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秘密
“其实，从那件事后，前首领离世后，他们便没有再害人了...”说道这里，王斯苒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无法为他们辩解什么，你有你的家园，我也是如此，我只是一介妇人，其他人的事我无法插手，所以，抱歉。”
许知笙深知王斯苒说的是什么事，无非就是夏真父母那件事，那时候她虽小，但在当时的南祁国还是传得声势浩大，就连她爹周义也派去前线。
那场战后，朝廷损失惨败，但此后，也过了不少安稳日子。
或许是山匪们的重新悔过，又或许是他们重新选择首领，总之她再也没听过什么伤害人的事件，要不是皇帝担心山匪和薛元绪的勾结会影响到他的地位，恐怕就没有现在的剿匪。
其实这些，许知笙都知道的，她可以相信山匪会变好，可以相信他们能自食其力，可看过夏真从前的遭遇，她还是无法跨过那道坎。
一时间，气氛突然寂静了起来。
王斯苒也知道自己说了混账话，要是是从前的自己，这些话定是不会从她口中说出的，可如今，她确实是说了。
似乎是无从面对许知笙，王斯苒并没有久留，因为她很清楚，现在的她说什么都没用。
王斯苒默默地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开，留下许知笙一人。
看着王斯苒离开的背影，许知笙收回了视线。
从始至终，她们的立场都是对立的，可能就是没有王斯苒的经历，所以许知笙无法理解。
就这样，原本还算惺惺相惜的两个人，现在却分道扬镳。
许知笙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在和王斯苒交朋友的时候，她就预料到这天，直到现在，她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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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王斯苒在赵厉面前说了些什么，看管许知笙的人突然松懈下来，甚至允许许知笙出门走走。
于是在旁人的监视下，许知笙总算能走出这间小屋。
或许是太久没有出门，又或许是在寻找什么机会，许知笙这次出门格外地久。
在不知不觉中，她走到居住在这里的百姓。
然而，这些百姓还有另一层身份，准确来说，他们都是山匪。
可除去这层身份，他们和其他百姓无异。
结伴的女子们在旁边织衣，看着孩子们在外面打闹，见到许知笙的到来，她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招呼孩子们回来，就好像许知笙是个危险的存在。
许知笙也很理解她们，因为在她们看来，如今的自己就是一个外来入侵者，再往深层的方向说，她是她们的敌人。
“该走了。”似乎是真的把许知笙当作危险分子看待，看守许知笙的男子担心附近居民的安危，提醒着她离开。
“嗯。”许知笙不是没有把她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看得出，她们怕她，索性顺势答应下来。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许知笙的衣摆突然被勾住。
起先，她以为是被什么树枝勾住，并不以为意，但这力度越来越大，大到许知笙不能忽视，回头看才发现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拉住了她。
看到眼前人真的停下脚步，小女孩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她把怀中的两个苹果拿了出来，在衣服干净处那边蹭了蹭，这才把一个苹果递给许知笙旁边的男子，“爹，你早点回来。”
“好。”男子不慌不忙地接过苹果，原本过于严肃的面庞，在小女孩出现的刹那间，露出慈祥的笑容，“你们也早点休息。”
“嗯嗯会的。”小女孩一个劲地点头，表示自己很是听话。
“乖，快回去吧。”男子又补充道。
“好。”小女孩依依不舍，她往回走了几步，一步三回头，好像在犹豫着什么，没过多久，她又跑回来。
正当许知笙以为小女孩要再次告别，没想到小女孩突然折到自己面前，将手中最后的苹果塞到她的手上，然后快速地跑回大人身边。
苹果突然到自己手上，许知笙微微一愣，等到她回过神来，小女孩已经缩在女子的身后，时不时地还悄悄露出半个脑袋。
“谢谢。”尽管这距离相对较远，但这声谢谢，许知笙还是得说出口的。
似乎是收到许知笙的谢谢，小女孩眉眼弯弯，害羞地遮掩脸上的笑意。
看到这个温馨的场景，许知笙总算明白王斯苒的用意，而且很明显的是，这招对她来说，非常有效。
因为她的内心动摇了。
倒不是因为苹果而动摇，而是他们的真情实感。
就像王斯苒说的，他们有他们的家园，而这个家园真的很好很好。
