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从村里去到镇上大约有十几里路。
李严在河边弄干净脸上的泥巴,连个顿都没打便直接去了镇上。
一到镇上,李严目标明确,直接走进了一家离他最近的药房——同安药房。
同安药房是这镇上最大的医馆,一个大屏风将医馆隔开成两处。左边是抓药结账的地方,右边隔开的地方则有两个坐堂行医的大夫,因此来药房抓药看病的人不少。
柜台后除了正在抓药的药师和医童,旁边还有一个精明的中年男人,稍显富态的身材裹在布料中上等的绸缎里,手中“啪啪”作响地打着算盘。
李严走上前,手指曲起轻扣了下柜台,“掌柜的,你们这收野生蜂巢吗?”
掌柜瞥了眼穿着寒酸的男人,只是不咸不淡点头道了句:“收。”
李严也不介意掌柜的态度,把蜂巢放到柜子上。“那你看看这可还行?”
蜂巢颜色泛着深黄,里面的蜂蜜黏稠呈浅淡黄色,一看就是纯正的野蜂蜜。掌柜收了算盘,经验老道的拿起蜂巢放在鼻端闻了又闻,最后掰下一块放嘴里尝了下,咂着嘴道:“确实是野蜂蜜,品相也还行。”
掌柜的招来医童给上了下秤,一共十九斤半,与李严估算得差不多。
李严不怎么懂蜂蜜的行情。“掌柜直接说个价格吧。”
掌柜的竖起手掌,摊开五指比划了下,“十文一斤。”
李严起先看他竖起一根手指还以为一共一两银子,心道价格还不错。没想到却是十文一斤,这算下来两钱银子不到,落差属实有些大。
李严呵了声,从末世后他就没再馋过蜂蜜是啥味了,与其十文一斤贱卖,还不如……,轻咂了声嘴,突然有些馋了,“看来李某是跟贵店没得缘分。”说完,拿上蜂巢便往药店门口走。
掌柜的见李严转身就走,不以为意,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他看多了,却没想到李严头也不回直接跨出门走了,掌柜连忙叫医童把人喊回来。
“小哥,那你看你要什么价格?”
李严朝掌柜比了下手指,“一口价,三十文一斤。”语气没得商量的余地。
“三十文,这……”掌柜一脸为难。
李严眉头开始敛起,“掌柜的这可是你叫我回头的……三十文一斤少一文都不买。”说着,又作势往外走。
“好,三十文就三十文。”掌柜的摸着胡子沉吟了好一会,李严正以为不会答应的时候,才一拍板同意了。
掌柜的把五钱银子以及余下的铜板递给李严,“小哥,下次要是再有野生蜂巢,记得来我们同安药房啊。”
李严瞥了眼态度好了不少的掌柜,轻啧了声,怀疑他价格还是报低了。毕竟,野生蜂蜜难寻,特别是这种重量不小的野生蜂巢,一般只有在深山老林里才能找到。
李严拿上刚到手的银子刚走出药店,一辆牛车恰好停在对面的医馆门口。
“咦?那个娃子怎么那么像李老根家的严小子?”张大庆拉住牛车,疑惑地嘀咕了声。
陶西遮着脸,从牛车上跳下来,都走进医馆了,见他爹还盯着前面念念叨叨:“爹……你看啥呢?我都喊你了你好几声了?”
“嗯?西儿你先进去找郎中看一下。”张大庆把银子交给陶西,牵着牛道:“爹去把牛车拴好。”
……
李严丝毫不知道医馆门口发生的事,此时,他手握几钱银子的“巨款”站在大街上,闻着食物的香气肚子打鸣似的直叫唤。毕竟,穿过来这几天就没吃上一顿好的,肚子自然不争气。
拿着刚到手的“巨款”,李严豪气地要了碗馄饨、三个肉饼、五个肉包子。本以为以他的胃口这些东西还不够他吃个五分饱,没想到却估算失误,这具身体胃口这么小,一碗馄饨,三个肉包子就把胃给塞得死死的。
解决完午饭,李严没急着回走,想看看镇上有没有订做弓箭的铺子,转了好几圈,只找到了一家铁匠铺子可以帮忙做箭矢。
李严问过打铁伙计,镇上是没有卖弓箭的铺子,想要一把好弓得找手艺高超的木匠帮忙订做一把。
李严付了定金,定做了五对箭矢。
刚到口袋里的一下空了一大半,垫着剩余的百来个铜板,李严觉得还是值得。他现在大字不识一个,能做的活大概只有卖卖劳力。
他也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大目标,一日三餐能吃饱就行。
与其这样,不如先做个猎户,混个温饱。
况且,上河村后山就是天然的猎场。
李严也不是突发奇想,从山上下来他就开始寻思了,他不可能总有这么好的运气,一开局就摘了个蜂巢。大多时候,可能空手而归。
再加上后山深的很,虽然物饶丰富,但危险很大。李严现在异能连一级都没突破,想要进深山,武器就成必需品。
只不过还得想法子弄些银钱。
李严回去的时候,又花了十几文去市场买了一斤多猪肉。
回去的路上,太阳逐渐偏西。
山路曲折,张大庆驾着牛车往前跑,刚赶着牛头转了个弯,就看到前面有一个身材高大,步伐矫健带风的男人。突然咦了声:“那好像李老根家的严小子?”
