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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恩怨


冯芷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远远瞧着前面冯勖英挺的背影,还有后面跟着的一队身穿甲胄的士兵,知道的是说来寻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来杀她的。

        关上窗,冯芷转身问采蕙:“我和冯勖以前究竟结了什么怨,怎么他见了我就阴阳怪气的?”

        采蕙绞着手指,小心翼翼道:“那是因为郡主以前骂冯家公子为弱禽。”

        “啊?”冯芷目瞪口呆,这小郡主骂人贼狠,而且眼神也不好使,冯勖虽然年纪轻,但看上去高大健朗的,怎么都不会和弱鸡沾边。

        冯芷尴尬摆手:“嗳,你怕不是记错了。”

        采蕙昂着脖子笃定道:“婢子不会记错的,三年前冯使君进都城述职,那是郡主第一次见冯使君一家,那时的冯公子确实确实瘦弱。”

        “我第一次见他,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骂他?”冯芷想不通。

        采蕙说:“这奴婢就不知了。”

        冯芷坚定道:“那肯定是冯勖先惹恼了我,所以我才会骂他,我这人向来爱憎分明”

        她瞥见昌芦在旁欲言又止,对她说:“有什么话就说。”

        昌芦咬咬唇道:“其实当时婢子也在场,那冯公子一句话也未曾和郡主说过。”

        冯芷傻了眼了,这小郡主看来是天生就看谁都不顺眼,无差别攻击啊,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当时应该就只对冯勖无礼了吧?”冯芷问。

        昌芦眉目间染上些忧虑:“郡主当时曾讽刺冯家女公子奴颜媚骨”

        “”

        “不向使君夫人行礼。”

        “”

        “背后说冯使君的头发比冯老夫人后院种的菜还稀,正好被冯使君和老夫人听见。”

        冯芷扶额:“王媪扶着我点,我头疼。”

        王媪半拥着冯芷焦急道:“这些天好不容易才好些,郡主可是头疾又犯了,还是通传冯公子加快行速,进城给郡主找个医工。”

        “不必,我好多了。”冯芷立马坐直制止就要起身的采蕙。

        她自暴自弃道:“我还欠他们一家什么债一并说了吧。”

        昌芦安慰道:“冯家小公子三年前没有到都城来。”

        冯芷不由暗骂,这郡主莫不是炮仗转世,见人不用起火星子就能炸,就见一次面,能把人全家给惹急了,这会儿被赶到这边城来投奔人家,结果见面还没有寄人篱下的自知之明,直接怼怒大堂兄。

        到了金阳郡就是到别人底下讨生活,她刚来又经历了一场搏斗,戾气还未收敛,现在怕是和之前的小郡主一样像个刺猬,原本就得罪了这一大家子,现在别人压根就不待见她,若不乖巧识趣些,那怕是之后的日子更加难捱。

        冯芷深深吐纳,战术要换,性情要敛,md!越想越烦,她的性情要是能收敛,那之前也不会接连换了三份工作了!

        “咳咳。”冯芷佯装虚弱地靠在三足凭几上,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们将知晓冯家的事全都说来。”

        采蕙愣住,喃喃道:“不好不好,郡主真的一点儿都没记起来,待会儿进了县城,可得找个医工给郡主治治脑疾。”

        冯芷给气无语了:“我脑子没病,费什么话,快说。”

        采蕙和昌芦年龄小,事情只知道个大概,王媪是被皇后派到冯芷这里侍候的,知道的也多,她将事情讲的很细致。

        冯家生了三个儿郎,两个女郎,大伯父冯雍和冯芷的阿翁留安候冯毅不是一母所出,前冯老夫人生了冯雍和一个早早夭折的女儿,在冯雍很小的时候过世了,后来冯太公续弦了现在这位冯老夫人,生了留安候和另外一儿一女。

        冯太公在先帝时所任官职不高,为后将军底下的曲军候,后来冯雍凭借自己军功在朝堂上挣到冯家的一席之地,冯毅也受兄长的荫蔽,先帝时任羽林中郎将,后来新帝继位,冯雍自请上任金阳郡郡守。

