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09
丁婉婷整个人石化了：“我……”
男生们还想继续看热闹，还好宋欣欣男友何琛起了个头，把他们都遣散了。丁婉婷见状，赶紧一头扎进屋里：“我去放东西。”
丁婉婷才进房间，回头就看见任劳任怨推着行李过来的卓越，他脸上堆满了得意。丁婉婷瞪着他，都怪他似的。
卓越好无辜：“干嘛……”
丁婉婷真是无话可说，却习惯了似的，开口就是命令：“你把那些箱子都搬进来。”
站在外边的宋欣欣听见了，跟何琛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语气骄纵的，不是男朋友才怪。
卓越乖乖出去，见宋欣欣和何琛在那里，主动打了招呼：“嗨，欣欣是吧？”
宋欣欣笑了：“对，宋欣欣。”
“我卓越。”
“何琛。”
交换完名字，就算是认识了。宋欣欣又问：“你也搬过来住吗？”
卓越说：“我在京州读研，现在刚好没什么事，就过来租在这边，陪她考研。”
“噢，是这样呀。”宋欣欣笑意甚浓。
丁婉婷在里面都听见了。她知道这看起来就是两对情侣好朋友之间互相认识，此刻宋欣欣和何琛已经完全默认了卓越就是她的男朋友，可她无力解释。
宋欣欣和何琛回去搬东西了，卓越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回来时说：“就跟我租的那一套户型是完全一样的，就是镜面了一下，布局相反。”
丁婉婷问：“你住哪个房间？”
“另一个，朝前面的。”
丁婉婷腹诽：那就好。
卓越往窗外一眺，看到楼对面的窗户，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声咋呼：“卧槽——”丁婉婷猜他终于发现了，果然：“我们不会就住面对面吧？”
睿智如卓越，竟也有迟钝的时候。见丁婉婷不吃惊，也不说话，卓越更证实了发现：“天哪，我们居然住对面，天哪——不对，我今天晚上就搬到这边这个卧室来！”
丁婉婷立刻说：“不行！”
如果她住在宋欣欣的卧室，那就看不到楼对面；可她现在的卧室正对着的，就是卓越的房子，他还要搬到这个卧室来跟她面对面！
“我不管，”卓越一屁股坐上床，仰着脖子冲她撒泼，“我就要，我要每天看你有没有偷懒不学习——还好你们老师给你们装的窗帘不遮光，妙啊！”
丁婉婷愤愤道：“那我就自己换窗帘！”
“不行！”卓越又是命令。
——嘿，凭什么听他的呀。丁婉婷嘀咕着，却没反抗。
丁婉婷开始铺床，卓越找来抹布帮她清洁桌面。见到老师给她配的椅子就是实验室里那种没有靠背的木板凳，卓越主动说：“得给你换一张好点的椅子。”
“我本来是想明天去宜家的，”丁婉婷说，“我买了个衣柜明天到，然后打算去宜家买椅子桌子。”
“为什么椅子桌子不能网上买？”
“宜家的肯定比较好又便宜嘛，但是宜家的衣柜很贵，而且拿回来又不方便，桌子和椅子就比较好拿。”
“我陪你去。”卓越又在告知她。
更可怕的是，丁婉婷好像默认了一般。又或者说，她确信卓越会陪她去，才会有去宜家的想法——不然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搬得动。
卓越似乎意识到了，逗她道：“要是我不在，你自己能搬回来吗？”
“那我肯定找人跟我一起去啊。”
“谁？”
她的男性朋友有且只有一个：“王宇航咯。”
卓越想了一圈：“那个学航天的？”
“是啊。”
“名字取得真行。”
“嚯，那你岂不是该叫卓金融。”丁婉婷回头对上卓越的眼睛，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这好像还是他们第一次这样说笑。
丁知予说过，王宇航在隔壁的北方航空航天大学，硕士毕业后去了位于京州的航天研究院，两人相识多年，交情匪浅。
没来由地，丁婉婷就想告诉他：“其实是王宇航说要跟我去的。”
“然后呢？”
