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打火方式
神射咬牙切齿地重新装弹，继续打靶。
刚刚肯定是巧合而已！那么个小孩子，难不成能够打破他的记录吗！
“砰！”
“十环！”
神射气呼呼地放下了枪，看向了身边的林云帆，眼神里面都带着他所没察觉的期冀——都已经第三枪了，他应该快打偏了吧？
只是令他失望了，林云帆又一枪打完，又是一个十环！
这下周围坐着的群众们全都沸腾了——一次是巧合，两次总归是有点实力在的啊！看不出来，这林家大郎果然也是个神射！
茶楼当中的女眷们则更加直白一些，有那妇人忍不住赞叹道：“这林家大郎胆大心细，果然做事是有的放矢，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我就道他敢接下这赌斗，必然是有些底气在的。”
“只是可惜了第一环打得不好，落后了一些。”
“那神射会出错也未可知，这才第三枪呢。”
林黛玉在包厢里，也笑着对姐妹们说道：“怎么样？我早说了，哥哥心里有数的。”
众人也终于松了口气，探春忍不住羡慕地问道：“林姐姐，林哥哥的火铳，不知道你可也有？”
一边的迎春听了这话，连忙道：“探春，这火铳如此危险，帆哥儿怎么会……”
“有的。”林黛玉点点头，轻巧地说出了十分具有重量的话，“哥哥做那火铳的时候，也为我做了一把。”
众人的目光瞬间就变得羡慕了起来，惜春叹道：“林姐姐想要天上的星星，想必林哥哥都会为林姐姐弄来。”
林黛玉抿着嘴笑，只不说话，她看了身边的丫鬟一样，大丫鬟会意，立马就捧了个匣子过来。打开匣子，里头正是林云帆送给林黛玉的那一把火铳。
林黛玉伸手将火铳拿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众人全都围了过来，他们看着那把火铳，所有人都眼中都透露出了好奇。
“这火铳……和那神射手上的，有什么不同？”惜春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答案在哪儿。他们并不了解火绳铳，也不了解林黛玉的这把火铳，最后只能够齐齐叹了口气，迎春打圆场道：“管它有什么不同，赢才是最要紧的。”
赢确实是最要紧的。
场上，那神射和林云帆已经各打了六枪，除了第一枪有两环的差距之外，其他的几枪全都一样，都是十环，每一枪都打中了靶心。
林云帆越打手越稳，清理和装填的速度也愈发的加快。而那神射却逐渐开始慌乱了起来，他的心情开始变得暴躁，特别是一边站着的刘公子的眼神已经不太友好，这让神射也隐隐地有些害怕。
——老子今天，不会在这阴沟里面翻船了吧？
他脑子里面闪过了一瞬间这样的念头，还没有等他想清楚，第七枪也已经打了出去。
又是两个十环。
站在一边观战的刘公子脸色阴沉的已经快要滴出水来了，而薛蟠则乐得见牙不见眼，他甚至想要大声地为林云帆加油鼓劲儿，只是害怕影响到林兄弟，这才没有出声。
特别是看到刘公子的表情之后，薛蟠别提心里面多爽快了，他贼眉鼠眼地小声说道：“果然我林兄弟就是有本事，什么京城当中的神射，和我林兄弟不也是不相上下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刘公子听到。那刘公子听到了薛蟠的话之后，气咻咻地将手里面的扇子一合，猛地往桌子上面一摔。
这么一摔扇子，却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而此时正好轮到那个神射开枪。他不时地分神注意刘公子的反应，当他看到刘公子的动作时，顿时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
虽然这只是片刻的功夫，但他却也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而当他打出了那一枪的时候，尚未知道结果，他的心中便是一沉。
——完了！
“九环！”
随着乡老们又一次的吆喝，周围一片哗然——神射居然没射中十环！
毫无意外的，林云帆这一次又是十环。这下，刚才第一枪的差距就被缩短了。
“后头还有三枪，我看……说不定这林家大郎要赢啊。”
“啊？这可千万别啊！我这在神射的身上压了五十两银子呢！”
“我也压了钱的！！！”
周围围观的人群已经有些开始着急了，特别是那些赌坊的人，更加傻眼——他们原本以为林云帆是没有丝毫的胜算的，所以就将赔率拉得特别高，结果现在眼看着林云帆就有翻盘的机会，这下他们连裤衩子说不定都要赔掉。
于是便有人按捺不住了，想要出声干扰林云帆，好让他输掉这场比赛。于是在打第八枪的时候，明明神射开枪的时候人群鸦雀无声，轮到林云帆的时候，那些人却开始大声地吵闹了起来。
“这些家伙……”茶楼上，林黛玉皱起了眉头。其他人的表情也不好看，贾宝玉低声怒骂道：“这些人不想林哥哥赢呢。”
林黛玉想了想，却是下意识地将火铳抓在了手中。薛宝钗坐在她身边，注意到了林黛玉的动作，便抬头看了她一眼。
