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演
那笔遗产最终还是到了江寒迁手里,不是外面的股份,是江正信留给江寒迁的几处房产,江寒迁知道这些是奶奶在世时他们一起置办的。
纪念意义已经超过了它的实际价值。
房产过户到江寒迁名下的那一天,江建章也知道了遗产是什么,对自己父亲的选择嗤之以鼻:“情感是最多余的东西。”
江寒迁悠悠道:“适当地释放情感可以让个体升华,有时候利用情感比理性更能获利。”
“你是在教导你的父亲吗?”
江寒迁对江建章本就没多少尊重,这时候也懒得跟他扯皮:“我该回去了。”
“回去可以,你陈叔叔家的女儿必须去见。”
江寒迁没搭理他,自从他回来,这种事情就没少过,
卧室里暖气打得足,白沐穿着单薄的睡衣躺在床上,在江寒迁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醒来,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沐沐,今天下午就可以回去了。”
白沐点点头,从床上下来去收拾行李,离开老宅的时候没看到江建章的身影,但这幢房子好像比他们刚来时更孤寂了。
傍晚时他们到了市区,商业街上人来人往,江寒迁突然觉得可以带白沐出去吃个饭。
“我记得前面新开了一家星空主题的餐厅,我带你去那里吃饭。”
江寒迁根本没给白沐选择的机会,说完就让司机停车,正准备打开车门时白沐抓住他的衣角。
“寒迁,我不想出去,我们回家吧,回家了我再做给你吃。”
“只是一顿饭而已,”江寒迁顺势揽住白沐的腰,“来,我抱你下去。”
“不要!”
白沐推开江寒迁,自己也撞上身后的车门,尖锐的凸起硌得后背很疼,白沐没察觉到一般,拼命往后面缩。
好像只要自己离江寒迁够远,他就不会逼自己下车。
“别躲了,”江寒迁把白沐拉到自己身边,耐着性子哄他,“只是去吃个饭,没什么好害怕的。”
打开车门的时候,白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江寒迁险些都没拉住他,突然间手腕上传来刺痛,赫然是两个不算浅的牙印。
而白沐早就在江寒迁因疼痛而松手的时候,连滚带爬地躲到了离江寒迁最远的地方。
江寒迁自认脾气不算好,此刻心里更是憋着一股火,只想再给白沐一点教训,就在他靠近时,终于听清了白沐的哀求。
“不要出去,他们会看到我,呜求你了不要让他们看到我”
“为什么不想让他们看到你?”
白沐停顿了一下,嘴唇哆嗦着,过了好久才说出原因:“我是第三者,不能、不能让他们看到,呜呜呜江寒迁,我真的是第三者吗?”
说道最后,白沐更是轻轻勾住了江寒迁的手指,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寒迁,我真的是第三者吗?”
江寒迁跟白沐对视,原本盛满爱意的眸子成了破碎的星辰,漂亮的同时又引人怜爱,他抬手擦掉白沐的眼泪,看着浸满泪水的睫毛不安地颤动。
他对这样的白沐会控制不住地心软,就像是看到自己养的宠物受了委屈,总归会心疼一些。
江寒迁清楚,承认白沐不是第三者,那就意味着林楚年是错的,他也要出面辟谣,一个宠物而已,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所以即便有一丝心疼,他依旧回避了白沐的问题:“别哭了,我们不去那家餐厅,我带你回家。”
白沐没有相信江寒迁的话,眼泪流的更凶了,直到车子驶出商业街,繁华的景象被抛在后面,他才相信江寒迁的说辞,慢慢平静下来。
脖子处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江寒迁低头,白沐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睡着的白沐也没有完全放松,一只手拽着安全带,江寒迁小心地把那只手掰开,白沐不安地动了一下。
“不要出去”
“好,我们不出去。”
江寒迁若有所思地望着白沐,这几天白沐哭得次数越来越多,就算是在安全环境里也时常表现出惊恐的神色。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江寒迁没来得及抓住,看着白沐的脸无声叹息。
车子停下时白沐也没有醒,江寒迁先下车,随即将白沐打横抱起,对迎上来的张婶道:“晚饭做的清淡一点,再给沐沐煮个甜汤。”
张婶:“好的江总。”
卧室里没开暖气,温度只比外面稍微高一些,白沐一进门就打个哆嗦,不由自主地朝着热源靠近,把江寒迁抱得更紧。
等到暖气把整个屋子都变暖和的时候,江寒迁才把白沐放到床上。
“张婶。”
正在切菜的张婶连忙放下那跟洗到一半的胡萝卜,洗干净手出了厨房:“江总您找我?”
“沐沐以前经常哭吗?”
