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打在墙角挂着的围巾上。
季初景翻了个身，盯着围巾上的logo发呆。
在花店外面，她向郁霄迈上前的那一步，她在想什么？
当时她满脑子都是郁霄的薄唇，棱角分明，衬着白雪，唇色殷红。
碎雪被风吹落在他唇上，瞬间消失，多了一点水渍。
她只记得她当时咽了咽口水，只想验证一下——郁霄的唇是不是草莓味的？
她留学去的国家相对含蓄，可也能见到当街表白、热情拥吻的，还是舌吻。
想到她差点和郁霄……季初景又翻了个身，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
“舌吻。”
黑暗中谢闻娇忽然出声，季初景下意识说出口。
“不是，娇娇，你听我解释！”季初景要去拉谢闻娇，扑了个空。
灯亮了，谢闻娇一脸意味深长：“我懂，成年人，正常，挺正常。”
看谢闻娇的表情就知道，她解释没用。
季初景张了张嘴，还是转身蒙头准备睡觉。
这次她倒是有了睡意，迷迷糊糊间，听见谢闻娇叫她的名字。
“和谁啊？”
“郁霄。”
季初景：“……”
听到“噗嗤”一声笑，季初景瞬间清醒，拿起身下的枕头向她砸过去：“谢！闻！娇！你玩赖！”
谢闻娇笑够了，才问她：“说真的，你要是喜欢人家就主动点。”
季初景干脆躺回去闭上眼，嘴硬：“谁说我喜欢他。”
“啧，不诚实。”谢闻娇咂嘴，她身边手机忽然响了。
“和我闺蜜，真的，不信你听。”
她对电话那边说了两句，就打开了外放，对季初景说：“一一，来吱一声。”
季初景疑惑，还是配合她：“吱……”
“行吧，宝宝你们玩得开心点。”
是个年轻男孩的声音，他那边是嘈杂的音乐声混着人声。
谢闻娇也不避着季初景，一脸的不高兴：“你在哪儿呢？又去酒吧了？”
“被同学拉来的，午夜阳光今天重新开业，消费半价。你来吗？”
谢闻娇撇嘴：“都几点了，我们要睡了，你也早回去吧。”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季初景是彻底睡不着了：“真刑啊谢闻娇，听这声音，三年起步还是五年起步啊？”
谢闻娇嫌弃地看她一眼：“收起你那龌龊的思想，大四了。”
季初景忽然想起谢闻娇给她接风时候，说自己失恋了，问她：“你这刚失恋几天啊？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谢闻娇撇嘴：“所以说让你主动一点，爱情这不就来了吗！”
季初景垂眸想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娇娇，你刚刚说，其实是你先表白的？”
-
城南边，午夜阳光里，音乐声混着人群喧嚣的声音砸在耳朵里，灯光晃得人眼晕。
郁霄蹙着眉，被领班引着向二楼包厢走去。
说是领班的引领，更像是给他当保镖。
酒吧氛围暧昧，不少男女斯缠在一起滑进舞池，各个眼睛都像鹰隼在寻觅猎物。
郁霄长腿刚迈下车时，就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
等看清他那张俊脸，即便冷得掉冰碴，也有很多人蠢蠢欲动。
郁霄让领班领他挑偏僻的路走，偏偏那些人灵敏的很，端着酒在路上等他。
领班挡了一些，还是没拦住一个卷发女生。
卷发女生手上端着一杯蓝色的鸡尾酒，趁乱“不小心”洒在郁霄大衣袖子上。
“不好意思啊帅哥，衣服可以拿给我，我去干洗。”她堵住郁霄的去路，撩了下头发，欠着细腰，这个姿势把她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郁霄看都没看一眼衣袖，蹙眉想从她身边绕过去。
这她哪儿能答应，身手矫健地错步堵住他。
“别走啊，实在不行我赔你。加你个微信，或者留个联系方式，我今天没带现金。”女孩一脸诚恳，像是真心话。
“放心，我爸爸是开公司的，赔得起。”女孩大量过，能看出衣服很贵，但也没见到logo，撑死也只有五位数。
领班终于忙完了，转身看到这个场景心想完了。
郁先生是老板朋友，老板特意吩咐过，如果郁先生来一定要找僻静的地方，他最烦这些有的没的，千万别让他生气。
他赶忙过去想阻拦，却见郁霄伸手制止了他。
卷发女孩也看见这个手势了，心中暗喜，果然这招对男人都有用，欣喜地掏出手机，准备记他号码。
郁霄抬起眼皮，只看着领班：“稍后我让人联系你，钱和衣服的发票找她接洽。”
卷发女孩还没遇到过这一招，可是男人侧脸过于蛊惑，心跳了两下才艰难问他：“到底多少钱啊？”
他抬眸，凉凉看着她：“不到六十，对你父亲来说不算什么。”
说完，他抬脚绕过卷发女孩，示意领班带路。
“……他说的应该不会是、六十万吧？”卷发女孩呆在原地，差点儿咬了自己舌头。她下意识认为男人在吹牛，可想到他周身气质，又不确定了，心慌得厉害，也没心思再玩。
