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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一路上齐卫东都显得心事重生是,  沉默的带着夏菊花来到自己家里,进了家门还四下里寻摸了一下,才请夏菊花坐好。
  
  都坐下了,  该说的话必须得说了,  齐卫东才一五一十告诉夏菊花,  自己是怎么被亲叔叔埋进坑里的:
  
  齐卫东最小的叔叔,  是五十年代农学院的大学生,  一分配就在平德县工作,  运动前慢慢晋升为主抓农业的副县长,  现在改称革委会副主任。
  
  齐小叔任副县长前,  就一直在农业部门工作,在跃进的时候因为不愿意吹产量,还受到了一点冲击。不过三年灾害过后,他被重新安排回了工作岗位,还做了副县长,运动后仍然是县里主抓农业生产的副主任。
  
  正因为亲叔叔的经历,齐卫东对红小队之流不感兴趣,一直没有加入的想法。他这个人又不想受约束,对此时人人期待的正式工作也干不长,  最大的愿望就是多挣钱,  吃的好点儿穿的好点儿。
  
  他吃好穿好的标准跟夏菊花不一样,  想挣的钱目标也不一样。家里因为他叔叔的经历,  对齐卫东的要求也不高,  只要人别惹祸就行。
  
  如果齐卫东一直在平德县的黑市小打小闹,还真没啥是齐小叔不能帮助解决的——随着秩序慢慢归正,  哪怕只是主管农业的革委会副主任,  在农业大县里说话还是有份量的。
  
  偏偏齐卫东太看好平安庄的粉条儿,  想出了运到地区卖的昏招,运输之中还是出现了问题。等齐卫东报出了齐小叔的名号,人货倒是都没问题,却被齐小叔发现他倒卖粉条的事儿。
  
  以往齐小叔对齐卫东黑市倒卖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却把眼睛盯到了粉条上。
  
  人家是主管农业的副主任,太知道红薯这东西存储不易,也知道对农民来说红薯得顶半年粮,更知道为了支援南方灾区,全平德县的粮站,粮仓里剩下的大半都是红薯。
  
  要命的是齐小叔抓了这么多年的农业,对天时很有经验,与夏菊花等人一样,对开春后的农业生产不报太大的希望。
  
  所以粮仓里的红薯对于平德县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现在知道有生产队可以大批量生产粉条,齐小叔能放过齐卫东才是笑话。
  
  齐小叔不是没想过用行政命令的手段,让平安庄的人替县里所有粮站加工粉条,可齐卫东的话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齐卫东是这么说的:“叔,我知道你是想给县里人留点儿救命粮,可你这么想,革委会别的领导,都跟你的想法一样吗?”
  
  夏菊花听到这里,对齐卫东的怨气消失了。不得不说,齐卫东想把粮食留在平德或是承平地区的想法,打动了夏菊花。
  
  以她上辈子知道的情况,开春后整个承平地区都会糟遇旱灾(原谅夏菊花吧,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只是一个农村妇女,想到关心的只有她自己接触得到的地方),而前一年这个地区,把收获后能运走的粮食,都用来支援受灾的南方了。
  
  粮仓里剩下的,只有不便运输储存的红薯。一旦县革委会其他领导知道,平安庄可以大批量把红薯制做成便于储存的粉条,会不会有人为了自己的政绩,或是投上级所好,把粉条也运往灾区,没人能保证。
  
  并不是夏菊花自私,不愿意支援灾区。你让一个明明知道自己马上没饭吃的人,把自己嘴里的救命粮拿出来送给别人,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无关自私,只为生存。
  
  “那你叔是怎么说的?”夏菊花有些无力的问齐卫东。
  
  齐卫东的声音不大:“第二批红薯,就是我叔通过关系,搞到的一个公社粮站的红薯。他想让平安庄把平德县所有公社粮站的红薯,都漏成粉条。”
  
  “不怕让别的县领导知道?”
  
  “那些人天天想着怎么搞政绩,没啥人关心粮站的事儿。他们只有需要粮食的时候,才会给粮站开个会。平时除了我叔,没人去粮站检查粮食存储的是不是安全。”齐卫东说起这个也替自己小叔不值,表情里头跟夏菊花一样愤慨。
  
  “小齐,你叔想过没有,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马上会有社员家里断粮。到那时,粮站是不是得往出拿救济粮?如果粮站拿出的不是红薯而是粉条,这事儿还能瞒得住吗?”夏菊花都不敢想,当人们发现粮站里红薯变成粉条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景。
  
  齐卫东冷笑起来:“婶,你真当那些人……你不知道每年粮站收了红薯之后,能送到酒厂的连一半都不到。剩下的,给市民们分配的又是不到一半,每年开春都得烂一大批。去年因为粮仓不能空了,他们连该给市民的那份红薯都没分配,要不黑市里能有卖红薯的?”
  
