘着，笑得千娇百媚，走至她床榻边坐下，从袖里摸出了几颗糖来。
“我又未生气，为何要哄？”鼻间的香越发浓了起来，雪相留把头撇向一旁。
绫华抬手将她的脸捏过来，把糖放进她嘴里，收回手时指尖摩擦那湿润的指腹，眼底一暗。
“即如此，那奴家还是回去吧。”说罢便准备起身离开。
“诶——”她怎的这般不识趣！
雪相留气急，一把捞住她的手将她给拉了回来。
绫华又跌回床榻上，目光从她攥着自己的手到她白净清冷的脸，好笑道：“这是做甚？又舍不得了啊？”
“你凑近些。”
绫华听言微微俯身过去，正好奇她要干嘛，就见她另一只手摸了过来，摸到了自己的鼻尖一顿，又往下移去，落在了自己的唇上，轻轻摩擦着。
雪相留摸到自己想要触及的地方时，得意地勾起嘴角，将口中的糖匆匆咽下之后，倾身过去，粉唇碰上了那温热的朱唇。
唇上柔软的触感传来，绫华瞳孔一震，有一瞬间失神，随后垂着眼帘看她，眼覆白绫，也不知她是何神情。
大抵是不知红尘□□，动作毫无章法，粉唇碰上来又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退开，最后还是不死心地贴了上来。
绫华稍稍退开，气息不稳地问她道：“你可清楚你在做什么？”
雪相留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倾身过去，含住了那软绵可口的唇，这便是她的回答。
许是刚吃过糖，唇舌也沾着甜味儿，诱人得紧。
听话本里说，做这等事是要有技巧的，雪相留回想着话本里的内容，探出了丁香小舌，一点一点勾勒她的唇型，却始终不探进来。
“不会？我教你。”夹杂着粗·喘气声。
绫华被她折磨得简直要疯掉了，只好争取主动权，微微启唇含住那造作的粉唇，吸吮啃噬着，舌尖在她唇上辗转又辗转。
箭在弦上，雪相留被她暴风雨强烈的攻势吓到，察觉到她的退缩后，绫华眼眸一深，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离出来，抚向了她的后脑勺。
狡猾的舌尖撬开她的齿，探入其中，贪婪地攫取着她每一分甜腻，用力地探索着里面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一寸之地。
雪相留大脑一片空白，心无法控制地狂跳着，身体一寸一寸变软，后脑也枕回了软枕，无力反抗，只有顺从，再回吻过去。
绫华眼尾泛红，手已经不知不觉中摸上了眼前人腰间的腰带，只要轻轻一扯，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突然想起今日带回来的那小东西未拿过来，罢了，下次再用也不迟。
一个个吻移过雪白的肌肤上，绫华张唇含住她圆润可爱的耳垂，轻轻舔舐着，随后哑声在她耳旁道：“可以吗？”
听她粉艳娇嫩的唇里吐出一个字时，绫华的手稍稍用力，她腰间的腰带顿时如小蛇一般灵活地散开。
床榻两边的帷幔也慢慢散下来，遮住了里面的光景，只依稀看得见坐于里间的绫华取下雪相留墨发间的青簪，将自己一头披肩的青丝挽了起来，随后俯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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