        冯雍的夫人是金阳郡本地人,乔夫人生了三子一女,大公子年轻有为,冯雍还未是金阳郡郡守时大公子就一直戍守边关,抵御不断来犯的西狄人,后战死沙场。二公子就是冯勖,唯一的女公子比冯芷大三岁刚及笄,小公子冯瑛比冯芷大一岁。

        冯芷听完若有所思,这冯家如今的荣华富贵几乎都是靠她这个大伯父挣来的,她那阿翁投胎倒是好,上头有个能耐的阿兄,躺平也能名利双收。

        伯父是皇帝的得力能臣,伯母是贤德名声在外,又获名又得利,这家人可是聪明得紧,要是和他们站在对立面,冯芷讨不到什么好处。

        他们若是好相与,只要自己不惹事儿,行事低调些,他们看在自己这个郡主的身份也不敢真与她为难,若是个不好相与的,她本就声名狼藉,他们要真想关上门来好好收拾她,就算事情败露,他们也大可把一切都推在她头上,毕竟她从前行事荒唐,他们也得了陛下旨意对她行教导之职。

        不管怎样,眼下形式不明朗,更何况冯芷和这家人本就有旧账,唯一的方法,就是趁着尚未病愈好好观察,就算他们想先找她算账,顾忌自身名声,也不好选在她体弱疲病时。

        冯芷沉思片刻,柔弱地打开窗门,重重咳嗽几声,前面的冯勖听到后头动静,有回头张望的意思,冯芷趁他还未望来,连忙关上窗门,接连咳嗽一阵,结果自己把自己给呛的脸红脖子粗的。

        车内三人真以为她风寒加重,又是添毯又是倒热茶的。

        “适才冯公子当真是吓婢子一大跳,婢子还以为自己真要交代在那儿呢,冯公子既然只是来寻郡主,那为何穿戴的如此威严,像是要上阵杀敌一般?”

        昌芦看了眼郡主,不确定地说:“许是对当初郡主的言语而不忿,证明来了?”

        门外的马仲孙道:“郡主,到金阳郡了。”

        冯芷听闻想把车窗开开,王媪担心她的身子,不让开窗,可拗不过冯芷,冯芷见城内人烟阜盛,和她想象中边城里冷清荒凉的景象毫不相同,而且县城里还有些穿戴和她们完全不一样的人,那些人披发额间戴饰,除了皮肤更为黝黑和眼睛更深邃些外,长相和她们并无太大区别。

        马仲孙和她们讲解道,金阳郡下领七个县城,他们现在就在金阳郡的治所广陵县,金阳郡西临西狄,西狄人没有统一的部族,生存环境艰苦,物资匮乏,部族间相互争斗劫掠,也经常会来骚扰金阳郡的百姓,因此和西狄人交战是常有的事。

        至于境内为何会有这么多西狄人,是因为当今陛下为了抵御北边势力更强的北戎,因着西狄这边频繁侵扰,但西狄人部族涣散宛如一盘散沙,而北戎却有统一首领,势力更强,皇帝想将些臣服的零散的西狄部族准入境内,即缓解与西狄人的矛盾,又能在和北戎交战时增加兵力。

        金阳郡是第一个带头响应皇帝的政策的。

        冯芷笑道:“我看你这一身武功不去军营里历练倒是可惜了,你可想从军?”

        “奴婢曾经在北方服兵役做过边郡戍卒,这些都是在那时知道的。”马仲孙挠挠耳朵,“奴婢只想护卫在郡主身边,其余的一概不愿。”

        冯芷笑了笑没说话,可她看得出来马仲孙看向冯勖手下兵士时羡慕的眼神。

        前面的冯勖忽然调转方向,朝她的马车行来。

        冯芷表情来不及收,笑还僵在脸上,见他回头,立马捂着胸口孱弱地倚在身旁的采蕙身上,边咳嗽边吩咐昌芦将车门关了。

        “昌芦,把窗户也关了吧,咳咳,风太大,我吹的头晕,咳咳。”冯芷道。

        采蕙不解地说:“这也没风啊,婢子看太阳都出来了”