  “到时候总不能拿堆烂红薯当成救济粮发给大家吧?所以只要能拿得东西给大家吃,他们才不管给大家吃的是什么。”
  
  呵呵,夏菊花这辈子头一次希望春风快点儿吹来吧,包产到户也快点儿实行吧,免得农民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粮食,竟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被如此糟蹋。
  
  可平安庄生产队自己的产能太有限了。别说再来十几二十万斤红薯,就算是再来五万,怕是就有人摞挑子不干了。
  
  所以夏菊花虽然很佩服齐小叔有勇气与担当,但是不得不说:“小齐,平安庄的人,真的干不动了。”
  
  大家都太累了,如果不是知道这一点儿,夏菊花为啥非得带着妇女们来逛县城,为的还不是让大家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她本人又没有啥急需的东西要买。
  
  “夏队长是吧?”夏菊花的话音刚落,从里屋突然走出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一身整洁的中山装,三七分的发型,配上国字脸上炯炯有神的双眼,很象上辈子夏菊花在电视里看过的一个小品演员。
  
  这样的人一看就是正面形象,夏菊花第一时间猜出了他的身份。不过她没有主动打招呼,而是看向齐卫东。
  
  齐卫东的头快低到胸口了,听到出现人的咳嗽声,才抬起头来,小声给夏菊花介绍:“夏队长,这就是我小叔,咱们县革委会的齐副主任。”
  
  “你不用说我的职务,”齐小叔不耐烦的冲齐卫东说了一句,眼睛一直盯着夏菊花:“夏队长,你们生产队解决了红薯储存的难题,给县各级粮站打开了全新的思路,感谢你呀。”
  
  领导说话就是上高度呀,夏菊花连连摆手:“齐主任,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要不谁不想大冬天的多歇两天。”
  
  齐小叔没因夏菊花不上道表现出不悦:“不管咋说,至少你们平安庄生产队的红薯能保住,社员手里多点儿能吃的东西,就给县里解决了一个生产队的负担。所以我还是要感谢你们的。”
  
  多点儿能吃的东西?夏菊花听出来了,人家领导可比齐卫东不好忽悠多了,干脆不再抖自己那点儿机灵,静静等着领导的下文。
  
  齐小叔也没让夏菊花多等,他的两条卧蚕眉渐渐收紧,刚才的满面笑容被严肃替代:“夏菊花同志,你能主动站出来接任平安庄的生产队长,并且带领社员迅速开展农副业生产,足以证明你是一个心中有大格局的好同志。”
  
  “事实证明,你不光有能力解决平安庄社员的生产生活问题,还有能力帮助更多的群众解决口粮问题。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看着跟平安庄的社员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群众,因为红薯储存不当,在开春的时候挨饿,甚至到秋天的时候也得不到缓解吗?”
  
  “齐主任,我……”
  
  “夏菊花同志,我跟卫东说要向红小队举报,都是吓唬他的话,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过我是真担心咱们平德县的广大社员同志呀,他们跟县城的市民不一样,每个月没有定量口粮。”
  
  “粮站里的红薯,是他们最后的指望。你要眼睁睁看着平德县除了平安庄生产队以外的社员们,连最后的指望都烂在粮仓里吗?”
  
  领导你口才这么好,咋才当了个革委会副主任呢?夏菊花定定的看着齐小叔,发现对方的担忧是发自内心的,眼前不知不觉闪现出上辈子天灾时,人们为了多抢一根野菜,大打出手的情景。
  
  如果有可能,谁愿意看到那样的场面?如果不是为了避免那样的场景重现,夏菊花干嘛不老老实实当她的农村妇女,自己悄悄编点儿席、漏点儿粉、炒点儿花生挣出足够让自己家过上好日子的钱?
  
