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皇宇司
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不是周束……”白妱皱了皱眉，显然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陌生男子感到惊讶而又失望。
云落看向白妱：“首领……”
白妱拧了拧眉，仍是不甘心：“将他们所有的面罩都给揭下来！”
云落二话没说，上去一个个将他们的面罩揭开。
没有，没有一个是周束。
竟然白忙了一场。
白妱有些烦躁地转过身，试图压下心头的情绪。
刺客很快被兰翎军押走，皇帝吩咐先将这群人押入大牢，容后再审。
皇帝祭拜完了先帝，下山的路上，让白妱随行。
“白小姐此番让朕很是意外！”皇帝负手走在石阶上，满身的帝王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些常年在皇帝身边的太监，时常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始终低着头，望着脚，连皇上的脸都不敢看。
白妱跟在皇上身后，却与那些寻常太监有所不同，她虽然始终很有自知之明的落后一步，但全身上下全然没有丝毫卑微之色，那张清绝冷艳的面容却好像藏着许多心思。
“是微臣出现的太迟，让皇上受了惊吓，微臣甘愿受罚！”白妱道。
皇帝摆了摆手：“此番若不是你，朕恐怕已经被那群刺客得手了。”
“以前这山道两侧会有专门的兰翎军暗中守着，今儿不知为何……朕派在这附近的士兵全部死于剑下！”
“看来那些人是有备而来！”
白妱暗道，难怪她进山进的这样容易，她当时还在疑惑，这皇陵的防守未免太过薄弱，却原来是有人事先替她做掉了。
“不瞒皇上，微臣本以为周束今天会出现，却没想到……来的竟不是周束！”白妱说道。
皇帝笑了笑，淡淡道：“此人也是老朋友了，朕认识他！”
“这刺客，皇上认识？”白妱有些诧异。
皇帝没再作答，只是自顾自的叹了口气：“想不到，过了这么久，成国公的亡魂还在复仇！”
白妱拧了拧眉，望着皇帝的背影，整个人却陷入了一阵沉思。
成国公……又是成国公……
那群人和成国公有关。
就在白妱沉思的时候，皇帝的御驾忽然走到了她的面前，皇帝撩开帘子，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那马车窗里：“白小姐，回去后别忘了入宫领赏！”
白妱怔了一下：“可微臣并没有抓到周束！”
皇帝笑了笑，老谋深算的脸上给人一种和蔼的感觉：“不妨事，此人比周束更有用！”
“是！”白妱不再多言，只是应了下来。
御驾离开，白妱立在原地，目送御驾从视线里一点点消失不见。
云非走到了白妱身边，沉声道：“首领，咱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周束在军营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岂会不知道那群人里面没有周束？
白妱长长吐了口气，转头道：“抓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皇上想要的那个人！”
说完，白妱急步跨上马身，拉扯着缰绳，催促云非几人：“还愣着干什么！快走，皇上还在宫中等着我们呢！”
云非和云落对视了一眼，笑了笑，急忙翻身上马。
“首领这回是不是又可以得许多赏赐？”
“上回入宫，首领便一下子得了许多黄金！”
“这次再入宫，我看不仅可以还了天香楼的债，还能自己再开一家天香楼！”
“你若不怕孟公子来砸场子，便尽管这般提议首领！”
“哈哈哈……”
……
巍峨的宫门口，白妱从马身下来，转头吩咐云非云落：“你们在此等着吧！”
云非云落本以为白妱进去一会儿便能出来，便是连白妱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白妱显然错估了圣心。
“白妱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白妱进殿的时候，皇上只拿着狼毫，坐在龙椅上批改奏折。
“白小姐，可曾听说过紫衣卫？”冷不丁的，皇帝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白妱余光瞥见皇帝仍旧在低着头批改奏折，压根头也没抬。
白妱心里一时间反倒没那么谨慎，她微微直起身子，答：“不知！”
“不知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白妱拧了拧眉，皇帝要做什么呢？
皇帝狼毫沾着朱砂，时而在奏折上圈圈画画，又问：“那白小姐总该听说过皇宇司吧？”
“听过！”
皇宇司是帝都的一个神秘组织，负责刺探、勘察。
“其实，紫衣卫是皇宇司的一个分部，这个分部……里面只有女子！”皇帝抬起头来，一双深沉的眸子定定地落在了白妱的身上。
白妱皱了皱眉，为何跟她说这些？
难道……
