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白兄我们谁先来
“张家,张乾,张坤!”扶着师弟的弟子先是大喊着介绍自己,然后反手持剑,用剑柄指了指自己,英气不凡。
白阳点了点头,恍惚间想起了张家是哪里的张家,又摇了摇头,提着小胖子向前走了几步,肯恶搞是觉得这个特别的武器用着比较顺手,完全不想放下。小胖子醒得非常及时,先是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然后一脸真诚地扭头看向冬化雪,满是仰慕之情,惊讶地舔了舔嘴唇说道:
“哇噻,这是哪里来的仙人爷爷,好帅啊,一看就是救苦救难的大神仙,真是风神俊朗、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绝对人中龙凤,龙中魁首啊,凤的红冠啊!如果我能站稳的话,一定要给您磕一个!不,磕一万个!”小胖子不但不吐了,话还溜起来了,口水四溅。
冬化雪转过头去,看着努力将自己的三角眼瞪大的小胖子,暗道这是哪里来的活宝,不过嘛,这话我爱听!冬化雪捋了捋头发,身形在一瞬间又高大了许多。香满楼里寂静无声,每一个人都在心里默念,这尊瘟神赶紧离开。彻地境的瘟神要是进楼来了,可就热闹了!白剑秋霜杀得醉梦楼得一干人等四散逃串,动化雪虽然没有带剑,境界却比秋白高出不止一点半点,这要是进来了,会不会把香满楼劈没了?谁能跑得掉?
昨日扬言要杀人的那个喜欢吹箫的家伙坐在角落里半点声音也不敢出,他有胆子和白阳刚一刚,可是不敢和这位碰面。动化雪虽然立志斩妖,但是谁能说得妖全在北疆呢。人心里的妖才最是恐怖的。
白阳提起了手里的下胖子,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点了点他的红披风,就像蜻蜓点水,红披风瞬间变得更红了。白阳若有所思,又搓了搓小胖子的脸蛋儿,小胖子哎呦哎呦地叫唤了起来,只是盯着动化雪,可怜巴巴的,看也不看白阳。
白阳眼里更是没有别人,挑眉问道:
“换不换,我的宝贝可多了,我有一座山,还有一栋装满了各种秘籍的楼。我,还有一把折扇,一把剑。”白阳一脸真诚,可落在岳武眼里,怎么看都是一个要诓骗小孩子的怪叔叔。不过岳武倒是不意外白阳的这种举动,能够吸收血气的披风,乃是重宝,白阳点出血气融入披风,是想冬化雪对这件法宝有更清晰的认识吧。张坤祭出的五道血剑,无一例外,全部被小胖子的风衣吸收了进去,此刻想要杀人夺宝的,定然不再少数。
岳武自问都对这件神奇的披风有些意动,何况别人呢!至于折扇,岳武已经习惯了,他倒是有些好奇,白阳所说的剑,哪吧剑?
小胖子大摇其头,绷着脸不说话,在心里把那个把他踢回楼里的家伙的十八辈祖宗的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妈了个蛋的,就欺负我个子小是不是,明明已经跑到后门了,却被一脚踹回来了,要不然哪能被这家伙捉住当成了武器。
“你永远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哎,为什么不懂得珍惜呢。”白阳的眼珠转了一下,虽然不易发现,但明显是思考明白了什么问题,随手将下胖子扔给了冬化雪。小胖子丫丫乱叫,心里却笑开了花,终于摆脱魔掌了!
冬化雪却并不接人,白云飘渺而起,冬化雪带着两个华山弟子从华城街道上消失。
只留下一道清风,为卷起一道尘埃,风中有一句话,随风飘进了香满楼。
“远道是客,诸位别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好!”
这里是什么地方?
