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灵山
青灵山上迷雾重重，只能看见周围两三米的距离。
年真在手掌上点燃一个火球，控制它漂浮在前面探路。
其实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年真也有点后悔，但是这座山雾太大，道路又错综复杂，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年真突然听见一阵悦耳的鸟啼，眼前景物逐渐清晰起来。
不远处有一座竹楼，竹楼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和另一位年轻人对弈。
“小姑娘，我看你在这山中转悠了这么久，可是在找什么人啊。”
“我在找一条黑色的大蛇，它拿走了我的东西。”
“哦？你找的大概是住在那边山洞里的白山，他小孩子心性，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拿，从不过问主人的意愿。我在这先替他道个歉，还望姑娘不要怪罪。”
老人伸手一指，树木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露出远处的山洞。
年真刚要离开，老人又叫住了她。
“姑娘可认识这里的山神宫越，你身上有他的力量。”
年真摇了摇头，“有什么事吗？”
老人若有所思地摸着胡子，“没事，你去吧。”
山洞不过看起来远，走起来很快就到了。
年真再次见到这只名叫白山的通体漆黑的大蛇。它正趴在山洞里睡觉，年真一靠近便直起了身子。它的气场尖锐张扬，没有刚才的老人那样和善。
年真首先为自己的贸然打扰道了歉，向它解释了此行的目的，又解释了神农鼎对她的重要性。
大蛇懒懒地看她一眼，又看看自己的山洞，似乎根本不关心年真说了什么。
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年真终于无话可说了，一人一蛇就这样对视了不知多久。
终于，它张开了大嘴，年真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后退一步，盯紧了大蛇的动作。
一秒，两秒。
大蛇又闭上了大嘴。
它刚才打了个哈欠。
……
年真只好小心翼翼地又问一遍：“能请你把它还给我吗？”
大蛇有些不耐烦地伏下蛇头。
气氛再次僵住，年真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巨蟒突然消失，变成一个穿着黑色大袖宽服的少年，他直直地朝着年真走来。
年真立马进入防御状态，然而少年只是绕着她转了一圈，然后在她面前站定。
年真刚要开口，他突然凑近她的耳朵闻了闻，吓得年真一个火球砸过去，被他轻飘飘地躲开。
这次换白山先开口：“你身上的味道和这里的人不一样，你从哪里来？”
现在轮到年真沉默了，她只说了神农鼎能帮助她回家，具体回什么家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不过才佯不用她说也很可能知道就是了。
见年真不说话，他也不追问，只告诉她神农鼎被他放在了山顶，目的是吸收天地日月精华。
年真：……
白山打了个响指，从山洞外跑来一群小妖为他搬来桌椅，搭好灶台，开始做饭。
他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年真：
“我活了三千多年，见过的东西比你多，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来问我。免费的，算是为神农鼎的事道个歉。”
三千多年？
年真眼睛一亮，那岂不是和神差不多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留梦岛’？”
白山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
“好吧……”年真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正在灶台前忙碌的两只小妖。
“你想一起吃吗？”
年真摇了摇头。
“你找了我那么久肯定累了吧。”他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一起吃吧，一顿饭而已。”
这么一说，她好像确实有点饿了起来。
……
妖怪做的食物味道居然还不错。
年真吃饱了饭，开始询问白山神农鼎的位置。
“我拿了你的神农鼎，你吃了我的东西，公平公正。”
“不行，价值根本不对等！”
“你吃的可不是一顿普通的饭，做饭的食材可都吸取了日月精华！”
年真确实能感觉到灵力的增长，但她对于白山耍赖的行为非常不满。
“哎呀，我想起来了。”白山拗不过她，连忙转移话题。
“想起什么了？”
“留梦岛，我听说过。”白山撑着脸，似乎在沉思。
“应该是在两百年前，听他提起过。”
“谁？”
“宫越。”
“他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以前的人类，还有神明庇护，即使法力低下，妖族也不敢进犯。后来人类越来越强，逐渐不需要神去保护。那些时候我总觉得他在为什么事发愁，一直到两百前的某一天，所有神明一起失踪直到现在。”
年真也陷入沉思：两百年前，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现在的人类仗着力量的不断增强，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越来越肆无忌惮。”白山叹了口气，“和宫越想保护的人类已经大不相同了……”
“你身上有宫越的神力，你见过他吗？”
白山神情严肃认真，年真仔细回忆梦里的场景，但除了他们说过的话，已经什么也……
“想不起来了。”
他并不意外，接着问：“你上山的时候许多妖以为是宫越回来了，都跑过去看你，你注意到了吗？”
年真摇了摇头。
“切，我就说这么弱的人类怎么可能是宫越，说到底宫越为什么会把力量给一个废物呢……嗷！”
“对不起！”白山捂住脑袋，委屈地看着满脸怒意的年真。
经过慎重考虑，年真将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到才佯的占卜期间的经历全都告诉了白山。
他揉着头上的包发问：“神仙还分天神地神吗？”
这问题和花晌问的一模一样，年真哑然失笑，又不禁有些感伤。
“如果你可以帮我的话，就能打败宋辰了，留梦岛的问题也能解决了。”
“怕是没那么简单。”
年真不解地看向他。
“有半神才佯相助，恐怕我们没那么容易找到他。”
“半神……才佯？”
“是。”白山双手交叠，“他是人神之子，具体身世我也不清楚。通过不断磨损自己的灵魂，换得知晓一切的权利。为了弥补这个问题，他向人类收取的报酬是，他们的灵魂。”
“人有三魂七魄，就有十次提问的机会。照你说的来看，袁小玉应该问了不少问题，不仅预知到了你的出现，还为你支付了一次代价。你在神庙见到她的时候，她当时所剩的魂魄应该不多了，就算没有受伤也是将死之躯。”
年真怔住了。
“宋辰的力量也与魂魄有关，炼制听命的阴魂只需要一魂一魄，他杀过的人不少，手里的魂魄也多。所以他找才佯，算是免费的。就算是我，也未必比得上他们两人联手，有了才佯，宋辰就不会打会输的仗。”
“综合考虑下来，我们还是去找这个叫虚度的天神吧。”白山冲她安慰性的一笑，露出两个尖尖的毒牙。
年真没想到白山也这么忌惮他们，不由得叹了口气，算是接受了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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