  费劲巴力的给人当带头人,真不是夏菊花最初的想法。现在,齐小叔告诉她,可以让更大范围内的社员不再重复上辈子挨饿的命运,夏菊花的心,却跟着动摇了。
  
  “可是齐主任,我们生产队的社员已经漏了快三个月的粉儿,连过年都没休息一天,大家真的干不动了。”残存的理智,让夏菊花企图说服齐小叔,更是在说服自己。
  
  齐主任点了点头:“是呀,平安庄的社员太累了。他们不仅要漏粉,还替县供销社打响了苇席招牌,的确分不出更多的人漏粉儿了。”
  
  夏菊花拼命点头,还告诉齐主任,他们平安庄的社员并不保守,不管是谁想跟他们学习漏粉儿,他们都会尽心尽力的教。
  
  可齐主任并没有如夏菊花所愿:“别的生产队或是大队,都没有平安庄的人心齐。把粮站的红薯全漏成粉条的消息一旦被人知道,恐怕还会给平安庄带来麻烦。”
  
  “小叔,你看这样行不行?”齐卫东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平安庄因为漏粉儿惹出麻烦,确切的说是怕给夏菊花带来麻烦:“供销社不是拿现钱收平安庄的苇席吗,各个粮站能不能跟供销社一样,给平安庄社员加工费,请他们帮助漏粉儿?”这样就算是半官方行动,平安庄对外多少能有点儿说辞。
  
  齐小叔没有回答齐卫东的话,两条卧蚕眉不再紧锁,似笑非笑的看着夏菊花。
  
  自己想多攥点儿红薯的想法,这么明显吗?夏菊花的脑袋里飞快的计算着平安庄社员两次漏粉儿后,除了应该给齐卫东的粉条外,每户人家剩下的红薯有多少,一时没有对齐卫东的话做出反应。
  
  做为最早跟夏菊花打交道的人,齐卫东看懂了自己小叔的表情,有点儿担心的看向夏菊花。此时夏菊花心里已经算出来了,平安庄每户人家手里,至少挣出了四百多到五百斤的红薯。
  
  这可是不算生产队扣下来的半斤红薯,和社员用生产队原本分的红薯漏的粉条,纯挣的!
  
  纯挣的红薯同样可以漏成粉条,有了这些粉条,加上平安庄年前没什么人卖余粮,足够大家撑到来年夏收了吧!
  
  那么接下来再漏粉儿,平安庄的社员的确可以只挣钱不要红薯,这样大家就可以根据自己的体力,选择是不是继续漏粉和漏多少粉儿了。
  
  算明白了的夏菊花,抬头正好和齐小叔的眼神碰了个正着,索性也不扭捏的说:
  
  “齐主任,这事儿太大了,我还得跟社员们商量一下。至于社员们是不是想挣加工费,都由他们自己说了算。不过我们生产队的春耕,是真不能耽误。”
  
  齐小叔和齐卫东齐齐点头,人齐小叔还向夏菊花打包票,他可以帮助平安庄联系红星公社农机站,让他们派出拖拉机帮助平安庄搞春耕。
  
  “听说拖拉机都喝柴油,一天得好几块钱。”夏菊花的抠门劲又上来了。
  
  齐小叔被她逗笑了:“农机站帮助生产队进行农业生产,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再说县里也会给他们一些补贴,正好听说红星公社农机站制做了一种适合咱们当地的犁,你们平安庄可以帮助他们试验一下嘛。”
  
  真不愧是抓农业生产的副主任,对一个公社农机站,制做了哪些农具都了解的这么清楚。夏菊花对齐主任的好感升到了十二分,真诚的邀请他有时间去平安庄考察。
  
  齐小叔没有拒绝,不过希望夏菊花尽快给齐卫东答复,毕竟天气一天比一天见暖,人等得红薯也等不得。
  
  事儿说完了,齐卫东就想做东请夏菊花吃中饭——要说夏菊花和齐小叔谈得拢,最高兴的就是齐卫东——他总算不用即担心小叔啥时翻脸,又担心夏菊花什么时候发现真相再也不和他合作。
  
  没错,现在担心不能长期合作的不是夏菊花,而是齐卫东:从夏菊花手里流出来的炒花生也好,粉条也好(虽然后一批粉条明显不是他的了),都让齐卫东赚了不少,他是傻了才不跟夏菊花长期合作呢。
  
  夏菊花的心早飞回平安庄了,哪儿有心情跟齐卫东一起吃饭。何况她也惦记着跟她一起进城的妇女们,不知道赵仙枝等不到她,有没有想到自己去找一下林主任,带着妇女们买点儿“处理品”什么的。
  
  见夏菊花真的着急,齐卫东推出自行车要送夏菊花去供销社。夏菊花猛想起刘志双的提议,问齐卫东:“现在自行车票好找吗?”
  
  早会听话听音的齐卫东一乐:“婶子,别人想找自行车票得排队,你要的话刚才咋不跟我小叔说?”
  