“我肯定答应了啊，我又不知道你要来。”
“那你现在跟他说啊。”卓越认真盯着她。
这正是丁婉婷为难之处。可她的沉默，落在卓越眼里却变了味，卓越生出一丝警觉，问：“什么意思？你跟他什么关系？”
“这不是我跟他什么关系的问题好吗，”连丁婉婷都没想到，自己竟如此着急否认，“这……如果你有两个朋友，a先约了你，然后b再约你，你就不能跟a说，因为要跟b去所以鸽了a啊。”
卓越听懂了，却更恼怒了：“什么意思？我跟他——是a跟b？”
丁婉婷竟然心虚，声音都弱了下去：“那不然……”
丁婉婷第一次看见卓越的脸黑成了这样，他生气了。他一动不动地看了丁婉婷好一会儿，隐忍道：“刚才说了，我是你哥哥。”
丁婉婷本来也这样想，可宋欣欣那句“你们家那边，管对象叫哥哥吗”却让她不敢再叫出口。她胡乱找个借口：“这样不好吧……”
“我就是你哥哥。”卓越下了命令。
丁婉婷铺好了床，由于没有衣柜，衣服只能放在行李箱里堆在墙角。卓越把她的考研书从箱子里搬上桌，看着那一本本塑封反光的全新书本，卓越轻轻叹了口气，却吓得丁婉婷一身激灵——她想起了今天上午他那一番训斥。
卓越又下命令：“明天去宜家，后天开始学习。”
“哦。”她乖乖答应，不敢造次。
卓越回头，被她心虚的样子可爱到了，又伸手往她脑门轻轻一敲。丁婉婷的心扑通乱跳，这是什么催化剂啊，怎么每敲一下都能让她产生这么剧烈的化学反应。
“那，那你……”丁婉婷又在乱找话，“你也去图书馆吗？”
“我周中实习，周末陪你去图书馆。”
“我们学校图书馆要刷卡的。”
卓越停了手，缓慢地从兜里掏出钱包，变魔术似的神秘兮兮地拖慢节奏，最后一秒迅速亮相——一张带有汉州大学校徽的卡片赫然夹在他指缝之间。
“你从哪搞来的？”丁婉婷夺过来一看。
“房东老师给的。”
“为什么？又因为你是京大？”
卓越眼神往上飘，就差吹口哨了。丁婉婷的脸拧成一团，想笑却又忍着，她还不想承认，她也被他可爱到了。
简单归置好了东西，卓越陪丁婉婷去一趟超市。丁婉婷和宋欣欣很有默契，刚才宋欣欣说她去买浴室置物架、拖把和马桶刷，那么丁婉婷就负责买扫把、垃圾铲和垃圾桶。
丁婉婷挑好了东西，回头却不见卓越，她环视了两圈，才看到他从远处走来，手里还拿着什么。卓越走到她跟前，告诉她：“给你拿了台灯和书立。”
他可真是心心念念着的都是她的学习。
卓越结了账，两人抱着东西往回走。
“今天是4月19日，考研一般都在圣诞节前后的周末，”猝不及防，卓越又开始说她的学习问题，“整整八个月，除去你还要上课、考试，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最多还有六个月可以学习。”
丁婉婷心里咯噔一下，照这么算来，时间确实紧张。
卓越问：“你有没有做好学习计划？”
“有啊，”丁婉婷对此倒是对答如流，“到暑假前，英语过两遍网课，我就只看词汇；政治过一遍网课；专业课看完三本导论的书。”
“既然有计划，干嘛还没开始？”卓越问得直截了当。
“哎呀……”丁婉婷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别问，问就是拖延症晚期。
距离暑假还有将近三个月，这点任务量分解下去，似乎并不难完成。但是——
“你觉得好像时间还很多，可以完成，”卓越直接说了出来，“但是你这么想，是建立在100的学习效率上的，如果你一天学10个小时，一连两个月，那的确可以完成——可是你能吗？你一天坐在那里，有5个小时完全学得进去就已经不错了。”
“……”丁婉婷哑口无言。他总是这么有道理。
卓越继续问：“专业课你打算怎么学？”
“我报了一个首戏学长开的暑假班，他会先串讲一遍，然后再讲重点，”丁婉婷低头掰着手指头，看起来又乖又可怜，“完了就开始背书，做真题，说是做个三遍差不多，学长后续会有批改服务。”
卓越认真考虑了一阵，说：“专业课我帮不了你太多，你得自己看着办。”
丁婉婷还不服气：“其他的也没让你帮啊，你又没学过考研……”
