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痴人说梦
“韩烈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直白来说就是,韩烈是顾家的私生子。
白沐脑子里立马涌现出豪门中的狗血戏码,眸光凌厉地扫过去:“那场车祸是你们搞出来的!”
“不是不是,”顾桥预料到白沐会往这方面想,连忙跟他解释,“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找他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回来,再然后,就是车祸了。”
“车祸后那个肇事司机不是仗着有点关系不愿意赔钱吗,这件事还是我哥解决的。”
白沐对顾桥说的这些有印象,韩烈母亲去世的早,也没有其他亲人,这件事是村长处理的,由于村长坚决不接受私下和解,那个司机家属还找人威胁过他们。
简陋的葬礼上,白沐和几个村里人将韩烈的骨灰安置在墓园中,那个时候,顾桥带着口罩在墓前深深鞠躬。
他们没怎么在意,把顾桥当成了韩烈的同学,拍着他的肩膀说“节哀”。
知道这些事后白沐就处于麻木的状态,顾桥却不得不提醒他:“白沐你先坚持一下,这次心理疏导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知道你跟韩烈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我会帮你的,你相信我。”
白沐黑白分明的眼睛迟缓地眨了几下,飘荡着的灵魂终于嗅到了一丝安心的气息,整个人都鲜活了一些。
顾桥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飞快地往下说:“你现在虽然是装病,但有些东西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江寒迁那边我去应付。”
白沐看着顾桥真诚的眼,缓缓吐出一句:“谢谢。”
心理咨询室的门从里面推开,江寒迁立马从等待区起身,一看到出来的人是顾桥,原本混杂着期待和担忧的脸立马面无表情。
顾桥理了下白大褂的衣扣,装作看不见江寒迁眼中的嫌弃,表情严肃:“白沐有轻度的焦虑,而且他状态也不好,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怕你?”
“怕我?”
江寒迁直接提起顾桥的领子:“他怎么可能怕我,这些话到底是他说的,还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怒火下还藏着一丝心虚,白沐这几天的情况江寒迁都看在眼里,这件事从顾桥的嘴里说出来就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才是白沐最亲近的人,为什么白沐宁愿告诉顾桥都不告诉他。
顾桥丝毫不慌,还给了旁边的主任一个安抚的眼神:“江总,您既然会这么问我,心里肯定就有答案了。”
江寒迁慢慢松开手,后退几步:“说吧,他到底怕我什么?”
“怕你刚刚那样。”
江寒迁:
“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对他动手。”
顾桥觉得这轻飘飘的承诺没什么用,但江寒迁没给他追问的机会,提起了另一件事:“听说你买了白沐的画?”
顾桥没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江寒迁的情报网究竟是什么来头,他明明已经藏得够深了。
“是的,觉得那幅画挺好看就买了。”
“那幅画确实好看,下午给我送过来。”
顾桥:你特么的狗玩意臭不要脸抢人家东西
“好的,”顾桥皮笑肉不笑,努力告诉自己不能跟江寒迁一般见识,“我下午就给您送过去。”
“白沐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想进去看他。”
顾桥:“再等十分钟吧,见白沐的时候也不要给他太大的刺激,然后一周疏导一次。”
十分钟应该够白沐进入演戏的状态了。
江寒迁面上不显,内心里却掐着点数,主任本想提醒,结果十分钟到一到,他还没张开嘴,江寒迁就起身往咨询室走。
然后离门口还有几步的时候,江寒迁动作迟疑了一瞬,然后开始往衣服上喷香水。
香水味道闻着有点冷。
顾桥直觉江寒迁是在用香水遮住身上的烟味,一时间心情更为复杂,江寒迁这个狗东西对他家白沐到底是什么感情啊。
比起声音,白沐最先闻到了江寒迁身上的香水味,那是一种属于冰雪的味道。
白沐慢慢凑到江寒迁怀里,在香水味下闻到了江寒迁意图掩盖的烟味。
“跟顾医生聊完好受点了吗?”
“好受点了。”
白沐试着放松身体,蜷在江寒迁怀里,让他把自己抱得更紧一些。
江寒迁:“心理疏导一周一次,不过今天那个医生看上去不是很专业,下次来的时候我们换一个吧。”
白沐扬起脑袋去看江寒迁的表情,确定后者只是提议,并没有明显生气的表情后,道:“他说他是整个医院最优秀的,而且他对我的情况也比较清楚。”
看出江寒迁开始犹豫,白沐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寒迁,我,我实在不想把那些事情再说一遍了。”
这句话让江寒迁心里多了丝愧疚,再加上他对顾桥这个人也不是极端厌恶,同意了白沐的请求。
“听你的,我们不换医生了。”
从医院回来后,江寒迁对白沐的态度好了很多,但这种转变存在的前提是江寒迁仍把白沐牢牢控在手中。
从一只经常被忽略的小玩意儿变成了捧在掌心娇养的宠物。
只是这两种身份白沐都不喜欢。
当看到卖给顾桥的那幅画出现在卧室的墙上时,白沐还是控制不住地惊讶。
“看到这幅画觉得熟悉吗?”
