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回片场后，倪卿云和程霁言分别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当中。
今天有两场夜戏，直到凌晨一点，倪卿云才收工。
拖着一身疲惫回了酒店，洗完澡之后，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打开了程霁言的超话。
单手操作着签到打榜一系列弄完，开始刷起超话广场的帖子来。
刷到一个cp向剪辑。
视频里的女主是程霁言演的为数不多的有感情戏的女主演。
戏里的互动其实算不上很甜。但剪辑水平好，将程霁言和那个女演员的几部戏截取了不同的单人镜头，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剧情也编得别出心裁，让人直呼磕到了。
倪卿云点了到微信好友，想将视频转发给方羽岚。
也没仔细看，直接点了置顶的第一个。
还没来得及退出去，进入微信界面给方羽岚发感叹消息，屏幕上方就出现了一条消息弹窗。
[未来男朋友：收工了啊？]
倪卿云擦头发的手一顿，对未来男朋友这个称呼还没有看习惯。脑中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程霁言。
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微信多了个置顶，之后跟方羽岚又没有微信联系过。
刚才的链接，分享给了程霁言。
她将毛巾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回复他的消息，[这么晚还没睡？]
对面秒回。
[未来男朋友：嗯。]
半分钟之后，又来了一条消息。
[我跟她除了拍戏都没有交集。这种虚拟的cp也可以有超话吗？]
整个视频有三分多钟。
微博内容标注了是转自“言语夫妇超话”。
倪卿云想，他应该是点击去看了几个镜头就退了出来。
回道，[肯定可以啊，现在粉丝可喜欢嗑cp了。只要有人产粮产糖，再没有交集也可以戴着放大镜找糖嗑。]
只要剪得好，她也嗑。
就像这个视频里，斯文教授x腹黑小白兔。一边交锋一边撒糖。
她本来想给方羽岚发的便是感叹这个人设太好嗑了，简直是神仙剪辑。
[好。]程霁言只简短回复了一个字。
倪卿云也没再回复他，点开超话里的下一个视频，把手机放在洗手台的支架上，边看边吹头发。
对面708房间里。
程霁言坐起了身。
百度了如何建立超话之后，回到微博，用小号申请建立新的超话。
霁云夫妇超话。
看了看方才博主提到的言语夫妇超话有1032个粉丝，再看霁云夫妇仅有的“1”。
凌晨一点四十。
程霁言给超话界面截了图，转发给经纪人、助理和几个兄弟。
言简意赅让他们进行助力，并且让他们记得在建立成功之后回来点关注。
还给自己的经纪人发消息，[找个剪辑，产点粮。]
发完又点开百度，搜索‘如何快速学会剪辑？’。
次日程霁言的造型未变，依旧风度翩翩。
身为一只“鬼”，却总让旁边的工作人员想发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叹。
但倪卿云今日的拍戏任务繁重，无暇欣赏，只是让旁边助理空的时候，帮忙对着吊在空中的程霁言拍几张照片。
好不容易有空休息一会儿，倪卿云看了看助理拍的照片，全部保存了下来，然后挑了一张背影照，设成了屏保。
又点开微信，给程霁言发了条消息过去，[晚上想吃什么？]
对面回复道，[客随主便。]
倪卿云扶额，这跟说随便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两个字显得没那么敷衍而已。
倪卿云想起昨晚微博推送的深夜放毒视频，是个美食博主在挑战重庆火锅，还跟服务员说要最辣的锅底。
具体味道怎么样，倪卿云不清楚，只是看着那个博主喝了四瓶冰水。
但屏幕里沸腾的红锅咕嘟咕嘟冒着泡，花椒和朝天椒在泡里翻滚，还有微卷的黄喉与肥牛卷，看起来就嫩得不行的冷锅鸭血。
好像隔着屏幕，都能顺着火锅飘出的热气，闻到香味。
当机立断，点开软件搜罗了家火锅店，定好时间点了个火锅外卖。
然后回复程霁言，[那我们就在酒店吃火锅，你收工了给我发个消息。]
晚上六点四十分，倪卿云回房间的时候，外卖已经放在门口了。
外卖的旁边，还站着程霁言。
一如既往的白衣黑裤，站得笔直。
倪卿云开门，将外卖和他一起带回房间里。
洗了个手之后，将外卖送来的菜品，一盒一盒摆好。
再将牛油底料倒进上次买回来的电磁锅里，打开开关，让底料先在锅里煮化。
给自己和他都倒了被冰椰汁之后，倪卿云拿出外卖袋里的小料，开始调油碟。
放了三勺葱，一勺蒜泥，倒入一点耗油，几滴醋，最后倒入香油。
然后端起油碟，递给了程霁言。
还眉眼弯弯地笑着说，“师兄爱吃醋，不吃香菜。”
见程霁言怔愣的神情，倪卿云又补充道，“老师告诉我的。”
又低头调了个一模一样的油碟。