“你英语真题打算做多少遍？”卓越问得很细致。
“两遍吧。”
“不够，至少三遍。”卓越斩钉截铁。
丁知予告诉过他，第一年考研的时候她匆匆做了一遍真题，最后考了62分；第二年认真做了两遍，74分。虽然已不算低分，但卓越觉得，丁知予应该考80以上。
卓越继续说：“京州地区考研公共课压分，而且考试都有耗损，我们避免不了宽备窄用，你做三遍的功力到了考场上可能就只剩两遍了。”
“好嘛。”他说得都好有道理，丁婉婷无法反驳。
卓越继续在记忆中摸索着有用的信息，丁知予的专业课考得不错，但也说过第一年走了些弯路，到了第二年才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一旁的丁婉婷却是在想着别的事——他一个保研的怎么会对考研这么了解？
她终是没忍住，问了：“你有认识的人考研呀？”
“很少，要么保研，要么出国。”卓越还在苦想，完全没注意她的表情。
“哦。”她其实想问的这个“有认识的人”，限定的是女孩子。她又问：“那你怎么会对考研这么了解。”
卓越只好随口一答：“有考研的人说的。”却没想到，和上一句话有了矛盾。
“你不是说你没什么认识的人考研吗？”
卓越一怔，只好回过神来用心应付她的问题。灵光一闪，他突然就来了个歪主意：“之前喜欢一个女生，她就是考研的。”
“哦。”丁婉婷面上平静，心底却掀起巨浪。转瞬间，她意识到哪里不对：“——你不是说你高中就开始……”
卓越也跟着懵了。看来，撒谎的时候还得专心致志，一个不小心就漏洞百出。他轻轻一笑：“骗你的。”
丁婉婷有些恼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有歧义？”
骗你的——到底是喜欢她六年是骗，还是喜欢过另一个女生是骗。
可丁婉婷又怎么会知道，他口中的另一个女生，是两年后的她自己呢。
卓越笑得放肆，他好想伸手揉她的脑袋，手里却拎满了东西：“喜欢别人是骗你的，就是想气你。”
“我……我干嘛会被气。”丁婉婷大步朝前，与他拉开了距离。
回到家里，宋欣欣买的东西已经归置到浴室里了，人却不在。人家好好一对名正言顺的小情侣，自然是出去腻歪去了。
而丁婉婷这边呢，卓越帮她搬完了宿舍，又帮她整理了东西，陪她去超市买了东西回来，似乎……就没有陪她待下去的理由了。
毕竟接着就是单纯的陪伴，这看起来太像是情侣了。
丁婉婷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我还要整理东西，扫地拖地什么的。”
卓越屁股往凳子上一坐，赖着不走：“我不要。”
是不是视角一高，人就显得可爱啊？丁婉婷看着坐下之后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卓越，正眼巴巴地望着她，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努力找些理由：“你……你今天一早坐高铁又不午休，你不累吗？”
“不累，”他望着她的眼睛里溢满宠爱，“就算我回去了，我也是站在窗户后面看你，干嘛不让我坐在这里看。”
“……都快10点了，明天还要去宜家，我得打扫完早点睡。”
这个理由说动了他，他只好说：“好吧，那我回去。”说到宜家，卓越不忘提醒：“你跟王宇航说了吗？”
“一直都没看手机啊。”丁婉婷听起来在抱怨。人家明明一直跟你待在一起，哪有空说啊。
“记得说。”
“哦。”
丁婉婷送卓越到门口，卓越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身问她：“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有点凶？”
虽然他仰着脖子望她的时候很可爱，可今天，他确实有点凶。丁婉婷巴巴地说：“嗯。”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卓越又来到她近处，“可是宝贝，我这些话现在不跟说，如果是下个月跟你说，那更来不及，你明白吗？”
