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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章节


许是因为今晚柳燃来过,鄢岁棠心中不觉有些不安。

        但宫人显然没有留下太多信息,连袭玉这样细心的人也不能说出和往日相比有何异常,鄢岁棠只能捺下惴惴的心绪,回头看向秉欢。

        后者刚一个扑棱起身,手忙脚乱地推开窗,半只脚都已经踩上了窗沿。

        鄢岁棠叫住他:“慌什么?又不是采花大盗。”

        秉欢扶着窗,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你知道这个?”

        鄢岁棠反问:“当然。你不知道我喜欢采花?”

        “……”秉欢一张俊脸变了又变,不甚确定地问,“你没真的采过吧?”

        鄢岁棠噗地笑开,摇摇手里的酒壶,酒水在内里作响。

        秉欢也很快反应过来她又在玩笑,急忙扭过脸,看不清是不是又红了耳尖,但鄢岁棠能听见他刻意的咳嗽声,把方才的颓废、疲倦都咳了个干净。

        接着便不及她开口,轻功冠绝的少侠一个纵跃,须臾便不见了踪影。

        鄢岁棠在窗边等了片刻,轻轻合上窗。

        却没等完全关好,又见一支箭穿过缝隙,缠着一圈绢纸重重钉进窗对面的墙里。

        一想到这是秉欢的把戏,就觉得合理很多。

        鄢岁棠叹息着把箭拔出,解下绢纸来看。

        纸上字迹张牙舞爪,一看就知道是人刻意写丑,歪歪扭扭爬着一行叮嘱,“警惕皇帝,爱信不信”。

        爱信不信。

        确实是秉欢的口吻。

        鄢岁棠将绢纸蘸了烛火,很快烧成一团灰烬,纷纷飘落在地。

        屋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袭玉小心地问:“大小姐,您收拾如何了?”

        “就来。”

        -

        黎明时分的禁宫还在沉睡,除却御书房里彻夜灯火,旁的宫阁都显得寂静昏暗。

        鄢岁棠经过礼数,宦官立即堆着笑容请她入内。

        御书房里难得闻不见一丝熏香,连龙涎香也淡得可以忽略不计,鄢岁棠知道这是为了安胎,可见梅妩最终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而受召前来的除她之外,还有另一道长身傲立的披甲的身影。

        岑素逢听见动静,望过来,两人的眼光便撞个正着:“哟,鄢大人,姗姗来迟啊。”

        梅妩原本坐在椅上翻看什么,应声抬首,先一步道:“免礼,坐吧。”

        岑素逢显然比她来得早很多,他的手边都已经冷了一盏茶,宫人都被梅妩早早挥退,自然也没有人上前换茶。

        至于梅妩,她的案上几乎堆满书信,悉数拆过,有些信封都泛黄,足见时候久远。

        “出什么事了?”没有生人,鄢岁棠也真的免了礼数,自觉走近那堆书信,信手拿了一封,“是静王行宫的东西?”

        梅妩还在看信,道:“让素逢说给你听吧。”

        岑素逢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一脸戒备的鄢岁棠:“鄢大人是亲眼见着崔奉行本人最后一面的吧?”

        鄢岁棠对他这样的问话很不适应:“他诈尸了?”

        “诈什么尸,还是死了清净。”岑素逢道,“静王行宫的机关太过繁复,单是想要彻底搜查一轮,就伤了我不少弟兄。不用我介绍,你也知道这样程度的机关,该是哪位人才的手笔。”

        鄢岁棠敷衍地笑笑:“他一向如此,专工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我们在行宫里搜了多日,那儿的主仆早就听闻风声,在我们赶到之前就人去楼空,连静王那个病秧子也一点痕迹没留下。不过最终还是拆了那些机关,找出不少好东西——比如这些书信。”岑素逢道,“你看看?”

        鄢岁棠便翻开手里随意拿的那封,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该是好几年前的书信。

        纸上的字迹端正挺拔,鄢岁棠看得眼熟,曾经在太学府同窗数载,她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废太子的笔迹。

        好巧不巧,信的落款还是景成二十一年。

        岑素逢也留意到她这出人意料的好手气,方才的笑容顿时不见:“景成二十一年,再过一年……”

        他们也许不知道景成二十二年的御书房夜话。

        但所有人都知道,景成二十二年,是襄王梅琮战死、先帝病重、废太子监国的一年。

        那一年还未开春,岑家父子班师面圣,在满城哀号中带回襄王灵柩。

        也是那一年,废太子的储君之位前所未有地稳固。

        鄢岁棠拆开了信,虽然年份很巧,但这一封并没有提及梅琮的事。

        它的收信人,是一个名为“岑则昀”的人。

        岑素逢自觉介绍:“族谱上没有这个名字,但看上去可能是我爹那一辈。”

        世家来往密切,若真有这样一个人,鄢岁棠也不会全然没听说过。

        可见这个人的存在,本来就是被岑家刻意隐瞒了的。

        不过世家们经常会有这等伎俩,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暗地里抹消了便当从未有过,也是常态。

        信里只是闲话家常,如梅玙一直给人的不成器的印象一般,甚至花了些篇幅请教某茶点的做法。

        “‘岑则昀’的回信有吗?”

        “不巧。要是有的话,我比你更想看。”

        梅妩却打断了两人对话,将自己刚读完的信递了过去:“虽然没有‘岑则昀’的回信,但我们可以知道他对梅玙的态度。”

        之所以说那封书信不同寻常,是因为它的信封不仅黄旧,还沾染了锈痕一般的血渍。

        鄢岁棠沉着脸色接过信,信上依旧是梅玙的字迹。

        与先前亲切和善的态度不同,这一封信字字严厉,控诉着“岑则昀”的累累罪状。

        但定睛细看,所谓“累累罪状”,其实是“岑则昀”违背了梅玙愿景的一些行为。

        诸如,他在信中质问,“岑则昀”为何背叛先帝、背叛他、背叛所有深信“犬”的忠诚的人。

        鄢岁棠抬头问:“‘犬’是什么?”

        梅妩看她的眼神却不再同往常一样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冷意。

        鄢岁棠留意到她紧紧攥着衣袖的手一直发抖,良久,岑素逢打破沉默:“‘犬’是不能搬上明面的东西,从来就只有帝王和储君才能知道。”

        鄢岁棠心下了然,正想换个话题,却听见梅妩开口:“棠棠,你看这个。”

        “什么?”

        “……皇兄的死因。”

        房中寂静,鄢岁棠的呼吸都不觉停了一瞬。

        静默中,她下意识想看一眼岑素逢的脸色,却发觉他很有先见,方才就已走远了几步,现在停在她的背后,根本不能看清神情。

        而在她面前的梅妩,则是毫不掩饰的阴郁神色,染了丹蔻的指甲正死死揪着衣摆,像是下一刻就要掀案发难。

        她刚读完的信,便轻飘飘落在案上。

        鄢岁棠匆匆捡过来,径自读到这封信的最后一行。

        废太子写,“阁下糊涂,孤也糊涂,唯琮弟机敏,世道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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