“没有啊,白少爷这个人挺内敛的,但多数时候都带着笑模样,基本没见他哭过。”
江寒迁一手搭在沙发上,有些烦躁:“不是说以前,是现在这半年,你有见他哭过吗?”
张婶摸不清江寒迁问这个干什么,最终决定实话实说:“就您把白少爷从外面找回来的那个晚上,白少爷哭了一会儿,后来就没哭过了。”
江寒迁点点头,没问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神色也冷了:“我知道了,去做饭吧。”
这是两人过年后在宅子里吃的第一顿饭,张婶做的格外丰盛,白沐明显更喜欢甜汤,喝了两小碗。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的缘故,白沐到了晚上也很有精神,江寒迁洗澡的时候他在外面玩游戏。
从老宅回来后,江寒迁在电子设备上对他宽容了一些,这个平板就是江寒迁给的。
浴室的水声停了,白沐清晰地听到了江寒迁的声音:“白沐,给我拿条浴巾。”
白沐去给江寒迁送浴巾,浴室里热气氤氲,江寒迁一丝不挂地站在浴缸旁,白沐没敢多看,把浴巾丢过去就跑了出来。
江寒迁哭笑不得地围上浴巾,出去后就催白沐上床睡觉。
江寒迁把白沐抱在怀里,胸口贴着白沐的后背,再一次感觉到把白沐养胖是一件难事。
感受到江寒迁的手在背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白沐从江寒迁的怀里起身,脱掉身上的睡衣,躺在江寒迁旁边,予取予求。
“沐沐?”
白沐皱了眉,可能是觉得江寒迁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干脆摆出了一个跪在床上的姿势,一只手伸向江寒迁的下半身。
“不用这样,”江寒迁把白沐的手挡了回去,“我只是想看看你瘦了多少,你今天状态很不好,明天吧。”
白沐眨眨眼睛,意识到是自己弄错了江寒迁的意思,立马露出惊恐的表情,挣开江寒迁的手,赤条条地跪在地上。
“我错了,请您责罚。”
“白沐,没关系的,”江寒迁声音艰涩,现在发生的一切早超出了他的预料,“我不会因为这些而怪你,上床睡觉吧。”
白沐爬到床上,小心翼翼地在江寒迁旁边躺好,大气也不敢出,尽量把自己的呼吸声放到最低。
天刚亮,白沐就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江寒迁在白沐额头上亲一口:“接着睡会儿,今天让张婶做早饭。”
白沐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沉沉睡去。
江寒迁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从白沐行李箱里翻出来的白色药瓶,昨晚他压根没睡着,本意是想看看白沐的睡眠状况,没想到发现白沐在吃药。
吃过药后白沐很快就睡着了,这让江寒迁也对药的作用有了一个初步的推测,但还需要送去化验。
“张婶,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监视白沐白天的精神状况,张婶本来担心这是江寒迁变着法地折腾白沐,但当听到这些关乎到白沐的身体健康时,她立马就同意了。
监视持续了三天,这三天里白沐精神状态很差,可以在沙发上坐整整一天,有时候叫他也不听。
江寒迁想到了掀起白沐衣袖时看到的牙印,还有化验药物的朋友善意提醒的那句话。
“就是普通的失眠药,一般都是老年人在吃,年轻人的话,可能是有些焦虑的情绪,严重的话最好去看心理医生。”
被江寒迁带到医院时白沐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但江寒迁早有准备,搂着腰把白沐抱的死死的。
“别怕,他们不会知道,相信我好吗?”
医院给白沐配的医生是顾桥,江寒迁对顾家这个特立独行的二少爷有印象,观感却一般,对跟在身边的主任道:“换个人。”
顾桥咧嘴笑,露出一排白的晃眼的牙:“换呗,反正我是全医院最好的心理医生,不要我你还能找谁啊?”
江寒迁只觉得额上青筋直跳,咬着牙道:“行了,就他了。”
顾桥见到的白沐的第一眼,对方正用一种戒备又胆怯的目光巡视咨询室,普通的摆设对他而言却像是洪水猛兽。
可他却又不得不呆在这里,警惕之下,是人人都可以染指的脆弱。
顾桥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奇怪,他进来前明明喝了一大杯水。
但这不是重点,顾桥清清嗓子,竭力作出最温柔的语气:“白沐,不要害怕,我保证这里的一切”
白沐直直望着他,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顾桥。”
顾桥停顿,视线在白沐身上来回打量:“你装的,不是,你装的也太像了吧。”
“顾桥,你跟韩烈是什么关系?”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顾桥会作出一副熟稔的姿态,因为他们很早以前就见过。
在韩烈的葬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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