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假少爷成白月光（48）
“是我忘了，”赛茜娜倒是又笑了起来：“你也是疯子，我们是一样的。”
褚幻垂了垂眼：“过奖，殿下。”
赛茜娜纤细的手指点在殷红的唇上，露出几分恶趣味：
“如果莫辛知道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孩，竟然一分一秒都没爱过他，应该会是怎样的表情？”
褚幻恍若未闻：“请殿下说说您的打算？”
“不逗你了，我不会跟他说的。”
赛茜娜收起笑容，“一路爬上财阀的位置，莫辛不可能没有把柄，就他这几年杀过的人都足够判他死刑了。”
“不过一切都要等您坐上那个位置再决断，对吗？”褚幻补充道。
赛茜娜看向他：“有些时候，你确实过于聪明了，聪明得让我心慌。”
褚幻能看出来赛茜娜对他的杀意并没有丝毫减弱，但他却只是勾着唇，淡淡地执杯啜饮：
“放心殿下，我说过，不会挡您的路。”
赛茜娜看着他，觉得熟悉又陌生，陌生是她永远也达不到如此豁达的心境，仿佛他什么都不需要，却又能将一切都握住。
“有些事情，我可以顺水人情送给你，”赛茜娜从沙发旁边的暗格中拿出了一些资料，在桌子上摊开，
“这是我最近查到的东西，我同意你之前的计划，但，需要提前。”
褚幻拿起那些资料翻看几眼，终于明白赛茜娜的底气从何而来。
她安排在莫公馆的眼线确实搜集到许多莫辛从前为了让商会一步步爬到顶端而做出的不择手段的事情。
白骨与鲜血的堆积形成了莫辛通往神座的路，哪怕他现在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人们，但他确实算不上好人。
现任的国王需要财阀牵制整个政局，但赛茜娜不需要。
褚幻答应地非常爽快：“可以。”
“你这么快答应我，我很怀疑你会不会像当初对待艾理森那样。”赛茜娜抿了口红茶。
褚幻眯起眼睛：“您知道这件事？”
赛茜娜娇媚一笑：“猜的。”
褚幻没有反驳，也不想过多纠结赛茜娜是如何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的。
不过这个时候说出什么“我当然不会像对待艾理森那样对待您”这种表示忠诚的话，对于赛茜娜而言就像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毫无诚信可言。
就在他浏览文件的时候，一个别样的字出现在了他视野中，让他原本想说出的话停在了嘴边。
——褚
褚幻眉头挑了一下，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喝着红茶的赛茜娜，意识到这才是她给自己这些文件的真正原因。
所有有关莫辛的事情只是附属，甚至连话题也是附属。
而这份只标明了“褚”的文件，才是重点。
褚幻觉得事情有趣了起来，翻来纸张快速浏览，合上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带着凉意的微笑。
这里面说的事情足以令人惊掉下巴，甚至扭转整个国度对待褚家的看法，连褚幻也是第一次知道。
“这可很有趣呢，殿下。”
少年将这份资料摆到了赛茜娜面前。
上面明明白白地罗列着已经几乎完全覆灭的褚家，在上一任家主还在的时候，通敌叛国的罪证。
“其实若你不来，我也会派人请你。这是我前几天才得到的最完整的证据链，按照罪名，褚倾应该立刻被处以死刑。”
赛茜娜看着面前的文件，手指抚弄长发，似乎对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那我们的目的就完全不相悖了，殿下。”
赛茜娜把这些文件都给他看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他快点出手。
但这对于褚幻来说，简直是瞌睡就来枕头。
他要让褚家彻底覆灭，正好需要一个缘由。
少年勾起唇角，阳光打在他的侧脸，那琥珀色的瞳孔晶莹透亮，折射着嘲弄的笑意：
“我想要为我自己的离开创造一个难以磨灭的回忆，而这其中的过程……
如您所想，我不爱谁，更不在乎是谁。”
·
·
褚倾在会客厅外等待着，他听不见里面的对话。
因为赛茜娜的阴晴不定，他有些担心少年能不能应付过来。
门终于打开，褚倾急忙回头，看到少年正对赛茜娜行告别礼。
行完礼后褚幻向门口走来，看到褚倾的一瞬间换上了笑脸。
“走吧倾倾，带我去你那里看看。”
仿佛一切事情都没有追根究底的过程，从褚幻回来以后，没有人纠结他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对于褚幻无疑是一个好现象——不用编造谎话。
褚倾掌心中钻入一只柔嫩的手，他本能地握紧， 牵着少年去自己的房间。
赛茜娜给他安排的房间比普通侍卫豪华了很多，连房间都是在王宫左侧翼楼楼顶上，风景独好。
少年一点都不见外，直接甩了鞋扑到柔软的大床上，翻滚了几圈，双脚在床边晃来晃去。
“倾倾，你的房间真漂亮！”
长靴脱去后，白色的真丝长袜下透出一点肉粉色，紧紧贴肤勾勒出线条流畅的形状，能够清楚的看到脚趾轻轻卷起来的样子。
少年脸上没有一点对于外人的算计与疏离，大概被搂到怀中也只会笑吟吟地抱上来，软着腰肢靠在他身上。
褚倾呼吸压抑地急促起来，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少年的一只脚。