白妱已然明白过来什么。
之前皇帝虽说嘴上要重用于她，却始终没有任何实际的要务交代于她。
当时皇帝并不相信她，也想着利用周束一事试探试探她。
不过经过今日的表现，白妱应该算是通过了皇帝的考核，眼下算是正式加入了皇宇司紫衣卫。
白妱倒吸了口气，一时间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哀。
皇宇司……她只知道加入那里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
白妱自认自己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但她这个人……如非必要，还真不太喜欢见血。
皇上怎么会以为她爱杀人呢？
“怎么？不愿意吗？”皇帝眉眼含笑，看向白妱，然而眼底却没有温度。
白妱当然不能说不愿意：“愿意！能得皇上重用，微臣求之不得！”
皇帝对于这个答案很是满意，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这样，稍后朕派人带你去皇宇司看看。”
白妱应下，在侧殿等了片刻，便见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女子一身紫衣穿的严严实实，却不难看出那一身诱人的身段，她眉眼始终含笑，仿佛一眨眼便能将人的魂儿勾走。
和白妱的清绝冷艳相比，女子的身上则天生带着一种妖娆。
那女子第一眼见白妱，也在打量着她。
白妱亦是不慌不忙地回望着她。
两人对视了须臾，直到一旁的公公催促：“福绮姑娘，皇上还在里头等着你呢！”
那被称作福绮的女子，这才不情不愿地将目光从白妱身上收回来，她勾唇笑了笑：“有意思！”
福绮进去片刻，又出来了，走到了白妱的跟前，抬手去捏白妱的下颔。
白妱蹙眉，拳头默默握了起来，却听见福绮笑着说道：“好看！真好看！”
“皇上果然会挑人！”
白妱眉眼一沉，挪开了下颔，从袖中取出绣帕，擦了一下下颔。
福绮轻笑了一声，倒是不恼，只淡淡道：“跟我来吧！”
“哪儿？”
福绮转头，眯眼笑：“皇宇司！”
皇宇司，那地方寻常人可进不去。
白妱忽然便来了兴趣，无声的跟在福绮身后。
福绮一路上打量着白妱，口中嘀嘀咕咕了一路：“说起来，你家世不差，容貌也不错，皇上若要将你化为己用，何不直接接你进宫？”
白妱脚步顿了一下：“福姑娘不知道我是谁吗？”
“伯爵府？大小姐？”福绮说到一半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诧异的打量着白妱，“想起来了，你杀过人，还是个朝廷命官。”
白妱没吭声，算是默认。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福绮笑了笑，一张妖媚的脸容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难怪皇上不将你收入宫中。”
“宫中不收有污名的女子！”
福绮说完，转身蹦蹦跳跳地朝着角楼的方向走。
角楼下面有道侧门，出去后过一条河，直通皇宇司。
那个方向，寻常是没有人走的。
对于宫里人而言，皇宇司里除了鲜血便是尸体，阴气很重。
那里每日每夜都会传来鬼哭狼嚎，听的人头皮发麻，时间长了，宫人自然也就避之不及。
福绮带着白妱走的地方，也是皇宇司的侧门。
厚重的铁门推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显得阴森、庄严。
皇宇司内没有窗户，长而宽的走道两侧点着蜡烛。
这里不像是外界传的那样布满血腥，反倒是干净整洁的有些过了头。
正走着，一旁紧闭的牢门忽然打开，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满头满脸的血。
福绮恰好瞧见了，忍不住嘲笑：“风盏，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弄成这死样？”
那灰衣男子暗骂了一句：“别提了，刚抓来的那群狗贼，嘴巴硬的很，方才那一个直接咬舌自尽了，死前还吐了我一身血！”
“他娘的，老子要将他碎尸万段！”
福绮低头用手捂脸轻笑，看上去有些做作：“再骂也没用，快去洗洗吧！”
“刚抓来的，可是从皇陵抓来的那群人？”白妱在那灰衣男走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地捂住口鼻，血腥味很难闻。
福绮转头看向白妱，眼底闪过一丝冷冽：“不错！”
“怎么？你感兴趣？”
白妱搁下捂口鼻的手，淡淡道：“那个为首之人是谁？”
福绮勾唇冷笑：“想知道，自己去审啊！”
“我们这儿，谁审出来的，功劳归谁，只要你有本事让他开口！”福绮转过身去，沿着过道继续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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