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给我弟弟道歉
“我莫斯库……眼睛化为日月 ……鼻子化为山川……鼻屎化为沼泽……”
“我莫斯库的肉体……为世界之源头……天地之精华 ……是宇宙中最巧夺天工之造物……”
“我莫斯库是不死的……生机源源不断……”
“我莫斯库……唉唉唉……疼疼疼！”
“你慢点儿……我要断了……”
屠嘟嘟赶忙压制住不由自主奔跑起来的势头儿，将莫斯库小心捧好，再度迈起了小碎步。
忙完了这一通，屠嘟嘟开始甩锅发泄：“你干嘛一直在吹牛逼？搞得我都分心了！”
“你……”莫斯库气得咳嗽，伤口上立刻崩出两股血泉来。
“还有！莫斯琉奇明明说创世的是盘古！你这牛逼吹得太大了！”屠嘟嘟持续批判。
莫斯库不敢咳嗽了，艰难开口道：“我这是……”
“还有！”屠嘟嘟打断，“你明明是个弱鸡，干嘛冲上去送人头儿？害得我还得救你！”
“大丈夫……有所为……”
“傻比！”
“你特么……”
在屠嘟嘟救助的过程中，有几个瞬间，莫斯库恨不得死了拉倒。
屠嘟嘟停下，调整了一下背后莫斯琉奇和莫斯挽歌的位置，用下巴指着前方建筑说：“那个大楼是啥啊？好大啊！”
莫斯库费力地抬头看了一眼：“皇家学院……”
“啊？上课的地方？”屠嘟嘟鄙夷地皱皱鼻子。
她又忽然闻到了一股清香，皱起的鼻子攸然懈开，顺着气味的指引，看向了皇家学院对面的一家商铺，很多人在排队购买着什么。
“那里卖得是啥？”屠嘟嘟再次用下巴指去。
“普普水。”莫斯库又艰难抬头扫了一眼。
“啥是普普水？”
“一种甜水儿。”
“好喝吗？”
“我不爱喝甜的，嘶……不过我老姐爱喝，我经常帮她跑腿儿买。”
“你还能撑住吗？”
“嗯……目前还好。”
“那咱们去喝普普水吧！”屠嘟嘟捧着莫斯库往普普水店铺走去，眸子晶亮。
“不是……啊？”莫斯库懵逼了，徒劳地抬起脖子，“不是……这……你礼貌吗？”
捧着伤势渗人的莫斯库，屠嘟嘟轻易地获得了不用排很久队的特权。
因为大部分人都跑了。只有几个对自身实力有自信的觉醒者继续在排队，好奇地扫了凄惨的莫斯库几眼就回过了头去
屠嘟嘟兴奋仰头，望着广告牌上的普普水图片，随着心头对美味的畅想下意识颠晃着手里的莫斯库。莫斯库连连哀嚎。
店铺老板面对着骤然缩水的顾客，一脸黑线。但这个组合的造型太吓人了，他不敢发作。
于是只好加快手头儿的工作，祈求快点送走这对扫把星。
老板爆发小宇宙，腰马合一，双手忙叨出了幻影，就差嗷嗷叫了。普普水一杯杯火速做好，屠嘟嘟前面的客人刷刷减少，很快就排到了她。
“我要啊撸撸普普水！两大杯！要大杯！”屠嘟嘟迫不及待地指着广告上的啊撸撸普普水。在排队时，她早就选好了中意的品类。
“额……不好意思，啊撸撸噗噗水今日售罄了，要不……您看看别的？”蓄势待发的老板陡然泄了一口气。
“啊？没了？那就……啵啵普普水吧，什么是啵啵？”
“一种小圆球，嘎嘣嘎嘣有弹性，一杯里面二十颗。”老板噼里啪啦地开始做普普水。
“谢谢惠顾，一共七块，最近在做活动，第二杯半价。”老板递上普普水，并自然而快速地伸出手要钱，盼着这俩损害他生意的扫把星赶快离开。
屠嘟嘟小心地把莫斯库放在地上，又从他兜里掏出一把钱，递给了老板。老板连说用不了这些，递回了体积更大的找零儿。
莫斯库麻木地看着把剩下的钱心安理得揣回她自己兜儿、正瞪着大眼睛、咕噜咕噜嘬着普普水的屠嘟嘟，感觉不活其实也无吊所谓了。