这一次，丁婉婷没有制止他这一声“宝贝”。她没吭声，也没看他。
卓越接着说：“我们都不是天才，京大里是有那种天分很高的，效率可以用到100的，看一上午书就能考高分甚至满分的人，可我们都不是，所以我们只能比他们花更多的时间，付出更多的努力，好不好？”
丁婉婷鼓起勇气，稍稍抬头。他实在是太近了，近得她只需要一点音量，他就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你也不是么？”
“我肯定不是，”卓越摇了摇头，笑了，“我保研成绩倒数第二，倒一是我舍友王立，也是双大的。”
丁婉婷好震惊：“我们双大到了京州，就这么菜了吗？”
“永远人外有人，我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可以多努力。”卓越顿了顿，突然眉头一挑，又不正经了：“不过呢，我努力到了中游，王立现在还是倒数。”
“所以你上学期一直都在学习咯。”
“倒也没有，除了学习，还在打球，我是我们院队的，然后学生会那边也有一些事，”说到这里，卓越抬起头考虑着什么，“我还是把学生会退了吧，事太多了，还是多陪你。”
这真的太太太像男朋友了，还是在一起很久的那种男朋友。
“也不用啊，说不定明年我就去京州了。”她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话音落下的瞬间，丁婉婷后悔了——天哪！她在说什么？
果然，卓越迅速低头看她，难掩激动。她刚想开口掩饰一下，人已经被他抱住。
这一次，丁婉婷也没有推开。
这真是太太太奇怪了。明明这才是她第二次见到他，距离上一次他出现才不过隔了两天，上次他这样抱她的时候，她可是像个刺猬一样警惕地推开了的！
可是真的好奇怪，他一点也不像是刚刚认识两天的人。
难道，真的有轮回转世，他们前世就曾相识？甚至相知相……
丁婉婷永远都不会想象到，刚刚遇到丁知予的时候，卓越还不是这个样子。
他在丁知予面前腼腆，脸红，嘴巴笨得像个小学生。她复试失败，离京那天，他送她去机场。别的情侣吻得难舍难分，他俩倒好，拉着手，身体却保持着别扭的距离。他真的好想抱抱她，亲亲她，可是这里人也太多了吧……
“好！”卓越士气满满，吓了丁婉婷一跳，“我带你去京州，明年毕业的时候，我就像今天一样，来帮你收拾行李，帮你搬宿舍！”
他的味道好好闻，却不是任何香水味。他就是那么朴实的一个大男孩，洗衣液的味道混合着身体的味道，温暖，干净。
丁婉婷说服自己推开了卓越，她没敢抬头，弱弱地说：“走吧。”
卓越心满意足，乖乖转身出去，关门走了。
回到屋里，丁婉婷竟失了魂似的，安静地倚靠在窗边。直到对面那户人家投来隐现的灯光，她知道他进门了，才回过神来。
——天呀！她居然在等他！
她赶紧转身出去，找点事干分散注意力。
丁婉婷打开手机一看，正巧王宇航发来了消息：明天几点出门？
她心里究竟是想跟谁去，根本骗不过自己。可她也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卓越的存在，斟酌半天，只好搬出最初的那套说法。
丁婉婷按住语音：“明天有个人要跟我去……就是前两天我有个高中的学长，他从京州过来说想追我，然后今天又来了，反正就……哎我明天先跟他去吧。”
王宇航几乎是秒回：你有想法？
猝不及防，丁婉婷如遭撞钟。她心虚了半天，才回：主要是人家大老远过来一下。
王宇航追问：所以就是有想法咯？
丁婉婷只能说：再观察一下。
王宇航：那更得我帮你观察了，男生才懂男生。
丁婉婷愣住：啥意思，你也要去吗？
王宇航：正好我也要去宜家买东西，我们来回一起叫个车省钱。
大学城到宜家相距甚远，王宇航说得倒是在理。而且，目前知道卓越存在的都是女生，她们的意见近乎一致：好酷，学霸，好浪漫。丁婉婷还真想知道她的男生朋友会怎么看卓越。