作为被社会逼迫到这里的人，他们并没有深厚的等级观念，邻与邻之间和谐相处，除了农作物的问题，这里俨然是个乐土，倒是与山外民不聊生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让许知笙不由地深思，剿匪真的是对的吗？
许知笙也不知道，她的脑袋一片浑浊，丝毫没有什么头绪，而且还被其他事给乱了阵脚。
因为从居民房走出没多久，他们就被前面的叶骆槡拦住了。
似乎为了专门等他们，叶骆槡在那不知站了多久，仿佛是有备而来。
“她交给我来看管，你可以回去了。”
听见叶骆槡这么说，男子的心思动了动，但想到首领交给他的任务，他犹豫道：“这恐怕不好吧？”
“我既是首领亲信之人，你理应相信于我。”叶骆槡顿了顿，“你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你说是吧？”
想到每日盼着自己早点回家的妻女，男子再也没有推脱，“那就有劳你了。”
“无事。”或许是奸计得逞，叶骆槡露出浅浅的笑容，好像是真的在和别人客套一般。
但许知笙的直觉告诉她，事情绝不简单。
可在和叶骆槡并排走的路上，叶骆槡什么话都没说，让许知笙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只是种错觉。
不过，事实证明，许知笙的直觉向来很准确，因为叶骆槡开口了。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会忍，这么好的资源就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利用起来。”
许知笙其实没想这么多，不过刚好被叶骆槡阴差阳错误以为是这样。
于是她便顺着叶骆槡的话回答道：“咱们也半斤八两。”
“既然如此，咱们做笔交易如何？”
没有刚才的铺垫，叶骆槡说得很直白，“我可以为你提供情报，让你能逃离这里，而你得帮我做些事，如何？”
虽然这的确是个很好的谈判条件，但似乎是刚才氛围的渲染，让她突然产生和平解决的念头。
她甚至还有点期许，期许自己真的能改变山匪和朝廷对立的状态。
“这事听起来不错，可我为何要冒险帮你。”
“为何？”察觉到许知笙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叶骆槡嗤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其实也不过如此，虽说九月十九是太子和山匪首领交易的日子，你不会真的以为会放你一命去换和平？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叶骆槡接着说道：“先不说你的命有多值钱，据我所知，无论是军营还是山匪都容不下你，再说这里隐藏着巨大秘密，一旦被发现，没有人不被牵连，朝廷和山匪必定有一战。”
没想到叶骆槡能知道这么多的消息，许知笙心里一惊，同时也仔细鉴别那秘密的可信度。
“究竟是什么巨大秘密会涉及上这么多的人？”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需要帮什么忙吗？或许这个忙你还愿意帮呢。”
“好。”面对叶骆槡，许知笙还是头一次这么有耐心，“那我问你，有什么忙需要我帮？”
“我要带苒苒离开。”
一说道王斯苒，叶骆槡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柔和的光影下，连同他说的话都庄严起来。
而许知笙自从被王斯苒开导过后，她现在灵通许多。
叶骆槡不说不知道，如今他这么一说，许知笙联想到王斯苒之前有位青梅竹马，再加上他对达官贵人的厌恶和对山匪的不屑，一切都明了起来。
只是，现在的王斯苒心里未必有他。
“这事我没法帮你，我视斯苒为好友，自然要听取她的想法，她既然不愿跟你走，那我也没法强求她...”
叶骆槡根本不等许知笙说完，“如果你视她为好友，更应该帮我不是吗？难道你要冷眼看她往火坑里跳吗？”
说完，叶骆槡的眼神突然凌厉。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这里，许知笙的手脚开始冰冷起来，倒不是因为叶骆槡的眼神，而是关于那个秘密，“难道跟那个秘密有关？”
“是的。”
这个秘密还是他得到赵厉的信任后，最近才得知的，尽管想带王斯苒走不是一天两天，但自从得知这个秘密，他便把这个计划提上日程，还不惜找上许知笙。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说了。
听到叶骆槡口中的秘密，许知笙的心里沉了沉，这个秘密真的过于沉重，完全就是个定时炸弹，保不齐会真的会牵连到很多人。
事实上，已经牵连很多人了。
过了许久，许知笙才缓缓开口，“斯苒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这件事只有赵厉和参与此事的人知道。”
“我明白了。”许知笙叹了一口气，“让我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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