边用筷子搅和匀，边抬头对着程霁言说道，“我也尝尝师兄的口味。”语气轻柔。
夏日的天黑得比较晚。
虽是暗了一些，但天边还有几缕晚霞。
霞光透过阳台的大落地窗，和着灯光一起，落在倪卿云的侧脸庞。
衬得她的笑，熠熠闪光。
程霁言感觉心脏好似被一片羽毛拂过了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蔓延开来，占据了整个心脏。
连手心都好像沾染上了，搅和香油碟子的筷子都握不稳了似的。
好在锅开了，倪卿云忙着下菜，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先下了黄喉、千层肚和肥牛几个熟得快的菜。
等锅开的时候，倪卿云便跟他聊了起来。
这也是她决定吃火锅的原因之一。
“师兄还要在这个剧组待多久啊？”
“客串，戏份少，待不了几天”，程霁言攥着筷子答完，反过来问她道，“你们应该也快杀青了吧？”
“嗯，再拍三四天就能杀青了”，倪卿云夹了块肥牛，放到油碟里裹了裹，“本来想等杀青了再官宣演员阵容的，剧组封锁得挺好的，拍了那么久，都没被人拍到路透。结果隔壁剧组刚进组几天，消息就被透出去了。”
将肥牛放入嘴里，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查到是谁了吗？”程霁言问道，也夹了块肥牛放进香油碟里。
“本就心知肚明，而且有人还不打自招。”说起邹凯安，倪卿云唇畔勾起了抹讽刺的笑。
火锅的香气飘满整个屋子，钻进鼻子里。
倪卿云无暇顾及对邹凯安的讽刺之意，伸出筷子夹了块黄喉，又夹了几片千层肚，沉迷于品尝美味。
初夏的傍晚，并不凉爽。
辛辣的食物一口一口入喉，伴随着火锅升腾的热气，头发还散落在颈间，确实感觉有点热。
倪卿云用手腕上的橡筋将头发随意地扎起。
扎完之后手顿了顿，才放下。
也不急着吃火锅了，手心托住下巴，手肘撑在桌上，眼神直直看着程霁言，“师兄对综艺有兴趣吗？”
“不太感兴趣”，程霁言答得干脆。
他出道这么多年，除了最初几年，年龄尚小的时候，为了宣传剧和电影，参加过几期综艺，后面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档综艺。
都是将所有精力灌注在作品上，交给粉丝和他自己的也是一份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那算了”，倪卿云语气惋惜，“本来还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参加一档综艺的。”
“什么综艺？”程霁言努力让自己问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
却已经开始后悔起方才的嘴快了。
“《我的爱情我来导演》，就是男女嘉宾商量着一起写出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剧剧本，然后两个人搭档将一起写的剧本演出来。”倪卿云介绍道。
“我本来拒绝了邀约了，但刚刚扎头发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古代背景，纨绔男主为了问掌管财政大权的夫人要银子出去玩，答应为她绾发描眉。
时空重叠，现代背景，男主作为知名造型师，在给女主画眉毛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些模模糊糊的片段，看不清也抓不住，心脏处却有着说不出的悸动。”
倪卿云细细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只是一个灵感闪现，前世今生梗。
但程霁言随着她的描述，视线落在了她方才简单扎起的马尾上。
恍惚之间，好似他成了她口中的男主，替她绾了发。
室内沉默了一瞬，只有火锅咕嘟冒泡的声音。
过了会儿，程霁言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盖过了冒泡声。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声音略有些沙哑。
端起旁边的冰椰汁，连喝了几口。
“嗯，没关系，章凯乐这两天好像也要杀青了，我过两天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倪卿云也端起冰椰汁，抿了一口。
又是一室沉默。
程霁言好一会儿没有再夹菜。
过了会儿，又往油碟里倒了佷多醋。
才再次开口，“我应该有档期。”
蘸了油碟的菜送入口中，酸味在口中挥散开来。
程霁言脑海里，倪卿云一开始说的那句“师兄爱吃醋”不断回荡，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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