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启程
山里的迷雾似乎受到一种鸟儿的控制，每回鸟叫声一响，雾就就会出现或是消散。
白山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年真一路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山：“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年真：“……”
白山：“你这样冒冒失失，要不是身上有宫越的气息，恐怕早就在这青灵山里死了不知多少次。”
年真：“……”
她一直在想，之前她以为宋辰只是才佯的熟客，所以对才佯的话深信不疑，没想过到他们竟然利益相关到这个地步。如今看来才佯的话也可能在误导她，年真虽不怀疑才佯会骗她，但却忍不住猜想他很可能会出于私心向她隐瞒什么。
比如虚度天神。才佯知道她不会去找宋辰，现在也未必找得到他。而正好虚度也在能引领她到留梦岛的名单上，所以将虚度变成了她唯一的选择，他或许是想让年真替他找到这个人……
她一直不说话，白山只好自顾自地向她解释：
“这座山叫青灵山，是永趋有名的妖山，除了不知死活的捉妖人以外，没人会来。”
“我知道。”年真回神。
“知道还敢来？”白山转过头，用那双淡金色的竖瞳打量她一番，
“你不是捉妖人，倒是和捉妖人一样不知死活。”
这话没说错，年真不敢反驳。
“别想太多啦，我们只能按他给的路走。”
鸟啼声响起，白山扔掉了手里的灯笼。
“到了。”
出了树林，视线豁然开朗，年真一扫刚才的忧心忡忡，兴奋地跑到悬崖边。一望无际的天空与海尽收眼底。从这里望过去，海边的雾纶角斗场似乎格外近，年真能看到繁华的十里街，还有其中高得格外突出的测试能力的塔楼，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一排若隐若现的山峰。
“那是什么？”年真指着山峰问他。
白山没有答话，他正闭着眼，口中默念着口诀，地上浮现出一个绿色的阵法，一股风贴着地面刮来，掀动年真的裙子。神农鼎又变成上次她在宋辰的后院看到的大小，从阵法里显出身形。
风慢慢停了下来。
“伸手。”白山指了指神农鼎，年真有些疑惑地照做了。
一阵刺痛感自指尖传来，两滴血停在空中，白山手一挥它们便落入鼎内。
神农鼎发出一道绿光然后消失不见，她的手腕上多了一个绿色的树叶符号。
“你没有足够的能力催动神农鼎，我帮了你一把。嘿嘿，不用谢不用谢，记在心里就好了。”
年真顿了顿，嗫嚅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想要呢。”
“我本来就打算帮你。”白山指了指自己左边的太阳穴，“这个东西叫神刻，在以前，拥有它的人会被所有妖和人礼待。”
年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神刻’，但没有理会白山的转移话题：“那你之前都是在耍我了？”
白山连忙否认：“没有！那是个玩笑！”
……
竹楼的主人——之前为年真指路的老者叫甘石，是这里年纪最大的树妖，而白山是这里的妖王。知道他要去找宫越，大大小小的妖怪全都跑来送行，并为他们献上礼物和祝福。
白山在和他们道别，年真就在一旁打坐。有一个千年大妖提点，她修炼的越发得心应手了。
树妖甘石告诉他们，百采有一位游遍世间，见多识广博古通今的凤凰，他或许知道有关留梦岛的事。并且表示如果不是离不开青灵山，他也要和他们一起去。
白山吩咐完相关事宜，便和年真一起下山。
“我让他们去灵占国查看宋辰的下落了，青灵山有甘老一个人守着就够了。”
年真点点头，道：
“你有坐船去百采的钱吗？”
“没有……”
“……”
“你好歹活了三千年，不会飞吗？或者别的什么也行啊。”
“我是蛇！蛇怎么能会飞？要不是考虑到你这个脆弱的人类，我现在已经在百采国了！”
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白山紧急召回正在飞往灵占国的大雁之一，硬生生拆散这对向来一起行动的夫妻。
很快，天空中一只巨大的灰色的鸟直直的朝着白山撞过来，他连忙往年真身后躲，大雁这才饶过他，变作一个手臂还是一对翅膀形状的男孩，他的脸上余怒未消，似乎是因为白山不给撞的原因。
白山陪着笑脸：“不好意思啊，情况特殊，你们这次分开执行任务吧。”
他向年真介绍：“这位是宁昭，雁妖，没见过吧。”
年真：“……”
“这位是纪年真，你应该认识。”
“好了！”白山一合掌，“宁昭你送她到百采，我先去那里看看情况，在那里等你们来。”
说完他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见。
“不好意思，我们老大总是犯病。”他向年真鞠躬道歉，又变回那只巨大的大雁。
“其实我们也很想快点找到宫越大人，他是一位很好的神。”
年真坐在他的背上，“呼”的风声在耳畔响起，地面一下子远离了年真的视线，风声很大，宁昭的声音被吹得破碎。
“不过白山大人也是一位很好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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