香满楼里的酒客和街道上的小胖子心里都有答案。
小胖子跌落在地,正在一个劲的揉屁股,听到动化雪的话,扯了扯嘴角得意地笑了起来,踉跄着起身,对着天空恭敬行礼。
冬化雪大笑三声,驾云飞回华山。小胖子翻手拍了拍自己的风衣,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香满楼:
“上酒!华山的酒够劲,当浮三大白!”一脸小人得志,肥嘟嘟的脸蛋儿上三角眼眯成了木棍,很滑稽,却没人笑得出来。
“师祖!我们,我们丢人了!”华山飘渺峰顶的演武场上,张坤和张乾跪倒在地,砰砰磕头。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招惹他干什么,我不是早叫你们离他远点吗?”冬化雪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扫视了一眼他们三人‘熟视无睹’的华山弟子,大感欣慰。
“师祖,是秋白长老随意提了一句,说我们缺乏实战经验,需要体验见血的战斗。师兄弟们都熟了,练再多也没用,今日下山恰好遇到这两位 寻思着与他们切磋一番积累一下实战经验 谁能想到,!”张坤微微抬头,全身冷汗横流,压着嗓子向冬化雪解释,眼眸闪烁。
冬化雪正认真地欣赏着冲天的剑光,听到张坤的话,捋着头发沉思了起来,眼神变得阴沉。
“这倒是个办法。”冬化雪漫不经心地拎起痛哭流涕的弟子,讥诮地撇了撇嘴角,仰头望向彩色的云雾,喟然长叹一声。空气之中有衣袖翻飞,舞出如洪剑气,张坤倒飞而出,来不得再多说半句,向着裹着圣庙的雾团飞了过去。看到冬化雪阴沉的脸色时,张坤已经如坠冰窖,明了自己的结局,哪怕能说也不会解释了,更不会再找借口。张乾已经跪直身子,见到师弟的眼神,眼中波澜意味难明,再次无声跪倒。
“价值最大化。”冬化雪也不多说废话,嘴里嘟哝着这几个字,又向剑墙飞去,好像真的认可了张坤的说法。今日求剑的情况,他必须亲眼见到。毕竟那两把剑,对他、对两个求剑的人、对于剑墙、对于华山,都太过重要。
剑墙下,两人并未急于取剑。白阳正与周永憨坐在一起饮酒,岳武则走到墙角下,抚摸着粗糙的墙壁,平静地观察墙壁上的凹陷、划痕、纹理以及斑驳的比墙面更黑的、所剩无几的污迹。
白阳自不必说,岳武年纪不过二十,竟似没有受到刚刚那段插曲的影响,心性之稳,可见一般。
“初到华城那一夜,三岁的你拍打剑墙,说墙内有人在叫你,那时我便知道,你爷爷留下的这把剑,你父亲取不走、你大爷爷、三爷爷都取不走,只有你能取走!虽是杀身之剑,却也是一把宿命之剑,不成功便成仁,你可要握好了。”
冬化雪提到后悔两字时,看了白阳一眼。白阳若无其事地从衣兜里往外掏酒,喝得酣畅淋漓,似乎完全不在意冬化雪的话。
“呵呵,杀身之剑……成仁必须杀身的话,天地间的人早死光了!”岳武用拳头捶了一下这面屹立五十年不倒的黑墙,阴沉地低语。
文摘月选择了让别人去死,便不能自己独活,高呼杀身,成剑为仁,为的自己的信念还是执念?
两滴清泪滴在剑身,滴出两声清鸣,岳武睁眼醒来。
“在扬州城初次见面时,白兄莫名奇妙地对我说,人不能想地太多。我那时以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料到这其中竟有这般隐秘。白阳手里的酒抖了一下,旋即畅饮,诚如岳武所说,扬州城里,他便认出了岳武是故人之后。北阁让岳武去东海向云都送信,也是此理,岳武的爷爷,于云都、于白阳,都有些剪不断的香火情。
“可笑我父亲义正言辞地和我说,我爷爷是天下间最大的英雄,呵呵,英雄岂会无名?”岳武转身背靠剑墙,盯着冬化雪,双目无光地盯着冬化雪。
岳武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再从没听人嘴里提过他爷爷的事迹,只知他号文摘月,与大爷爷、三爷并称北阁日月星三杰,以消灭天下间所有的黑暗为几任。
结局却是,他连自己都说服不来了,如何能够以文安天下?与其杀身,不如去北疆与妖兽厮杀,报那一剑之仇,才算是告慰华山上万剑士与陨落于此的剑圣的英明。
“杀身,确实是宿命之剑啊。”三岁地时候,父亲便对教导他要承担北阁少阁主的责任,七岁的时候父亲血洒北疆,十岁之时为了巩固天下修士的领袖的地位,与南阁少阁主订立婚约,往事如水,此时却似在眼前流淌。
“岳小子,无论你从三醒酒里看到了什么,又得出了什么结论,你爷爷的功绩无人能够抹杀。无论是华山还是北阁,还是其经历过那场大战的人,之所以不提你爷爷,只是痛惜,那时那日正直壮年的岳河,已经是气界巅峰,英气勃发!若能去除体内沉疴,定能归一!可是他,看不透生死,他不是后悔自己的决定,他是麻木了。”冬化雪听着岳武的话,眉头越皱越深,心里生出阵阵酸楚,认为这小子的想法似乎变得偏激了起来,若是心有杂念,可不是好事,当即开口训斥。
“就你话多。”白阳白了冬化雪一眼,抛给他一壶烈酒,
“比你那破酒好喝。”今日晨曦见到听到岳武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白阳的心情便大好,他相岳武已经有了选择。
恰如白阳所想,岳武收起折扇敲了敲额头,震落泪痕和低迷的情绪,带着笑脸转过头来,
“白兄,我们谁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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