郁霄一路上眉头紧皱，推开包厢门时扫了一圈才稍微缓和。
包厢里只有宋寻一人，正撑着额看手机。
“周一眠人呢？”走过去，扫了沙发一眼，没坐下。
宋寻抬眼，嘴巴张了张：“啊——你还真来了？”
“李恒不是说，你追妻去了？”
郁霄挑眉，宋寻面不改色地耸肩：“好吧，是我猜的。不然你下飞机不回公司也不回家，跑南城那犄角旮旯干嘛。”
他看了眼郁霄的神色就明白了：“放心吧，这儿全是新的。为了你，周一眠哪敢让别人来。”
郁霄脱了大衣随手一扔，找了个宽大的地方坐下，阖眼靠在沙发背上，抬手捏着眉间，唇角微微勾起。
看着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宋寻想问，凑近又看出他一脸疲态，又坐回去看手机了。
包厢门风一样被打开，周一眠拎着个空酒瓶子探头进来，小心翼翼问宋寻：“郁霄进来了吗？”
宋寻用眼神指指那边：“睡着呢。”
门外吵闹声连同周一眠一起钻了进来，郁霄微微蹙起眉。
周一眠猫着腰进来关好门，把音乐声拦在外面，才小心翼翼地坐在宋寻身边，还探头看了一眼郁霄。
“你怎么去了这么半天？”宋寻嫌弃他身上的酒味，挪远了点。
周一眠才想起来：“别提了，半路碰到领班，跟我说郁霄让人家小姑娘赔衣服，小姑娘正哭呢。”
宋寻拿过郁霄扔在一边的衣服仔细看看，幸灾乐祸：“嚯，这个教训真贵，得赔一辆a6了。”
周一眠撇嘴：“我进来就和他商量一下，能不能少给点，人家哭得怪可怜的。”
他们说话声音很小，生怕吵醒郁霄。
“只能一半，另一半买个教训。”郁霄悠悠开口，眼睫微动。
宋寻乐：“这教训她肯定毕生难忘。”
周一眠挪过去，苦着脸讨价还价：“霄哥，这教训能再便宜点吗？那女孩她爸和我爸认识，她手上也没多少钱，她爸知道了饶不了她。”
郁霄不说话，拧着眉伸出左手推远他。
周一眠马上往后挪了挪，怕他的酒味再熏到他，边跟郁霄撒娇。
郁霄眉头越拧越紧，正不耐烦地要起身走，手机忽然响了。
午夜十二点半，郁霄收到季初景的微信消息。
周一眠下意识看向郁霄的屏幕，酒精和好奇心催他大胆问出来：“这个‘年年’是谁啊？听着像网红的名字啊。”
他只看到个名字，就被郁霄发现，手机收了回去。
郁霄从宋寻手里接过衣服穿好，周一眠赶忙去拦：“诶别生气啊霄哥，我啥也没看见啊！”
郁霄刚停住，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周一眠说：“是你朋友就算了。明天还有事，我先走了，这次算我请。”
周一眠愣住，也忘了拦他，看他开门出去的背影摸了摸额头：“不烧啊，我幻听了？他今天这么好说话？”
他听领班的描述就知道郁霄肯定有气，让郁霄生气不付出点代价都怎么行。
他本来还以为能砍下一半都算好的，他呆呆坐在那：“他这是、信佛了？还是我魅力太大了？”
宋寻拍了拍周一眠的肩：“放心吧，他就算真信，念的也不是你这儿的经。”
“走了，我明早还得去查房。”
郁霄车子刚刚启动，副驾驶的门就被拉开，宋寻一头钻了进来：“捎我一程呗。”
“不顺路。”
宋寻一愣：“你最近不都住玫瑰公馆吗？”
郁霄还是启动了车子，声音淡淡：“今天去东苑。”
东苑在城东，和谢闻娇家间隔着个偌大的公园，还有一所宠物医院。
宋寻无所谓：“路线差不多，东苑那也好打车。”
他看了眼郁霄上挑的眼角，又看了看他敲击方向盘的手指，就知道他心情不错。
宋寻忽然开口：“什么时候见见？”
郁霄敲击的手指顿住：“谁？”
宋寻咧嘴笑：“就是你那个年年啊。你不是说你找到她了？”
年年有余，年年拥有郁霄，啧啧啧，玩得挺浪漫。
郁霄打着方向盘在路边停下，挑起眼角看向宋寻：“闫娇你什么时候领走？”
宋寻嘴角垮下去了，郁霄弯了弯唇角。
-
季初景盯着手机一直在看，季小卷已经醒来三回了。后来干脆自己跳着扯下围巾，盘在窝里玩。
季初景发现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看着季小卷快哭了：“你这也太奢侈了，小毯子都不能满足你，非得用他围巾？一条就够买两个你的！”
季小卷听不明白，歪头看她，圆溜溜的黑眼睛一脸懵懂。
“我是说，这是郁霄的围巾，郁霄的！”
“汪！”
似乎是听到郁霄的名字，季小卷炸开耳朵，兴奋地叫了一声。
季初景一滞：“郁霄？”
“汪！”
谢闻娇在旁边都乐得不行了：“明天就去让孩子上幼儿园，都会认爸爸了。”
笑过之后，谢闻娇问季初景：“没回你吗？”
“嗯……”季初景有点犹豫，“这样真行？”
“怎么不行？不一定非得直邦邦地表白，稍微改变点策略就能水到渠成。”
“知道这叫什么吗？”
季初景一脸“你不靠谱”的表情，摇摇头。
“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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