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变
冷冽的风席卷在城市上空,川流不息的路上向后刮起热风,从几米高的小阁楼向下看,宛如一幅艳丽的画。
鹅黄花朵被鲜血花瓣点缀,绿色的假叶绕了栏杆几圈,冬风带来几分自然的味道,典雅的音乐从楼下传来。
池飞羽看着眼前冒热气的火锅和一大堆蘸料,感到阵阵无语。
这又是在高档餐厅吃火锅来了。
神知道当他听见苏梓凉跟餐厅服务人员说要一间小阁楼吃火锅的时候,就怕服务人员把他们拉去黑名单,可没想到的是还真有。
“你不是喜欢吃火锅么?”苏梓凉替他拌好了酱料,都是按池飞羽的喜好来弄的。
池飞羽接过看了几眼,没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的?”
这些东西从网上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要是别人,多多少少可能还有些假料。但池飞羽的假料没人敢再放了,要不得被他捶死。
苏梓凉也没想隐瞒这一点,云淡风轻地回答:“网上查的。”
互联网还真是强大。
“那……你还查到点别的什么?”池飞羽问。
苏梓凉笑了一声,他笑的很轻,似是有些:“没想再查什么了,这不都等着你告诉我么?”
苏梓凉说完也没了下文。
这话有点奇怪,但池飞羽也说不出什么来,他的兴致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也懒得再细琢磨。也就没客气,把自己想吃的东西都下了进去,点了点头示意苏梓凉也往里面放。
苏梓凉也往里面扔了一点。
他们两个都挺能吃辣的,就干脆要了个特辣的火锅。东西也稀里糊涂要了一大堆,看上去不太能吃完。
气氛就这么沉静了下来也不觉得难受,反倒是有些轻松。苏梓凉只管靠着椅子睡觉,他是个大懒虫,不上班的早上约人出来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再早一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兴许是他这幅样子太随意,兴许是池飞羽一点也不困,早上的好心情被拾了回来,池飞羽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睡颜。
苏梓凉平日被镜头盯得很敏感,现在被池飞羽这么盯着,实在有些难受,但又不愿意睁开眼,生怕人跑了。
“开锅了。”池飞羽一句话把苏梓凉的魂魄拉了回来。
苏梓凉睁眼呆滞了一会儿,才夹了一筷子肉。
“不困也不用装睡。”池飞羽的话被淹没到了热气里。
苏梓凉下意识地反驳:“没装睡。”
池飞羽不可置否。
他们两个的吃饭方式都很奇怪,池飞羽把一大堆东西扎堆放到了自己碗里,直到碗里放不下了,才开始慢吞吞地吃。苏梓凉则是把东西分好类放在不同的碗里,一个个按顺序吃,雨露均沾。他吃饭也像风卷残云,像是几个月都没吃饭了一样。
这份本不应该吃完的火锅,在苏梓凉的努力下消灭得干干净净。
“饭后来点甜点或酒?”苏梓凉说。
作为甜品的资深爱好者,池飞羽说:“来点甜点吧,我不喝酒。”
“那我也不喝了。”苏梓凉点了点儿甜品。
“没想到你不喝酒。”苏梓凉被风吹着,有些惬意,“我压力大了,就容易一杯杯地灌酒。”
“不是不喝。”池飞羽否认,“我喝的话容易喝多。”他上次喝酒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直接把自己喝到酒精中毒,住了几天医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或者说是苏梓凉单方面地说,因为他看出池飞羽心情好像又不怎么好了,只能尽量讲点有意思的事,逗他开心。
下午他们对了对戏后就回房间睡觉了,一觉睡到天亮。
刘修竹和夏兰亭回来后把那两个男妖略过了,别的都告诉了掌门。九尾天狐不是小事,但可以勉强归算为巧合,而且天狐已经自焚了,也就没必要把它公之于众,惹民心不安了。
说是禁足三个月,可偏偏少年英雄会又出事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群妖,杀害了众多弟子,他们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保护一样,去的又只是年轻的弟子们。一半的妖都逃走了,另一半就算被活捉也自杀了。
当年云起南带领各大门派与妖王萧风决一死战,在天一隅绽发出橙红色的光。一袭红衣站在乱石上,白发飘逸,遮住了半边天。灿烂的绯云刮地平线,地下默默歌颂了一场壮景。那一场大战,妖族几乎全部灭亡,而当初决战的蓝河山也成了寥寥无几的余妖所住之地。
