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半壁江山
他不愿让她跟着他受苦，更不要她背上反贼之名。
他要光明正大的将她留在身边。
等我……阿昭，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
龙安殿，皇帝暴怒，整个大殿内，间或传出摔砸之声。
顾长鸣、白妱福绮静静地站在下首，一声不吭的承受着君上的雷霆之怒。
“你们是怎么办的事！让你们去查齐王，为何好端端的齐王府会失火？”皇帝怒喝道。
福绮咬了咬牙：“的确是个巧合！还请皇上息怒!”
“息怒？齐王死的不明不白，你们皇宇司却连个缘由都查不出来，朕还要你们何用？”皇帝再次出手摔砸，这次遭殃的便是整个桌案。
白妱是三人之中唯一知晓内幕的人，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将卿安是反贼的真相说出口，一个字都不能说。
因为一旦说了，便会连累整个伯爵府，甚至被冠上反贼的帽子。
白妱并不觉得当今皇上会圣明裁决，在抓不到卿安的情况下，皇帝则会迁怒于她和伯爵府，甚至还有同在朝中当差的白栩。
白妱是不会让自己冒这个险的。
什么忠心，什么家国大义，都比不上她的家人重要。
……
从龙安殿出来，顾长鸣长长舒了口气。
总算是熬过了这场暴风雨，幸亏皇上并没有真的将这笔账算到他们的头上。
顾长鸣走了，白妱则是被福绮拉到了一旁，小声逼问：“白守！你还没告诉我，那天你进了齐王府，后面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又是如何逃离火海的？”
白妱不以为意：“我的轻功，逃离火海不是很轻松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福绮觉得不对：“之后你又去了哪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白妱转头看向福绮，神色坦然，尽管她的心里并不坦然。
“那你为何没有折回来找我？你还想骗我？”福绮盯着白妱，她可不傻，在皇宇司呆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连这个都想不到？
两个人刚好走到了通往皇宇司的拱桥上，四周无人，白妱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福绮，淡淡道：“因为我看见了纵火之人，追了上去，但最后也没能追到！”
福绮面色一惊，急忙又问道：“对方是谁，长什么样子？他们为什么要纵火？”
白妱有些烦躁地侧过头去，望着河对面的山丘，沉声道：“我只知道，他们运走了齐王府内的所有金银，并灭了整个齐王府！”
福绮拧了拧眉，觉得不正常：“可求财也没必要杀人啊！”
白妱怔了一下，似乎是被福绮提醒，想到了什么，她随即转头看向福绮：“莫非是与齐王府有仇？”
“齐王这么多年横行霸道，结下的仇人数不胜数！就算要从这个线索去查，也很难查出个什么来！”福绮轻轻叹了口气，总之……这齐王死的不明不白，不仅仅是皇帝，整个朝堂上下都为之唏嘘。
没人真的相信这会是一场意外，那可是齐王府！
即便走水，想要逃离也并非难事，府上那么多人，护着齐王和世子逃离岂会是什么难事？
可人就是死了，死在了大火中！
……
一转眼数月过去，盛夏时分，正值酷暑。
城郊云摇山的凉亭之下，乔单羽练武练得满头大汗，他一脸苦笑着看白妱：“师父！要不……歇会儿呗！”
“练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有歇息的道理？”白妱坐在一旁悠闲地看兵书，一旁还有云非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云非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乔单羽，暗道这乔公子真惨，细皮嫩肉的，自小也没吃过什么苦，怎么就这么想不通非得拜首领为师呢？
首领训人向来没什么人情味可讲，想当初他们那帮子兄弟，那可都是从绝境里熬出来的。
可乔单羽这样难多了。
不过话也说回来，乔公子自小生活优渥，与他们这些苦命的不一样。
就在云非心里感慨的时候，一旁扎马步的乔单羽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对着白妱摆了摆手：“我不行了师父！”
“你……你让我歇会儿！”乔单羽长长呼了口气，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来。
白妱拧了拧眉，将手中的兵书搁在椅子上，淡淡望着乔单羽：“起来！”
“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也是你临阵退缩，当初我不是没提醒过你，你说你有心理准备，这就你的准备吗？”白妱眼皮也没眨一下，更不见丝毫怜悯。
“师傅！我……我真的不行了，我……”他说到一半，两眼一翻，便直接晕了过去。
云非急忙走上前去，将人扶起来，说道：“首领，乔公子养尊处优惯了，不能像咱们那样的练法，他是吃不消的!”
白妱皱了皱眉，神色担忧地看着乔单羽，面色越发沉重：“难道……周真的要完了吗？”
如今反贼从苍铜一路打到了大周的最南边，霸占着整个南部。
周只剩下了半壁江山。
朝中无人可出，北州一连打了好几个月，国库亏空。
再这么下去，周离亡国不远了！
白妱拧了拧眉，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北州的师父和蒋炔，若是能够成功吞下北魏，也许周国还有救。
从她前世的记忆里，她清楚的记得，北魏是灭于师父的手里。
不过，那也是白妱死前师父的最后一场胜仗。
之后，南玄联手清照对付大周，周国长年征战，早已虚耗过剩，纵使师父使出了全力，也只勉强守住边境，再不得前进半分。
但是，内战是白妱前世所没有的事情，当然白妱并不知道她死后是否有没有爆发内战。
眼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场内战爆发了，又或者说，是提前爆发了。
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一定要在师父得胜回来前，将帝都守住。
云非叹了口气，对白妱说道：“首领，欲速则不达，乔公子虽然很有天赋，但是一天两天的想要学会武功，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白妱没再强求什么，让云非带着乔单羽回了城。
乔单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马车上。
白妱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仿佛有什么心事。
乔单羽坐了起来，有些内疚的望着白妱：“师傅！是我不争气，没能坚持！”
白妱回过神来：“醒来了？”
“师傅，我知道你为何着急让我出师，周国需要我！朝堂需要冠阳侯府！”乔单羽俊秀的脸上划过一抹坚毅，“我会努力的！”
“不是你努力就有用的！”白妱手肘撑着车窗，撑着下颔，脸上带着一抹愁绪。
夏日的风吹进马车，带着花草的香味，却始终吹不散这股子愁绪。
她淡淡转过头来，望着乔单羽：“朝廷不作为，一个人再努力有什么用？”
这周国……腐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光是齐王从国库贪污的钱款便足够让苍铜起义，可想而知……这些年来，国库得亏空成什么样子。
白妱倒是不在乎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她在乎的是，师父和她的家人们。
只要师父在一天，她便会为其厮杀一天。
可师父本就是固执的性子，想要他在国家大义面前退缩，是几乎不可能的。
所以，师父做什么，白妱便跟着做什么。
师父若要坚守到底，那她便跟着坚守到底。
乔单羽看着白妱沉默的样子，内心不由得暗自下定了决心，他要尽快出师，要尽快入朝堂。
……
白妱将乔单羽送回了侯府，回去的路上便被孟欢的人拦住了。
她急急去往了天香楼。
天香楼里，孟欢神色严肃：“这是最新传来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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