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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个陈怡是谁吗?


听到母亲的担心,田方平无所谓地笑了笑:“妈,你就放心吧,给人帮忙还把自己给搭进去,那种叫愣子。

        你看看你儿子像个愣子吗?我答应帮忙是帮忙,可是办法也有很多种的,实在不行,也可以从后面套麻袋嘛。

        再说了,对方也就是个女同志,还是新分进单位的年轻姑娘,我都不用出面,随便找人吓唬她两下也没什么……”

        “这年头,能分进税务局的,哪个不是背后有关系的?”

        曾良玉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小市民的智慧还是有的,立即给儿子提了个醒儿,“汪干部说了她同事叫什么名字,住哪儿没有?

        你最好先打听打听,可千万别乱来,不然得罪了什么来头人的,你要是再进去,你可叫妈怎么办?”

        当娘的话虽然说得不中听,但是那片疼儿子的心却是真真的。

        田方平想到自己进去那一年多,他妈差点没把眼泪水给哭干,心里也有些发酸:

        “妈,我知道,我一定先把人背景给摸清了,碰得的我就碰,碰不得的,我铁定不会沾手!”

        曾良玉欣慰地点了点头。

        汪学英提供的有陈怡的名字,还说了人可能就是住在县机关家属院。

        田方平第二天就去找了自己的两个兄弟,让他们帮忙问一问人。

        现在的县机关家属院可不像六七十年代那样大院森严的,因为诸多原因,里面的住户也不再全然是县机关的工作人员,而是开始有些杂乱起来。

        田方平之前也以为那个陈怡可能就是个什么机关干部的子弟而已,没想到傍晚的时候自己那两个兄弟先后找了过来。

        先来的那个急吼吼地拉着他问:“平哥,你之前让我打听的那个陈怡,你是说她才中专毕业到税务局去上班的吧?”

        田方平点了点头,还没说话,那兄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是她了。

        我表叔的二舅妈她妹妹就在县机关家属院外面开了个小南杂店,也开了好几年了。

        昨天傍晚看到姓谢的那黑子给那姑娘送了好几双丝袜,两人还说了一会儿话才分手。

        我那亲戚说,瞧那情形,八成是谢黑子找那姑娘处对象呢!

        平哥,不是我说,我们这些无职无业的,怎么也比不过姓谢的,光他头上那顶大盖帽,就给他加了90分了。

        你要是想追那姑娘呢,我劝你还是算了——”

        他们几个天天在街上混的,都知道姓谢的黑子指的是谁。

        谢承刚虽然只是个片儿警,做起事来却是认真得要死,他们几个有点儿什么寻滋闹事的撞到谢承刚手上,他那张脸就黑得跟雷雨天似的。

        所以他们几个人私下给谢承刚取了个“谢黑子”的绰号。

        跟谁处对象先不说,敢从谢黑子手里抢人,那不是要被对方记死一辈子的节奏?

        田方平“嘿”了一声:“追什么追,是有个熟人跟陈怡有梁子,想找我来帮她了难!”

        不过这个陈怡竟然是谢黑子在追的女人,那这件事就有些棘手了,谢黑子可是个会较真儿的人物,可汪学英那里他也不能得罪……

        田方平还在想着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圆转的余地,另外一个兄弟也一脚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他的话尾巴,当即就咋呼起来了:

        “平哥,你可千万别接这事儿!这哪里是请你来了难,我看分明是故意给你设套子,把你往灾星上推啊!”

        田方平吃了一惊:“什么故意设套子?”

        后头进来的兄弟一脑门子的汗水也顾不得抹:“平哥,你知不知道那个陈怡是谁吗?”

        田方平看了眼先过来的那个兄弟:“……不就是谢黑子的妞吗,那也不至于……”

        “什么谢黑子的妞?”后头进来的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还是谢黑子的妞?

        等等,这事儿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知不知道陈怡她本身是什么人?”

        田方平张大了嘴:“什么人?难不成她来头很大?”

        “她爸就是我们县的陈领导陈永好,县机关响当当的二把手!平哥,你找她了难,怕不得被她爸把你给了难喽!”

        那可不是?

        是平头老百姓也就罢了,就算是哪个机关小干部家的子女,田方平也不怵。

        但是陈怡的爸爸是县机关二把手,他田方平一个小混混头天敢给陈怡点颜色,怕是第二天就得蹲去大牢里吃牢饭。

        说不定一下子没掌握好度,把“颜色”给重了,他作为“二进宫”,绝对会判得比较重,搞不好被喂“花生米”都有可能!

        毕竟他也不算普通小老百姓,陈领导为了给女儿出气,要抓他辫子的话,那真是一抓一大把啊。

        田方平一阵后怕,幸好他听了他妈的话,先傍着里坎走。

        不然这冒冒失失地冲上去给人了难,那才是真的把自己给了了!

        千恩万谢地送走了两位兄弟,田方平心里一直梗着不舒服。

        汪学英这是当他傻呢,还是当他傻呢?

        他再横,那能横过县机关二把手?

        让他去找陈怡的麻烦,分明就是把他往死路上推啊。

        曾良玉见儿子一肚子闷气,问明了情况,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儿不可能:

        “汪干部应该也不知道那个陈怡的身份。你想想,一个普通干部,敢和县机关大领导去撞吗?

        汪干部那性子,要是早知道陈怡是个什么身份,我看她多大的委屈都能忍得下去,哪里还会过来找你帮她去教训人?

        平子,我看这事儿你也别在这里生闷气,赶紧找到汪干部把情况给说明白了,她还得念你一个好呢。”

        田方平想想也是。

        汪学英说那个陈怡才来上班几天就眼睛长在头顶上,让人看不惯,如果她早知道陈怡的身份,还会看不惯吗?

        他又不是没见过汪学英对上级领导那副巴结样,那上级领导还只是一个根本算不上什么级别的副股长呢。

        陈怡她爸爸可是县机关二把手,那都摞副股长几条街了!

        汪学英要知道陈怡是县机关二把手家的千金,哪里还敢给陈怡什么冷脸,叫嚣什么让新人懂点规矩这类话?

        既然不是被汪学英给摆了一道,田方平心里立即就舒服多了,拍拍屁股就去找汪学英卖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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