        冯芷正后悔没提前教采蕙如何看眼色打配合,还费劲脑汁想着怎么糊弄过去,窗外传来一声哂笑。

        “郡主刚才还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怎么一进金阳郡便病恹恹的模样?”冯勖正和马车并行,问道。

        冯芷咳到嗓子干涩,接过昌芦手中的茶水慢慢饮,一旁的王媪回道:“回冯公子,郡主在路上染了风寒,眼下还没大好。”

        冯勖脸上浮现一丝嘲讽:“原来如此,既是路上染的就好,别到时怪我金阳郡风水不好。”

        冯芷心里暗暗给自己顺气,不和这小屁孩一般见识,面上真挚地道谢:“多谢堂兄特意来寻我,要是没有堂兄引路,我们也不知何时到金阳郡,这天寒地冻的,我这病怕是都要加重几分。”

        还以为她又要跳脚,冯勖见她如此温顺的模样,冷不丁愣了片刻,又被她一声堂兄喊得极不自在,他说:“倒也不必谢,阿翁让我来寻你,我本不是自愿。”

        冯芷见他说话倒是也直来直去,有什么心理活动面上就能看出几分,便知冯勖是个直性子,她笑道:“刚才我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堂兄海涵,我并不是针对堂兄,着实是我大病一场有些神志不清,没看清堂兄的面容,再者堂兄一行实在是威风凛凛,让我望而生畏。”

        冯勖抻了抻背脊,这话听的着实舒服,不过这冯芷何时变得如此和善

        冯芷为自己圆了个漂亮的场面话而沾沾自喜,要是穿越前有这功力,说不定自己都升职加薪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窗外的冯勖问道:“你此次来金阳郡,怎么就只这么几个奴仆?”

        冯芷笑容僵在脸上,那边王媪正要回话,她立刻伸手按在王媪手上,对冯勖说:“说起来真是万幸,我们路上遇到流匪,幸亏马仲孙警觉,我们主仆几个才得以逃脱,其他的奴仆不知是逃散了还是遭遇不测,我们也不知情况。”

        “哦,是吗?”冯勖探究的眼神在她身上逗留片刻,没再说话。

        马车忽而停下,队前有争吵声,前方士兵骑马至冯勖前行礼道:“公子,前方西狄人闹事。”

        “留下六人,尽快解决。”冯勖吩咐道。

        没过多会儿,马车缓缓行驶起来,采蕙好奇张望,行驶过那士兵压制到一边的西狄人时,才知道个大概,西狄人和齐人都认为是对方偷了自己储存的粮食,而冯勖派兵制住西狄人后引起西狄人更大的不满,叫嚷着不公平,原本赋税就比齐人要重,分得的地也比齐人贫瘠,而今不封青红皂白就单单只压制他们。

        “这确实不公平啊”采蕙不平道。

        冯芷瞄了眼冯勖愈发阴沉的脸色,沉声道:“毋妄议国事。”

        冯勖看了过来,没说话,但脸色稍霁。

        过了会儿他道:“西狄人野蛮好斗,对我齐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今放他们进境内需得多加提防。”

        冯芷应了声,说以后会好好教导采蕙,冯勖没回话,去了前头。她知道冯勖并未将全部道明,他的长兄因为抵抗西狄人而亡,这是家仇也是国恨,而金阳郡内这些百姓肯定也和西狄人有血海深仇,打压西狄人既是依照政策和防备,也是安抚百姓。

        不过话说回来,皇帝身边的能臣也是不好当啊,伯父的长子死于西狄人之手,对于让一部分西狄人入境竟然并未提出任何异议,反而还带头支持,这种胸襟,真是让她叹服。

        “郡主,刚才为何不将孙广国的事如实说与冯公子?”昌芦问道。

        冯芷说:“往后几年我们都得仰人鼻息,所要做的就是低调行事,之前的那些事,要有人问起你们就记住我今天的话即可。”

        几人颔首应着。

        过了会儿,马仲孙道:“郡主,郡守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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