——一向最守规矩的宝姐姐，此刻眼神当中充满了赞同。
而楼下，正在观战的薛蟠就算是个傻子都能够知道这些人没安好心，他气得在原地直跳脚，脑袋一拧，便看到了人群当中一个带头吵闹的人。
只见薛蟠直冲冲地向那人走了过去，那人原本还在大声地喧哗着，看到薛蟠走过来便想要溜，只是薛蟠大步流星，一把就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衣领子。
“薛大爷，我……”那人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整话，薛蟠便邦邦邦朝他肚子上锤了三拳头，一下子就把那人给打晕了过去。
“大爷的兄弟在赌斗，你们这些臭鱼烂虾居然也敢使绊子？”薛蟠是真的气红了眼睛，他恶狠狠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男人，从腰间拽下了一个荷包，直接砸到了他的脑袋上，“大爷不白打你，这是你的诊费，拿去看病吧！”
说着，薛蟠又抬头看向了四周，他的眼神狰狞地像是要吃人，所有和他对上眼神的人，全都下意识地避开了。
——怎么就忘了呢，这薛家的大郎是个愣子！
林云帆第八枪也已经打了出来，他并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他又一次打出了十环！
这下就剩最后两环了。
神射愈发的紧张，偏偏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了闷雷的响声。紧接着，便有雨点开始稀稀拉拉地落了下来，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围观的人群开始尝试着找东西挡雨，只是他们舍不得现在就离开，哪怕是那天上的雨点越来越密，他们也依旧站在原地。
而这个时候，那个神射已经开始装填第九发弹药。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一次他打靶的时间特别的长，比起先前都要长上不少。虽然依旧是一个十环，但是周围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神射的火铳似乎出问题了？”
“这火绳铳我知道的，品质应当是不错的啊？怎的会出问题呢？”
下方的人在雨中窃窃私语，茶楼上的人也十分惊讶。
探春奇道：“那人怎的速度慢了下来？莫不是体力不支了？”
射靶是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探春这话说得也有两三分道理。其他人纷纷点头，只有贾宝玉紧皱着眉头，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难不成问题出在火铳上？
贾宝玉看向林黛玉：“林妹妹，那火铳能……能借我一观吗？”
林黛玉很大方，她点点头，将火铳递给了贾宝玉。贾宝玉接过火铳，仔细地端详了起来。他一边观察，一边回忆着当初在上课的时候，林云帆和他讲过的那些道理。
“这天地大道，其实就藏在你周围的世界当中，你需要的只是一双能够发现它们的眼睛。”
想到这儿，贾宝玉愈发地仔细了起来，那劲头堪比头悬梁锥刺股。
而这时，林云帆也已经打出了第九发，同样是一个十环。
这下便是最后一枪了，这最后一枪若依旧是两个十环的话，那就算是林云帆输了。因此，那神射必须要出问题，还不能是九环，不然的话便是平局，依旧是没有赢。
这一刻，所有的人全都攥紧了拳头，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场中的两个人，哪怕是天空当中大雨倾盆，也影响不到他们坚定的意志。
只是这大雨终究是有影响的，影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用火绳铳的神射！
他又一次装填了弹/药，只是这一次，他点燃一次火绳，那火苗便被大雨无情地浇灭。他着急地又一次点燃了火绳，可那细微的火苗，又怎么能够敌得过天空中的雨水呢？
神射忍不住怒骂了两句，继续开始尝试给火铳打火。林云帆就这么冒雨站在一边，也不急躁，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终于火绳铳的火绳被彻底地淋湿了，想要点燃都没有办法。神射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情形，依旧在不断地尝试着。
“我说，”蓦地，林云帆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你若是没有办法的话，便让我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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