  夏菊花连忙摇头:“我就是问问,你小叔那么大的领导,咋能为这么点儿小事麻烦他。”
  
  她看似随口一问,有心想继续合作的齐卫东可记在心里了,想着自己得尽快给夏菊花找张自行车票,最好在她给自己回信的时候就能送到夏菊花手里。
  
  不管平安庄有多少社员同意漏粉儿挣加工费,齐卫东都决定自行车票自己得找,还得亲手送到夏菊花手里。
  
  供销社门口站着好几个农村打扮的妇女,夏菊花远远的就认出来,正是跟她一起从平安庄来的人。等齐卫东把自行车停住,赵仙枝已经冲过来上下打量着夏菊花问:“队长,你咋去了这么长时间,没事儿吧?”
  
  齐卫东嘴角抽了一下,夏菊花则笑着表示自己没事儿,问:“你们咋都站在这儿呢,东西都买齐了,买的啥?”自己再有心事儿,都把人带出平安庄了,总不能让大家白跑一趟。
  
  张翠萍凑过来说:“仙枝婶子说你被人叫走了,我们哪儿还有心思买东西,想着到门口来等等你,万一你……”
  
  夏菊花赶紧让张翠萍打住,有些含糊的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这是小齐,你们各家的男人都认识他。”
  
  得了,已经被锻炼出来的平安庄妇女同志们,马上明白了齐卫东的身份,对他热情起来,还问他什么时候再去平安庄,要是去的话别忘了到自己家里坐一坐。
  
  前后态度变化明显的,夏菊花都不好意思承认这些人是自己带出来的。齐卫东倒觉得平安庄的妇女们,跟夏菊花同样值得结识,笑着问大家现在饿不饿,他要请大家到饭店吃一顿。
  
  在所有人的拒绝之下,齐卫东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把粮票,说啥都让夏菊花收下,言明不是自己不想请客,而是怕有他在场,妇女同志们吃的不自在,所以这是夏菊花给他帮忙替他请客,不收粮票就是不相信他请妇女同志们的诚意。
  
  这让夏菊花推辞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了,又想着正好可以借吃饭的时候,探一探妇女们的口风,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光答应齐卫东并不算完成任务,夏菊花还得带着妇女们去找林主任。
  
  不想林主任今天家里有事儿,没来供销社,好在郑主任恰巧碰到了夏菊花,知道她带妇女们来逛县城,大手一挥让保管员带着大家一起到了堆“处理品”的仓库。
  
  如此豪迈的举动,真把平安庄的妇女们给惊着了,大家算计着自己手里的钱,仔细挑选出需要平时又舍不得买的东西。
  
  最后夏菊花一看,买的最多的还是布。没办法,哪有不爱美的女人,谁不想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点儿。以前没有条件也就算了,新衣裳要先紧着男人孩子,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好些妇女们的头一个选择可不就是给自己做件新衣裳吗?
  
  也不是所有人都选择了布,还有人买了平时舍不得买的红糖、头巾。夏菊花则给家里每个人买了双雨靴,买的时候自己都有点儿想笑:
  
  明知道开春后没啥雨,还买雨靴,真是占便宜没够——雨靴因为不当季,也堆在了“处理品”仓库里,价格比平时每双便宜五毛钱,还不要票。这东西放个一年不会坏,下次还不知道啥时候能碰着这么便宜的,夏菊花自然要买。
  
  她一挑雨靴,平安庄的妇女们人人都觉得雨靴就是必备品,都想挑一双,最后愣把仓库里的雨靴包圆了,把供销社的保管员都吓着了:说是一双便宜五毛钱,可一双雨靴也要两块七毛钱,什么时候农村妇女这么有钱了?
  
  本想借吃饭的时候探一下妇女们口风的夏菊花,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今天足足来了二十几个妇女,国营饭店一张小桌子根本坐不下,足足坐满了四张桌子,还怎么说?
  
  说不成正事儿,那就吃吧。都是过日子的人,谁也不肯让夏菊花一个人掏钱,最后是夏菊花把齐卫东给的粮票都花了,钱由大家自己掏。
  
  也没吃什么好的,每人一碗蛋花汤,再来上两个肉包子,已经足够让妇女们感叹好吃,跟来的姑娘们回家想好了向小姐妹们炫耀的词语。
  
  看着如此容易满足的妇女们,夏菊花恨不得自己能天天带着她们来县城里闲逛,天天吃上肉包子喝上蛋花汤。
  
  可是得有钱,还得有粮票。
  
  于是大家发现,回平安庄的路上队长是沉默的。她的沉默,带动得相互比较着买来东西的妇女们,也跟着沉默起来。薛技术员不时侧脸看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夏菊花,想知道是不是自己接人接晚了,让夏菊花不高兴了。
  
  夏菊花是在想着,如果真让平安庄的男人们漏粉儿挣加工费,一斤红薯管齐小叔要多少钱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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