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假少爷成白月光（47）

　　琳卡在莫辛愣神的时候退了出去，顺便传递信息说明不用再整合武装队伍。
　　惊讶与欣喜淹没了一切，莫辛有一瞬间甚至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小孩靠近。
　　“幻幻…？”低沉的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方才还杀伐凌厉的男人像是在梦境中喃喃低语着，轻声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小孩的脸，但怕伸出去的时候只是幻觉。
　　褚幻却直接捧住莫辛停下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先生，我回来了。”
　　莫辛心口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一种痛苦与甜蜜混杂在一起过于还有些酸涩的情绪像被戳破的气球“砰”地在他脑中炸开。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过于激动的情绪，作为莫公馆的主人。
　　但他的手还是无法控制地将少年紧紧抱在怀里。
　　真实地感受到温暖的体温，莫辛猛烈的心跳终于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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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先生，请轻一点……”
　　褚幻突然推搡了一下，莫辛双眼通红地抬起头，仿佛还没有进食完毕就被打断的豹子。
　　少年吐出舌头，露出了那可怖的伤疤。
　　莫辛呼吸一停，脸色沉了下来：
　　“是他弄的？”
　　少年摇了摇头，居然还有些开心：“是我自己咬的，作为先生家的少爷，我一定要干干净净的才行。”
　　莫辛愣住了。
　　嗓子被全是锋利棱角的石头划过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擅长用言语应对所有事情，却唯独在这个时候，完全没能说出一句话。
　　“是我没保护好你。”
　　少年踮起脚，手触摸在了他的眼角上。
　　莫辛用眼神询问，只听到小孩的声音，正在笑：“先生，别哭。”
　　莫辛其实没有哭，只是眼眶红得像是流泪，他握住少年的手放在嘴边亲吻，垂下的眼睫遮挡住了异常的情绪。
　　如果一开始就将小孩占为己有，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就不会让别人看到他，觊觎他，他的小孩就不会受伤了。
　　既然回来了，他不会再放小孩走了。
　　莫公馆的少爷，只能是他的。
　　——
　　[还好，一切都在起作用，现在就等着赛茜娜那边的安排了，事件开始收束了。]
　　当系统跟他说“莫辛已经开始朝着您希望的方向发展”的时候，褚幻刚刚结束了和莫辛绵长的吻。
　　这个吻温柔又小心翼翼，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对待珍宝。
　　他可以在莫辛面前装作对于爱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但面对赛茜娜的时候不行。
　　赛茜娜太聪明，而且能让她一直保持这么聪敏的秘诀是，她不爱任何人。
　　——又或者说，她不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
　　褚幻双眼湿润轻微喘息，片刻的温存过后，莫辛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叫了医生来家里给他做检查。
　　褚幻就坐在原本莫辛的座位边上，男人固执地要拉着他的手，哪怕他正在对着下属下达命令。
　　褚幻这个时候就乖乖现在一边，等待着医生赶来，听凭摆布，一直到医生说他的身体没有问题，才望向莫辛松了口气的脸。
　　“先生。”
　　看少年明显有话要问，莫辛让那些战战兢兢的医生们先离开。
　　“倾倾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辛知道他终究是会问这个问题，他将褚倾离开之前写给他的信交给了褚幻。
　　褚幻看过了信，抿着唇过了一会，才道：“是倾倾救了我，送我回来的，他应该……过的很好吧。”
　　“公主殿下不会亏待他。”
　　莫辛对褚倾的敌意仅在于他一直黏着自家小孩，一旦离开视野，和褚幻也仅保持朋友的正常关系，莫辛不介意他和小孩来往。
　　褚幻点了点头，手指抵着唇像是在思考什么，突然他抬起头：“我有些事情，想去见赛茜娜公主。”
　　莫辛一般不干涉他人的想法，所以当褚幻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前者也只是说等休息几天就去。
　　“去吃点东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莫辛摸了摸褚幻的头发，已经到肩部的黑发穿过男人的手指，莫辛勾了勾唇，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原先准备好的红色蝴蝶结发绳。