“喏，你的，可好喝了。”屠嘟嘟蹲下，拿着另一杯普普水就往莫斯库的脸上杵。
“我喝个屁啊……我消化系统都特么断了……”莫斯库麻木看天。
“奥……那我都喝了。”
“喝完记得救我。”莫斯库降低了要求。
“放心吧，我老靠谱了！”屠嘟嘟表示问题不大。莫斯库木然点头赞同。
两杯没喝够，屠嘟嘟又拿着一把钱去买了两杯。
老板再次递来两杯普普水和一大堆找零后，欲哭无泪地看着不打算走了的“影响生意”二人组。
他俩一个一动不动地躺在店铺门口儿，像特么在出殡；一个蹲在“尸体”边上，脚下摆了几杯普普水，像是在偷吃贡品。
今天就这样吧 ，赚多少是多呢？老板如是想。
见已经好一会儿没来客人了，老板就试图洒脱自己自己的心态，把今天赚来的那根儿香烟从柜台上取出，小心翼翼点上，看着那二人组默默抽着，像是在默哀上香。
一时间气氛很和谐。
忽的，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一个孩子的哭闹声，是个男孩儿。
“姐姐！我真没骗你！真有人欺负我！这是打咱们雪王族的脸啊！”
“少来，肯定是你先欺负人的。”有年轻的女声回应。这声线很奇特，清亮淡冷的音质，感情充沛的语气。
“我真没骗你！是有大人打我！阳族的！不是小孩儿！”
“嗯？阳族？太阳打你？”
“不是那个败类，是一个女的。”
“不是太阳？那就是你在骗人，阳族里只有太阳那一个败类能干出打小孩儿的事儿。”
“哎呀！我这次真没骗人啊！”
“那就是你以前骗我了？”
“额……哇！呜哇！姐姐你不疼我了！呜啊呜啊！”
“你赶紧起来！别撒泼打滚儿！我给你买普普水喝。”
“呜啊！我不要普普水！我要你给我报仇！”
这孩子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屠嘟嘟没空搭理这个。她蹲在地上卖力嘬着普普水，专注地嚼里面的小圆球儿。
“哎？”那哭闹不知何时停了，有只小小的手拍了拍屠嘟嘟的肩膀。屠嘟嘟回头，发现来人是雪舟。
那个因为欺负小阿呆被他揍了的小屁孩儿。
屠嘟嘟嘎吱嘎吱嚼着小圆球儿，默默望着雪舟鼻子下挂着的两行鼻涕淌进了他张大的嘴里。
“你瞅啥？”屠嘟嘟说。
“啊……”雪舟愣了几秒，然后唰的一下指着屠嘟嘟，冲旁边急急喊道，“姐！就是她打我啊！你快来打她！”
屠嘟嘟顺着雪舟的视线看去，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的少女，正皱眉看着哇哇叫的雪舟和自己。
她体态娇小，面容俊秀清婉，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修身衣裤，曲线勾勒，腰间系着一个深蓝色的小包。
短发齐耳，发色是和雪舟相同的神奇发色，雪白打底，额前垂着三缕深蓝色的刘海儿。
“雪舟！姑奶奶不发飙你真以为我脾气好是吧？！”那少女抱臂，冲雪舟瞪眼，“我数三个数！不许闹了！”
“一——二——”
“不是！”雪舟指着仍咕噜咕噜喝普普水的屠嘟嘟跳脚，“不信你问她！”
“我还是你亲弟弟吗？一点信任都没有！”
“真没骗我？”那少女不信任地审视着她的弟弟。
“真的！真的啊！”雪舟指着屠嘟嘟大叫，“快打她！使劲儿揍她！”
“你先起开。”那少女一脚将雪舟扒拉一边儿，走到屠嘟嘟身前。