事情说定了，丁婉婷不忘告诉卓越：我朋友说他也要去宜家买东西，一起打车比较便宜，宜家很远，我们明天12点在北门等他。
消息才发出去，卓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丁婉婷接起来：“干嘛？”
“你人呢？哪去了？”
“在洗手间，放我的牙刷什么的。”丁婉婷面对着镜子，忽然间定神一看，竟发现自己在笑。
“快给我过来。”卓越拖长尾音，把命令说成耍赖。
丁婉婷没控制住双腿，就这么听话地回了房间，一眼看见对面窗台后的卓越。他举着手机，含笑看她。
楼间有些距离，需要对着电话才能听清楚。丁婉婷看着他嘴唇翕动，耳边同步着他沉厚的声音：“就是那个北航的研究生？”
“对啊。”
“好。”他在笑。天知道见她的朋友让他有多开心，他从来没有见过丁知予的朋友。
丁婉婷看见，对面房间的床上堆满了床上用品，他的行李箱也立在墙边。她问：“你真的要搬到这个卧室啊？”
“那必须搬啊，在房间里随时都能看见你，不就约等于我们住一起吗？”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丁婉婷不说话。她也真是越来越纵容了。
这一夜丁婉婷辗转难眠。隔着浅浅的两堵墙、两张窗帘，卓越就在那里——这要她怎么睡着？
卓越却是来到2019年之后终于第一次睡了好觉——她离他越近，他当然就安心。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跟卓越出门诶。虽然有一个电灯泡。
所以，丁婉婷早起给自己化了个美美的妆，穿了一身衬衫加短裙的学院风，还精致地搭了件马甲。宋欣欣起来一看，就说：“你这说不是去约会谁信呢。”
卓越在单元楼下等她，一见到她，卓越万分懊悔昨晚答应让那个一万瓦的电灯泡也去了。
“这也太可爱了吧。”他呆呆地看着她。
如果是丁知予，她会得寸进尺地凑上去亲亲他，满脸的“我就是可爱就是可爱”。可现在的丁婉婷，只会害羞地撩一撩碎发，小声说：“走吧。”
王宇航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他和卓越一见到对方，眼神不约而同地微变。
个子差不多，长相差不多——不是长得像，而是都属于还不错，但没有很帅的类型。
“嗨，”最先说话的是丁婉婷，她相互介绍，“王宇航，卓金融——不是不是，卓越，哈哈哈哈……”
卓越稍稍一怔。第一次见面被她当做仇敌，第二次见面就跟她爹似的数落她，都快让他忘了，他的小宝贝是一个人见人爱的段子手。
王宇航笑了：“卓金融什么鬼。”
丁婉婷也在笑：“就我昨天说你叫王宇航，学航天的，那他学金融的所以叫卓金融。”
卓越开口了：“那我宁可叫卓华光。”
王宇航稍怔：“华光？华光管理学院吗？”
卓越一笑：“对。”
“噢。”
丁婉婷又发话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啥？”
王宇航说：“不然还去那家川菜。”
丁婉婷想了想：“去另一家重庆小面吧。”
“那都去了多少次了。”
“川菜不是去了更多吗？”
王宇航这才满意地说：“那你定吧。”
三人胃口不好调和，还是去各自点菜的面馆吧。两人都没有意见，便动了身。
到了店里，三人扎堆在门口点餐，点完了，老板报：“一共52。”先头没说分开付，这会儿说了又尴尬，两个男生同时要付钱，丁婉婷赶紧说：“我付我付，一会儿你们打车。”
可丁婉婷万万没想到的是，等她付完钱一回头，更尴尬了——一张长桌，卓越和王宇航分坐两头，身边的椅子都空着。
俩人一齐看着她，眼神都很明显：你坐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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