云起南与萧风双双陨落,卷起了一阵阵花瓣。他们活的宏伟,死去却带走了阵阵花香。
数年来,人们都渐渐忘却了栖息在蓝河山的妖,也没想到短短几年妖族就又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刘修竹神色庄严,一片飞花落入了他的手中,花瓣是血一样的鲜红:“他们周围笼罩着的黑气像极了当年萧风的法术。”
这才是真正惊动各大门派的真正原因,当年萧风凭借身上的一股黑气,就仿佛穿了什么坚不可摧的盔甲,任凭刀锋利刺也伤不了他分毫。最后还是云起南放出千万烈火,与其共焚。做个最坏的打算。要是萧风没死,只是单单依靠如今仙门的实力,怕是难以抗衡。不过他们也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人多。就算一人吐口唾沫,也能淹死剩余的残妖。
有弟子用追踪术发现那些小妖逃到了蓝河山,那里因为妖群常年居住,妖气浓郁,且多为崇山峻岭,地势险要,更有数不清的陷阱,已荒废了多年。各大门派召集了不少弟子前往,都由门派几个长老带领。
夏兰亭十分抗拒前去,可拧不过刘修竹的百般说辞,最后连掌门都亲自劝他,无奈之下,他也只好跟着前往。
风猛烈地吹着,一地的枯枝落叶被吹得东躲西藏。蓝河山里弥漫着雾气,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虚实。浩荡的一拨人聚集在林口,有踏破这山的气势,每个人都容光焕发,提着剑畅快发言,浩然正气。
刘修竹对这些弟子所谓正气的发言不屑一顾,又碍于规矩,只得寒暄过后躲到一边找一时清凉。
夏兰亭一袭白衣宛若谪仙,虽然穿得尽可能素净了,但从远处看过去,恍然若神谪。他似乎是不太高兴,对刘修竹的态度愈发冷漠,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刘修竹自讨没趣,瞥眼却看见了一抹红。鬼老板卸下了自己那一套叮当响的装饰品,大红色的长衣有些显眼,这是长山派的服饰,但被他穿得极不规矩,松松散散的头发搭在肩上,一把长剑别在腰间。
鬼老板看见他们,轻浮地笑了笑,过来寒暄道:“你们也来了。”他又用好奇地眼光打量着夏兰亭,神情仿佛是见了什么奇怪的生物一样。
“偷懒不想来,被我逼着来的。”刘修竹嗔怪道,还使坏得拧了一把夏兰亭的腰,“这不耍小脾气了。”
夏兰亭瞪了刘修竹一眼,别过头对鬼老板说:“你是长风派的?”
“当然不是。”鬼老板笑道,“只是随手弄了套衣裳,我听说了这事,觉得挺有意思,就跟过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长风派从那召集弟子,鬼老板只得走了,他摆摆手,说:“我现在有名字,一会儿叫我喊一风就行。”
“知道了。”刘修竹说。
夏兰亭还从那绷着脸,看着刘修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修竹知道自己这师弟倔得不行,没人能和他比冷战,但却很好顺毛,稍微哄哄就成。他随手拿起一片树叶,放到嘴边:“别气了,师哥给你吹段曲子成不成?”
“谁要听你的曲子,吹得稀烂。”夏兰亭过了半天才屈尊开口。
刘修竹对用树叶吹口哨情有独钟,即使他五感不全也不能阻止那份热爱,到头来饱受折磨的还是别人。
“你和鬼老板什么时候认识的?”夏兰亭问。
“知道吃醋了?”刘修竹笑着回答。
夏兰亭:“没有。”
“我是在偷摸下山的那几次认识的他,那时候他正在砍柴,他披金戴银的,整个人摆在那就好像为了显示自己有钱,却顶着烈日砍柴,我觉得新奇,就过去问他。他当时说‘我在吹风’,当时天气炎热,没有一丝凉风,但他说得无比自然,我觉得有趣,就这么一来二去聊上了。”
“小野猫,你放心。”刘修竹流露出平日里难得的温柔,像是要把人融化,但他又笑得有些轻浮,“师哥最喜欢你,永远都是。”
夏兰亭怔了怔,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几秒后他清醒了一点,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放下了自己的手。还没等他放下,另一只手指勾上了他。
“拉钩。”刘修竹说,“永远最爱你。”
“我也是,最喜欢你了。”夏兰亭笑着说。
刘修竹都记不清上次见他笑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掏空了他的五脏六腑一般。皓月清凉,闲看花落,细水流长都抵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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