她见屠嘟嘟仍蹲在地上人畜无害地喝着普普水，并眨着大眼睛仰头看她。她也不好意思站着仰视，就蹲下和屠嘟嘟说：“我弟弟说你欺负他，我是他姐姐，叫雪桑，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屠嘟嘟点头：“我今天确实揍了他。”
“啊？”雪桑一愣，没想到她弟弟说的是真的，更不想到这人居然会直接承认，一点都不掩饰。她好歹是雪王族啊。
“你……怎么称呼？”
“我叫屠嘟嘟。”
“那你……为什么揍我弟弟？”
“因为他欺负人啊。”屠嘟嘟喝完第四杯，吧唧吧唧嘴，意犹未尽，就招呼老板再做一杯，并用埋头掏出一把钱来。
老板叼着烟，冷酷地递来一杯，表示不要钱，请她喝了。吊吊的，并说是今天不想做生意。
“他……欺负谁了？”雪桑问向又埋头嘬普普水的屠嘟嘟。
“小阿呆 。”
“小阿呆……是谁？”
“阿呆的私生子。”
“阿呆又是谁？”
“阿呆……”屠嘟嘟挠头，该怎么形容阿呆呢？阿呆，顾名思义爱发呆？
“那位阿呆，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帮他的儿子出头？”雪桑替屠嘟嘟说道。
“对！”屠嘟嘟满意点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雪桑。
“我弟弟欺负人是他不对，我会让他和小阿呆道歉。”雪桑正色道，“但是你好歹是大人，动手打一个孩子……这说不过去吧？”
“可是小阿呆打不过他啊。”屠嘟嘟指着雪舟说，“他们好多人的。”
雪桑站起来；“我大概听明白了，我认为你应该给我弟弟道歉，然后我自会教训他，再让他去找小阿呆道歉。”
“啊？”雪舟不乐意了，“你打她啊！她可是打我了！”
“你不也打小阿呆了吗？”雪桑瞪他，“你要是不先打人，别人怎么会打你？”
“啊！早知道我去找大哥了！他才不像你这么磨叽！”雪舟气得跺脚。但被雪桑瞪得低下头去。
“请你给我弟弟道歉。”雪桑望向屠嘟嘟。
“我不。”屠嘟嘟吐出嘴里的珍珠放在手心上研究了一下，又扔进嘴里嘎吱嘎吱嚼，“他欺负人，我欺负他，有什么问题？”
“可你好歹是个大人。”雪桑皱眉看向屠嘟嘟身后生无可恋的莫斯库，看了好几眼才诧异道，“莫斯库？”
“你怎么成这样了？你姐呢？”
莫斯库没说话，只是木然地指了指石凳后面的树根儿，莫斯挽歌和莫斯琉奇正挨着头靠在那里。
“挽歌？”雪桑更诧异了，“这是什么情况？”
莫斯库不想说话，他甚至不想活。
雪桑以为他伤势过重才无法开口，就从腰包里掏出一小瓶治疗药剂，给莫斯库灌了下去。
莫斯库的伤势肉眼可见得好转，两截躯体开始真正粘合。
但他还是不想说话，只是抬头望天。哦，望天花板，望镶在上面的白炽灯。
“说话啊？精神受刺激了？”雪桑皱眉，看向屠嘟嘟道，“你袭击了他们？你阳族袭击莫斯族干什么？”
屠嘟嘟认为这人是傻子，不想搭理她，兀自嘬着普普水，准备喝完就赶路。
“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现在不光是你欺负我弟弟的事儿了，我和挽歌是好朋友。”雪桑眯眼，她那边缘雪白、往瞳孔加重过渡为深蓝的眸子发亮，周围的温度霎时断崖式下跌。普普水店老板利索地扔掉烟把儿，跳起来拉上卷帘门。
“你干什么？好冷！”屠嘟嘟打了个寒颤 ，加速吸着还剩几口的普普水。
“别喝了。”雪桑打了个响指，纸杯内的普普水立时冻结成坚冰，屠嘟嘟怎么都吸不动了。
“你干什么？！”屠嘟嘟起身，扔掉普普水怒视雪桑。那冻结的普普水在地上砰的一声砸起一汪冰碴。