“唔，痒…”少年往后躲，但没有躲开，脚心还是被握在手里。
等到听到少年的声音，褚倾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立刻松开手，两耳通红，掩饰地拉下一旁的外套盖在少年腿上。
“脚这么冷，是不是衣服穿少了？”
褚幻歪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腿上的深蓝色披风，倏地笑了笑，给了褚倾一个台阶：
“今天确实有点冷。”
随即他跪坐在床上对着褚倾张开手，“所以倾倾冷不冷？要不要我给你一个温暖的抱抱？”
青年肉眼可见地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我……呃……我不，不冷。”
褚幻嘟了嘟嘴，不强求：“好吧。”
“如果你想，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再回去。”褚倾虽然还是脸色通红，但好歹不结巴了，
“公主答应给你一个房间，就在我隔壁。”
褚幻正好需要留下来做一些事情：“好呀，但是我要跟倾倾一起睡觉！”
褚倾假装去关上透着冷风的窗户，忍不住地勾起唇角，转身到床边坐下来，点头：“嗯。”
晚餐之后褚倾又面临了一让他简直要燃烧起来的问题。
少年当着他的面大剌剌地开始脱自己的衬衫，边解开扣子边问他：“要不要一起洗澡？”
褚倾仿佛被棒槌打懵了，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一直到褚幻靠近了又问了一遍：
“倾倾，脸这么红，我们都是男孩子害羞什么？”
褚倾张了张口：“我没害羞……”
四个字越说越轻，刚开头的“我”还掷地有声，最后一个字简直要散到风里去。
褚幻抬起眉毛，直接伸手拉着他开了浴室的门，里面已经放好了热气腾腾的水，水雾弥漫像是仙境，四周镜子也被模糊成一片。
“那洗吧！”少年开心道，眼里充满了得逞的狡黠，亮得惊人。
虽然同床共枕的距离也很近，但此时此刻褚倾感觉到身后的人正在拿着沐浴露往他身上涂抹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由内而外几乎要着火了。
褚幻顶着一头白色泡泡坐在水里，一边把滑腻腻的沐浴露胡乱朝着褚倾背上涂抹，一边吹着从头顶掉下来的泡泡。
感谢水面上绵密的泡沫，倒也看不清褚倾的身体有什么反应。
浴室很大，这个浴池就占据了浴室将近一半的面积，因此两个人一起洗澡并没有任何拥挤的感觉。
但是……
褚倾活像一座雕像，脑子已经彻底转不过弯来了。
看着褚倾紧紧绷直地几乎要将自己的脊背扯裂，褚幻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他伸出手指，带着热水的温度，在褚倾背上划了一道曲线。
褚倾差点跳起来。
“你，你…”
你了半天都说不出话，转头就看到少年努力憋笑的表情，褚倾心里仿佛被羽毛蹭了一下，痒的出奇。
于是，矜持的队长大人腾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拉了一根毛巾围在腰间，地淌水走到褚幻身后，重新坐了下来，语气严肃：
“别动，我给你洗。”
褚倾把旁边漂着的的小黄鸭塞到少年手里，以防他再随便乱摸。
他实在是无奈，这小皮孩一点都不安分，动手动脚好像从他们见面开始就没有收敛过。
虽然不讨厌，但……
褚倾抿了抿唇，为了不让少年感觉到任何异样，他将双腿盘起来控制他和褚幻之间的距离。
褚幻还没尽兴，嘟着嘴捏手里的小黄鸭。
褚倾拿着花洒给他冲头发，黑亮的半长发在水中呈现出一种强烈的光泽感。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温柔又舒服，少年身体逐渐向后倒下，靠在了褚倾的胸口，小小地打了个呵欠。
“困了？”
褚幻半眯着眼睛，点点头：“有点儿。”
说着少年口中发出猫儿般的哼唧，像是累了：“倾倾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我等你好久了。”
褚倾眼神瞬间复杂起来，他顿了顿，立刻动作迅速地将褚幻身上的泡沫冲干净。
随即心无旁骛地给他和自己穿上浴袍，最后拉着少年出了浴室坐到床上。
褚幻都快被他弄醒了。
就看见褚倾无比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甚至以从未听过的坚决声线，一个字一个字说：
“褚幻，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他停了停，自身内向的性格让他说到这里已经是极限，接下去的话问不出口，但理智告诉他如果现在不说，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心中默念了三个数，褚倾抬起头重新看向少年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
“所以你呢，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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