白沐不太清楚江寒迁是不是在试探什么,但他选择了实话实说:“这幅画是我画的。”
江寒迁的视线再一次回到那幅画上,他很少相信自己的直觉,但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他仿佛感受到了白沐压抑在心中的痛苦。
“那个坐在向日葵花丛里的人是谁?”
白沐淡淡道:“随便画上去的。”
怕江寒迁觉得自己是在糊弄他,白沐继续解释:“本来只画了向日葵和天空,后来觉得太单调了,临时补了人上去。”
江寒迁从小就对美术没什么兴趣,他对这幅画观感一般,但他喜欢画画的人。
所以他说:“很好看的画。”
“如果沐沐愿意的话,可以在明天画一张我们的合影吗?”
听到这句话,白沐瞳孔都缩了一下,林楚年不会画画,所以江寒迁对于他的画作都是非常排斥的,今天怎么会说这些?
“沐沐,陶明的画室以后就不要去了,在家里画也是一样的。”
“我不是非要去陶明的画室,我只是想有一份工作。”
“工作?”江寒迁皱眉,“你需要什么工作,钱不够还是看上了什么奢侈品,我给你买就是。”
“再说了,你压根没有工作经验,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待在我身边最合适,你到底想折腾什么?”
白沐扭过头,不愿再跟江寒迁交流,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让江寒迁更为烦躁,碍于医生的话一时半会儿又不能对白沐做点什么,只道:“1对你动手,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唯一的好安慰大概就是江寒迁不再限制他跟江寒月的通话,打通电话后,江寒月高兴到足足笑了五分钟。
这笑声也感染了白沐,他没忍住跟着笑了几声。
“白沐哥,我说一件事你不要难过。”
“没关系,寒月你直说就好。”
江寒月愤愤不平:“就是上次诬赖你的那条微博,我查到了,就是林楚年找人干的,而且他还买了水军,不然根本不会有这么高的转发量。”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怎么不让我哥”
江寒月说到这停住了,把手机拿远点,骂了一句脏话后又把手机拿回耳边:“江寒迁为什么会被这种人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啊。”
“因为喜欢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
江寒月意识到自己戳到了白沐的痛处,连续两次没说出什么好话后,江寒月觉得自己这张嘴还不如不长。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白沐疑惑地问出声:“寒月?”
江寒月的声音听上去蔫答答的:“白沐哥,我在。”
“怎么没精打采的,最近工作太累了,还是那里的菜不合口味?”
“都有啊,白沐哥我好想吃你做的菜。”
白沐笑着安慰她:“会吃到的,等你回来我给你做一桌菜。”
“好耶,我爱死白沐哥了。”
“对了寒月,我想知道你哥跟林楚年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寒月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些事情全告诉白沐:“就是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爸管我哥很严,我妈很少干涉我爸的教育理念,然后快毕业那段时间我哥突然回来的很晚,然后也经常出去。”
“后来我爸不知怎的就知道了林楚年的存在,当时林楚年很爱我哥,我哥甚至还想跟他结婚,我爸掌控欲又强,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然后林楚年就出国了。”
“跟我哥还有个很扯淡的约定,就是他在外面读书,我哥好好打理公司,还说什么就能更好地保护他。”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江寒月说,白沐自己也清楚。
在没有江建章的帮助下,江寒迁自己接手了公司,只用了不到三年,就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要更上一层楼。
这三年里他一直陪在江寒迁身边,到头来,他只是一对爱而不得的恋人定下的海誓山盟的见证者。
“白沐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江寒月光是代入白沐就哭的不行,“我当初就该带着你一起逃跑的,就算逃跑不了,我也该把把这一切告诉你,都是我不好呜呜呜呜。”
“寒月不要哭,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始作俑者居高临下,旁观者却在替当事人痛苦。
在江寒迁被父亲严格控制的刻板生活里出现,又带着对于爱情最纯真的期盼,再定下让人心动的盟约。
亏他以前还想过从林楚年手里把江寒迁抢过来,现在想想,简直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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