“给我个解释，不然我不客气了。”雪桑淡淡说。
“对！老姐你快揍她！使劲揍她！”雪舟在一旁摇旗呐喊。
“有病。”屠嘟嘟基本喝饱了，也不想纠缠，就走向她的“莫斯三件套”，准备再装备上，继续赶路去客族。（她显然没注意到莫斯库已经喝过治疗药剂了）
“我让你走了吗？”雪桑点点脚尖，一堵冰墙无声无息地从地面钻出，挡住了屠嘟嘟的去路。
“你到底想干什么？”屠嘟嘟转身怒视。
“我想要解释，你现在不许走。”雪舟捋了捋耳畔短发。屠嘟嘟开始撸袖子。
莫斯库叹了口气，开口道：“不是……其实她……我糙！”
但莫斯库忽然被屠嘟嘟蹬地暴起带出的巨大冲击力掀飞了，旋转三圈半，惨兮兮地挂在了树上，话都没说完。
“我怎么就不许走？！”屠嘟嘟爆射向雪桑，拳头上亮起的金光璀璨。
轰！
她的拳头狠狠轰在了忽然冒出的冰墙上，那冰墙咔咔响着塌了大半。没等屠嘟嘟再挥出一拳，身下突然钻出一根冰柱，凶狠地撞在她的小腹上，将她顶飞了出去。
“对！就是这样！姐姐干她！”雪舟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
“不是……她其实……额额额额——咯咯咯咯——”挂在树上的莫斯库刚要解释误会，气温忽然再度降低，天上飘起雪花，他冻得牙齿不受控制的连连叩击，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雪桑挥手，天空旋起纯白色的暴风雪，并伴着在雪花映衬下可以窥见形状的寒流。屠嘟嘟被风雪包裹。
暴风雪的范围控制得很好，只在天空，没有波及到周围的民居，也没有损坏天花板上的电灯。风雪越转越快，渐渐成了一个浑圆的风雪球。屠嘟嘟隐在其中无法落地。
（皇家基地三楼最高，高十几米，每年仍在加高，预计三年内加盖第四层。）
对面的皇家学院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一个个脑袋探出来，有老师有学生；楼下广场大门前也围了一圈儿孩子，叽叽喳喳，他们兴奋地瞻仰着雪王族的风雪异能。
雪舟得意冲对面的孩子们叫着，说这是他姐姐，在帮他教训人。
忽的，一点金光自风雪球中萌发，继而壮大，炽烈。随着剧烈的空气震动，金光爆发，风雪球被撕裂，寒流逃窜，雪花化为齑粉跟着寒流四散而去。空中一时再无半片雪花。
金光没有收势，反而更猛烈地朝下方的雪桑砸来，如一轮坠地的大日，煌煌不可抵挡。
“好一个阳族！可惜了，如今已凋零。”雪桑惊艳点头，半点不慌，抬起雪白的皓腕，地上立刻凝出百道冰锥，互相缠绕编织着结成浑然一体的骇人冰矛，逐风掣电般刺向上空攻来的屠嘟嘟。
“死！”屠嘟嘟旋转半圈，金发在空中抖动着张扬，犹如一环光轮，咆哮着狠狠一拳悍然轰在冰锥之尖，金光寒芒陡然碰撞，寒流裹着热阳嗤嗤地冲乱万物，碎冰和蒸汽烟花般炸响蓬发，互相成全着席卷了方圆百米范围。
一时人们不可视物，被气流冲得摇摇晃晃。皇家学院里的孩子们在尖叫，老师们在呼喝着维持秩序，普普水店里的老板在发抖。
砰！
树枝上的莫斯库被笔直地冲飞了出去。他撞到了天花板，怕摔死，于是紧紧抓住排风的不锈钢栅栏，在忽冷忽热的气流冲刷下悠悠荡荡，岌岌可危。
“造孽啊！”崩溃中的莫斯库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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