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久年年的种子（四）

　　在这里要介绍一下昔界的情况。
　　昔界共有六个国家，分别是光国、达国、慕国、於国、辰国和斯国。各国平均生产力相当于今界英国工业革命前。昔界人的皮肤普遍白皙，他们大多长着棕色的头发，男女都留长发，男子在正式场合挽成发髻，插上簪子，日常则披着头发。女子发型没有固定要求，比较五花八门。他们的装束十分古典，上面是一件短衫，下面是一条紧身长裤，裤子外面不分男女都会套一条“裙子”，男子的裙子分岔，女子的裙子不分岔。短衫外面会披一件类似披风的大氅。不管贫富贵贱都这么打扮，区别是面料的优劣精粗。另外，男子的大氅领口处有一长一短两条带子，这个领口处的玄机被称为枫林扣。据说最早的枫林扣是统一的枫叶色，后来这个整齐划一的装饰变成了个性化小心机的体现。男人们根据自己的喜好和流行的风尚，染成不同的颜色，打出不同的造型，凸显自己的品位与性格。
　　此外，昔界的文化受到了今界的影响，在六百年前，有人不知怎么找到了一种神器，竟能凭借它穿越到今界。当时昔界的各国共有十多名王室成员穿越到了今界隐居，他们回国后也将在地球习得的文化传播开来，这种神器叫做时光石，一共找到百枚，当时各国国君均掌握一部分，但随着改朝换代，时光石也就辗转流落到王室以外的人手里。一块时光石用两次失效，有效期仅有两天两夜时间，这意味着你穿越到今界后，必须四十八小时结束前返回昔界，否则就回不来了，除非你还有另一枚时光石。渐渐，从昔界穿越到今界成为一件隐秘的事，不再为人所知。
　　一个月后，久年年带着第一批香药丸赶往辰国，老婆没报任何希望。
　　然而很快久年年归来，香药丸不仅卖的一干二净，而且带回了大批合约。香药丸在辰国广受好评，几乎家家采购，原来它能有效抵挡瘴气，改善民众的身体。不久，斯国的商人也络绎而来，因为斯国的瘴气问题更加严重。
　　久年年所借的第一期贷款和第二期贷款分别在第二年和第三年先后还清，他已经成为慕国最大的药商。虽然辰国和斯国需求旺盛，但久年年始终没有坐地起价，而是仅仅在成本的基础上加了半成的利润。
　　“这种子是老天赐给我们的，我们得来全不费功夫，所以绝不可贪图暴利。”他对老婆说，老婆也赞成。
　　为了杜绝奸商从中赚巨额差价，为了让穷人也能吃得起药，久年年特地在辰国和斯国设立香药丸专营店，而对于特困人群，他从来是免费赠药的。
　　久年年的画像被辰国和斯国的百姓供在庙里，甚至辰国和斯国的国王先后向慕国国君表示感谢，并主动提出与慕国缔结永久友好条约。
　　此时，慕国开国国君已去世多年，现任国君到此时才知道本国竟有这样一位另类的将军。
　　国君召久年年觐见，问他有什么要求，他说想得到和银署一样的经营贷款的权力，国君答应了，久年年开始经营贷款，他取消了所有明的和暗的不合理条件，专门针对农户与小商户发放贷款，利率只收半成，是银署贷款利率的十分之一，大大推动了慕国的经济。
　　国君想让久年年做官：“听闻久年将军在先王朝立下赫赫战功，且你本人身怀惊世绝技，为何不在朝堂之上为国出力？你想做什么官，只管说。”
　　他拒绝了：“我老了，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求国君成全。”
　　国君只得作罢。
　　久年年虽未再出仕，但声名远播，不仅在辰国和斯国，就是在於国和光国国也是鼎鼎大名的德商，他促进了各国对商人的重视，大大提高了商人的社会地位，而许多商人也以久年年为榜样，不再以谋暴利为目的，改变耍奸猾、扰乱市场秩序的行径，除了赚钱，不忘为国家、为地方、为乡亲尽一份力。
　　光国国君对久年年大为赞赏，曾在访问慕国时，专门召见久年年，问他：“听说你最初的产品是香料和香膏，失败后，你在用香药丸打开了市场，但是之后完全可以再用香草开发出比药丸价格昂贵数倍的香料、香膏、香氛等等，因为你已经有了扎实的买家基础，而且我听说许多人向你提出开发新产品的建议，是这样吧。”
　　“是的，但我只做香药丸。本月开始，我的商贷和农贷项目已能盈利，所以从下个月开始，香药丸将以成本价出售。”
　　光国国君忍不住站起身，激动地问久年年何以能有这样宽广浩瀚的心胸？
　　久年年淡然地说：“我不过是捡了几颗种子罢了，这本来就不是我的，总要还给大家。”
　　“说得好！”光国国君击节称赞。
　　久年生意有了起色后，前面跑路的族人又纷纷跑回来，他待他们一如往昔，毫无芥蒂。
　　他又成立了一个基金，规定将每年生意利润的三分之一投入其中，帮助慕国的穷人。
　　以久年年的功夫、修为和德性，每个人都以为他必然高寿，然而他却突然过世，离五十岁生日还有两天，同日过世的还有他的妻子久年夫人。
　　关于他们夫妇的死，久年家做出的解释是突染时疫，任外界议论如潮，始终三缄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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