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再次拥有他

忙忙碌碌弄好所有饭菜后，三人回到楼上霍北川的房间，在那里享用了亲手制作的黑暗料理。蓝豆豆毕竟是个小朋友，在厨房玩得开心，吃什么都好吃。但两个成年人竟然也味觉失调，嘴上说着这个咸了，那个火急了，却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蓝郁吃光了两盘章鱼烧，痛苦不堪地按着胃说：“撑死了。”

        “干吗一口气吃这么多，好像以后吃不到了是的。”霍北川很自然地把手伸过去帮他揉了揉，“不是说了吗，不管你什么时候想吃，我都会做给你。”

        蓝郁眯起眼睛，看起来好像很惬意。蓝豆豆挺着圆鼓鼓的肚皮过来，小.1.獨.家.整.理说：“我也要揉！”

        “好，给你把小肚子揉平。”霍北川把小团子抱到床上，揉得他咯咯笑个没完。

        蓝豆豆吃饱喝足玩了个痛快，已经不记得霍北川要抢走爸爸的事。他躺在霍北川怀里，说想听故事。可惜霍北川的童年像一部家暴题材的惊悚悬疑片，他不知道可以说给小孩子听的故事。

        蓝郁靠在门上，看出霍北川的为难，提议道：“豆豆，霍叔叔都不知道查理九世是一只小狗。不然你给他讲讲查理九世的故事吧。”

        蓝豆豆瞪大眼睛叫道：“你连这都不知道呀，那还是我给你讲吧！”

        他颇为兴奋地讲起故事，虽然记得的内容很多，但顺序错了不少。他又自己填补了一些脑补出的情节，讲的有点语无伦次。

        霍北川倒是听的认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讲睡前故事。

        半个小时后，蓝豆豆把自己讲睡着了。霍北川给他盖好被子，轻轻离开卧室。他住的房间是套房，蓝郁在客厅的阳台，趴在栏杆上抽烟。他整个人浸在沉沉的黑夜里，只有嘴上的烟忽明忽灭。

        霍北川拿起烟走到他身边，说：“有火吗？”

        蓝郁想起他们第一次吃饭，在餐厅外面的时候霍北川和他对火那一幕。他转过头，半张脸在身后客厅的灯光里亮起来，嘴里咬着的烟冲霍北川挑衅似的翘了翘，笑得有点坏。

        霍北川从未在蓝郁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他一时失神，喉结急促滚动，嘴唇开始发干。他靠近蓝郁，拿掉那支撩上撩下的烟，低头吻住蓝郁辛辣的嘴唇。

        他抱起蓝郁回到客厅，倒在柔软的沙发里纠缠不休。他脚下的大地开始震颤，隆隆作响之中，他像一座终年积雪的山峰，在愈发激烈的地震中摇摇欲坠。覆盖在他身上的冰川白雪层层裂开，振聋发聩的山崩地裂激起万丈雪霄。

        霍北川在犹如雪崩一般的情潮中低声念着蓝郁的名字，一次次用行动确认此刻真的拥有这个人。他感到极大的喜悦和快乐，却也隐隐感到害怕和怅然。

        不管一个人的内心多么强大，在突如其来的幸福面前，依然免不了患得患失。

        霍北川站在花洒下，一手撑着湿漉漉的墙壁，低垂视线注视地上蜿蜒流淌的水流，心中忍不住自嘲。他何曾像现在这样，连获得一点微末的快乐都感到害怕。

        可每当他想起自己过去对蓝郁的伤害，他便愧对此时此刻所获得的欢愉。他真可以找回失去的一切，重新拥有蓝郁吗？

        这一切未免太像做梦，美好得让人心惊胆战。

        “北川？”蓝郁站在浴室门口，努力睁着微微红肿的眼睛，声音沙哑地叫他，“你洗了很久了，是打算搓掉一层皮吗？”

        霍北川被他的呼唤从惶惑中拉回来，飘在空中无处安放的心稳稳降落。

        “洗好了，这就出去。”霍北川拿起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睡衣走出浴室。

        他抱着蓝郁躺在沙发里，把脸埋在蓝郁的颈窝，眷恋不已地深吸一口气，心里感觉无比踏实。

        “你过年的时候也在这边吗？”蓝郁缩了缩有点痒的脖子，喃喃道，“你公出很久了吧，是不是该回家了？”

        霍北川想起和姜鸿影的电话，低声说：“是要回去一趟，处理一些事情。等解决之后我马上就回来，然后再也不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装修好别墅，再养一只狗，冬天可以在壁炉前给豆豆讲故事……”

        他自顾自说着，发觉蓝郁已经睡着。他低头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与蓝郁一起酣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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