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1 曙光
新鲜的葡萄被挂到阳光下曝晒,娇嫩的表皮会变得皱巴巴,多汁的果肉也会浓缩,最后得到可口的果干。时间总会给某些折磨赋予意义,因为它的结果是美好的。
当萨格兰斯再一次被绑到十字架上,他知道这一次或许不是成为葡萄干那么简单了。搅了巴里的好事,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一定会让他找不到北。
遗忘岛正午的太阳就像一个大火球,源源不断无休无止地散发光与热,不知疲倦,也没有半刻的停歇。萨格被扒得精光,每一寸皮肤都裸露在阳光下,连一分一毫的遮蔽都没有。只是短短的几刻钟,他已嘴唇干裂,舌头动弹不得,眼前也一片漆黑,连血液凝固停止运转,皮肤上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噬。
而不远处急匆匆走来的那个身影更让他觉得生存真得无比艰难。在巴里的法则里,总有比疗伤更紧急的事,比如说出气。所以他顾不上调养,只简单包扎了下伤口,便怒气冲天地赶了过来。
“萨格兰斯,这滋味是不是很好呀!”巴里脑袋上虽缠着一层层白布,可鲜血还是渗透绘出清晰可见的痕迹,剧烈的疼痛让他不时地倒吸冷气。
萨格虚弱地咽了一口滚烫的唾液,回道:“舒服得很呢,要不要一起试试。”
“事到如今还敢嘴硬?既然这样,那就好好享受。”巴里说完,一转身从侍卫手上抓过一支鞭子,双手拉扯几下,狠狠地挥了过去。
巴里显然毫不吝啬自己的力气,每一鞭都用尽了吃奶的劲,剧烈挥动的鞭子触到娇嫩的皮肤,发出爆裂的声响,留下的每一道都是浓重的血印。直到萨格身上细小的伤口变得沟壑纵横,血滴汇成溪水开始汨汨不停,巴里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看着这美妙的艺术品,一丝快感涌上心头,乐得心满意足哈哈大笑。
“萨格兰斯,你个小杂种。我看你还能折腾多久?”巴里扔掉了手里的鞭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又小声地对着身边的侍卫耳语了几句。
片刻之后,一个简易的白色帐篷搭在了他面前,巴里不屑一顾地扫了萨格一眼,然后走进帐篷,倒了一杯冰凉的朗姆酒,躺倒了藤椅上。
爆裂开的嫩肉在阳光的曝晒下已开始散发香味,皮肤缓缓收紧,又让汗水顺着沟壑缓缓流过,这无疑肉上撒盐。曝晒让他晕晕乎乎快要失去意识,而这痛疼又让咧着嘴无比清醒。
从遇上安德鲁这伙人开始,一次又一次的逃跑,一次又一次的被抓,到现在被挂到十字架上,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只老鼠,一只被玩弄于鼓掌之上的老鼠。没有被吃掉的唯一理由或许仅仅是因为猫咪还不饿,想拿他找点乐子。虽然他无时不刻都在等待猫咪打盹,然后逃之夭夭,远离苦海。可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用处。这只猫咪老谋深算,早就看穿了他所有心思。甚至,睡觉都睁着一只眼。
“抗争,反抗,抗争,反抗!既然注定要死亡,那就轰轰烈烈!”突然一阵声音在耳畔响起,让昏睡的萨格充满力量。
“不自由毋宁死!”萨格拼尽力气,冲着帐篷大喝一声。
这一声大喝把刚眯着眼要进入梦乡的巴里吓了个半死,他一哆嗦,端在手里的朗姆酒洒了个精光。
“你个狗娘养的,怎么还没死!还有力气喊,拿鞭子来!”
从藤椅上翻下,巴里大步流星地走到萨格面前,狠狠地又挥起鞭子。鞭子仍旧狠狠地敲在萨格身上,可他无动于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认命表情显然让巴里失去了动力。
“萨格兰斯,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吧,我大发慈悲,让你死得心服口服。”大概觉得鞭子对于瓦解一个人的意志已经没有了作用,巴里索性停了下来,开始了另一种折磨。
“你难道没有意识到,无论你怎么折腾,始终无法逃不出我们的掌心吗?或者换个说法,你能听得更明白,你的命运早就被我们掌控了。所以反抗是最愚蠢的方式!”
“哼···········”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耐心是有限的!”巴里像被点燃的爆竹,马上就要飞上天。
“巴里总管,这么热的天,何苦上这么大火呢?”
一阵曼妙的声音突然传来,紧接着一个打扮入时的美女映入眼帘,唯一让人奇怪的是大热天她的脸上竟蒙着面纱,严丝合缝到只露着一双大眼睛。
“小姐,大热天的不在房间休息,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房间里太无聊了,所以出来转转。转来转去就到这儿了,真是巧地很呢。”那个姑娘微微一笑,瞅见了巴里的伤口,“总管,你的耳朵怎么了?”
“不小心被猎物咬了,不打紧。多谢小姐关心。”
“那就好。不好,我差点忘了,安德鲁将军好像正在找总管呢。”
“哦,那我就不陪您了。你有什么吩咐,只管喊他们做就是了。”说罢,巴里匆匆离去。
蒙面女子瞧见巴里走远后,缓缓走到萨格跟前,淡淡道:“小毛贼,才几个月功夫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你是·····谁?”萨格用力抬起头,用虚弱的声音回道。
“要不是我跟爹爹求情,你早就被绞死了,哪里还有机会跟我说话?”蒙面女子一把扯掉面纱,露出银白色的金属面罩,“实在想不到遗忘岛竟然这么热……”
“哼·······”萨格眼皮微抬,又慢慢合上,一脸的无所谓。
“你个臭小子。”蒙面女子瞧了瞧萨格满身的伤痕,然后默默念起咒语,片刻之后停住,“这下可以好好跟我说话了吧!”
萨格只觉得一阵清风夹着细雨吹到自己身上,伤口虽然没有愈合,却不再疼痛。先前的萎靡不振也一扫而光,只觉得精神亢奋,充满活力。
“不要以为这样,老子就会感激你。不好意思,我不吃这一套。”萨格头一扭,转了转脖子,脸上没有一丝的谢意。
“不错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小毛贼。”
“切,你怎么……”萨格刚有力气去卖弄自己的口技,却突然发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嘴巴封了起来。他拼命地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我千里迢迢跑到这儿,不是为了跟你耍嘴皮子,好好听我说。”蒙面女子环顾四周,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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