　　“转身。”
　　少年不解地看着他，但还是乖乖听话转过身去。
　　随即感觉到男人修长的手指顺过头皮，将脑后的长发握在一起，绑上了那根发绳。
　　“先生，你好熟练呀。”褚幻惊喜地跑到镜子前摸了摸脖子后的绳结，绑得很漂亮。
　　莫辛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他不会说是琳卡教了他一下午才学会的。
　　“喜欢吗？”他说，“送你的礼物，原本想去接你的时候给你戴上的。”
　　少年转过头来，笑容洋溢：“喜欢！”
　　——看来没机会剪头发了。
　　他不喜欢长发，尤其是能够被人捧在手中亲吻的长度。
　　但褚幻表面上没有露出半分不妥，踮脚在莫辛脸上印了一个吻之后就跟着来带他去吃饭休息的琳卡走去。
　　莫辛坐在位子上，指间转动着一支钢笔，不多时他发出了一条讯息。
　　是问候赛茜娜的信息。
　　·
　　回到家的褚幻被莫辛宠得就像是在坐月子，甚至不下床就可以做完一天所有的事情。
　　男人的商会还是很忙，但每天都会抽时间来陪他，家中的女仆都回来工作，简直把褚幻呵护得就差不让他动了。
　　不过好在莫辛没有什么一定要知道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都癖好，他从没主动提起过有可能会让褚幻伤心的事情。
　　褚幻乐得不去花心思解释，好好地休息了几天。
　　褚倾如约而至，在莫辛和赛茜娜打过招呼后，是赛茜娜让他来接褚幻去王宫。
　　莫辛当天商会有些重要会议要开，不甚放心地把褚幻交给褚倾。
　　“平安把他送回来。”莫辛盯着褚倾的眼睛。
　　褚倾淡淡回视，低了低下巴。
　　如今在赛茜娜手下有官职，褚倾明显比从前的腰背挺地更直，他身材消瘦颀长，就像立在天地之间的白玉塔。
　　当然，白玉塔愿意弯下腰，为了他的月亮。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患得患失，褚倾选择无视莫辛看向褚幻的眼中那无法掩盖的爱意。
　　替褚幻打开车门，伸手在门框上虚虚挡着，褚倾没有再回头看莫辛的表情。
　　等到车缓缓驶离莫公馆，褚倾僵硬紧绷的脊背终于松了下来。
　　褚幻好笑地捏了捏他的手：“怎么了倾倾？”
　　褚倾转过头，对着褚幻笑了笑：“没事。”
　　他相信月亮对于感情这种事情的一窍不通，也相信他的单纯——纯粹认为莫辛是爱护他的长辈。
　　但心底总有那么几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告诉他，其实褚幻喜欢的是莫辛。
　　看着少年眼中温和的笑意，褚倾暗自下定决心，找机会让褚幻真的明白他的心。
　　他明白自己看褚幻的眼神其实和莫辛相同，感受着到少年手上柔软的触感和温度，褚倾抿唇笑了笑。
　　他不会和任何人共享他的月亮。
　　——
　　赛茜娜照样在华丽的黄金会客厅等待着褚幻，褚倾将他送到门口就俯身退下。
　　褚幻坐站到了赛茜娜面前，等待着公主殿下的第一句话。
　　“欢迎回来，褚幻。”赛茜娜懒懒地陷在单人沙发里，扶手的碎宝石璀璨夺目，女人支着头对着少年勾唇，抬了抬手，指着旁边的座位。
　　“找我有什么事？”
　　褚幻从善如流在她对面坐下：“我给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赛茜娜挑眉。
　　“虽然这么说不合时宜，”少年继续道，“国王和王后大概没有多久了吧？”
　　赛茜娜全然没有被发现的窘迫，眼皮抬起，目光从浓密的灰色睫毛下射出。
　　她今日没有戴蕾丝手套，葱白的手指上涂着血红的指甲油，显得这位美艳的女人更加像一条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
　　“你猜的没错，王后还不知道他的儿子死了，不过罗斯特做出的那些事情败露让她一蹶不振，重病许久。”
　　“您坐上那个位置要尽早，我带给您的好消息也是关于这个。”褚幻笑了笑：
　　“邻国国王懦弱无能，私押王储，可以凭借这个理由东征，又您指挥，能够得到大部分大臣们的拥戴。”
　　这个想法和赛茜娜不谋而合，女人眯起眼睛：“这件事我会考虑，那你知不知道在你失踪这些天，莫辛都对我说了什么吗？”
　　褚幻：“我有些好奇呢。”
　　赛茜娜的手指摩挲过扶手上的宝石碎钻，轻笑道：“他很在乎你，几乎每天都要来向我请求领军开战。”
　　褚幻抬眼，果然看到赛茜娜笑容面下寒冰锥骨，心说莫辛这次确实做得太引人注目。
　　“如果不是我派人看着他，他可能带着他那支武装队伍已经冲去救你了。”
　　赛茜娜早就对莫辛的权利地位感到忌惮，男人不仅仅是商场上的霸主，更在国家政治上拥有相对高的话语权——没有人希望得罪他。
　　而现任国王对莫辛的包容已经超过了赛茜娜所能忍受的范围。
　　也就是说，赛茜娜在等他的一个回答。
　　——回答如何让莫辛手上的权利归于她掌中。
　　从前褚幻跟赛茜娜提出过某一条路，但现在看来，赛茜娜可能不会再放任莫辛进一步巩固地位。
　　褚幻微微颔首：“殿下想做什么，我都会协助。”
　　赛茜娜唇角勾起更深：“如果我要打压莫家商会呢？”
　　褚幻看向她的眼睛，那双跟他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瞳仁里，有他喜欢的狠辣果决。
　　少年淡淡一笑，似乎并不在意赛茜娜要针对的究竟是谁：
　　“我会协助您，打压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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