张大庆还以为看花眼了,等他驾着牛车追上一看,可不就是李老根家那个严小子。
张大庆吆喝了声,牛车正好停在李严面前。“严小子。你这是去镇上了啊!上来,捎你一段。”
李严早就听到身后有牛车碾过石子的声音,却没想到还是赶车的人还是他认识的。
说认识其实也就是今天上午见过一面。
李严确实走得有些喘了,他这具身体亏空的厉害。“那麻烦你了……张叔。”李严没扫了人的好意,跳上牛车。等他跳上牛车才发现,牛车角落里已经坐了一个人了。
李严扫了眼便没再注意。
“严小子,你这去镇上是做啥子?”张大庆赶着牛车坐在前面,回头拉着李严闲聊。
“去了趟药店。”
“这年轻的时候啊!身体还是要顾的。”张大庆并没有看到李严去药店干什么,便以为他是身体还没好全乎。
两个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直缩在角落里没动静的陶西动了动,总觉得对面的声音有些耳熟。
村里三姑六婆多得很,张大庆也听过一耳这严小子跟他那继子的风言风语,寻思着这李家小哥说不定就是他未来的儿婿,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年轻的时候钱要赚身体也要顾好,要不然拿什么娶夫郎。”
夫郎?为什么不是夫人?李严一脸莫名其妙,以为他是口误了。“钱确实是要赚的,不过暂时没有娶妻这个打算。”
张大庆一甩鞭子,憨厚地笑道:“男人嘛!先立业后成家也成。”
陶西从臂弯里抬头意外地看了眼李严。
这李严是陶西未婚夫李旭的堂哥。
在陶西的印象中,李旭这堂哥一直是个木讷寡言老实巴交的这么一个人。但坐在牛车上的男人眉目俊朗,脸如刀刻,背挺得像松柏一样笔直。虽然依旧罕言寡语,气势却跟陶西以前远远看到的李严完全不一样。陶西纳罕这人短时间能变化这么大。
陶西悄摸摸打量李严,越看越纳闷,这人怎么那么像他在山上遇见的那个“野人”。
陶西时不时地瞄上一眼,他自以为悄摸摸的,在李严看来对面的视线如有实质,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
李严在那道视线再次看过来的时候,抬眼回看过去,与陶西的一双“核桃眼”对了个正着。
陶西:“……”
李严:“……”
李严一眼就认出了“核桃眼”的主人,那可不就是在山上遇见的倒霉蛋。
这狗血的猿粪……
李严,“有事吗?”
陶西偷看人被抓包,脸热地低声呐呐道:“忘了说谢谢。”陶西指的是在摔倒在山沟里,李严拉他上来的事。
“不客气。”李严嘴唇轻挑,丝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这声谢谢,完全忘了让人肿成猪头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一路再无话。
牛车颠簸,张大庆拉着牛车停在村口。
李严从牛车上跳下来,摸了几个铜板递过去:“叔,麻烦你了。”
“你这娃……就顺路的事。麻烦啥呀!”张大庆把李严的手推了回去。“再说,这牛车也不是我自个的。”
“叔,这可不行。”李严将铜板放在马车上。
“你这娃咋这么客气……”
一直没出声的陶西道:“爹。今天我被蜜蜂追着不小心摔进山沟里了,是李大哥救的我。”
“什么!你摔沟里了,严不严重?在医馆里怎么不说?”张大庆也不跟李严一个劲推辞了,拉着陶西上下看。
“爹,我没事。”
听陶西说没什么事,张大庆才放下心来。“严小子,这可真是多谢你了。”
“你这钱可不能收。”说着还把在镇上买的半斤糕点一起递给李严。
陶西心疼地在油纸包上停留了三秒,真诚地向李严道:“这芙蓉糕可好吃了。”算是还你的救命之恩了。
李严被这父子俩一副救命恩人的模样弄得头疼。
李严提着塞到他手里的糕点,坦白道:“叔,这我可不能收。这蜂巢应该是被我捅下来的才把蜇人的。”后一句是朝陶西说的。
陶西:??!
“什么?”陶西这脸变得比川剧变脸还快,猛然抬起他糊着满脸褐色药膏的脸咬牙切齿地瞪了李严一眼,还不忘从牛车上跳下来,把李严手中的糕点以及几枚铜板一股脑地抢过来。
李严:“……”
张大庆:“……”
回过神的张大庆骂道:“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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