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久年年的种子（三）

　　久年年对香草是有信心，但他没有想到香草竟会如此适应这块贫瘠的土地，还未将事先精心计划好的一整套种植培育举措用上，便长得又高又猛，一个月后已是一整片半人高的蓝油油（香草的茎叶是黑中带金，远看是浓郁的墨蓝色）。
　　两个月后，香草开始散发出奇异的香味，附近的蛇虫纷纷远走。这年夏天，以往被蚊虫叮得满身包的久年年幼子睡觉连帐子都不用支了。
　　“这香草一定能制出上乘的香料。”久年年开心地告诉老婆。
　　“没想到终究让你做到了。”老婆道。
　　“关键是你一直都相信我支持我，才会成功。”
　　老婆笑了笑，面有愧色：“我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相信你，可有时候我也会软弱，会糊涂，会拖累你，特别是在关键的时刻，我……并不经得起考验，对不起。”
　　久年抱住妻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我走别人都走的路，你也不用那般辛苦了。”
　　“傻瓜，我愿意。”老婆甜甜地说，她抓起丈夫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你……”久年年惊喜地说。
　　“嗯。”老婆将脸贴在丈夫宽阔的胸膛上，“长出第一株香草时，也有了。”
　　他们只有一个儿子，一直想添丁，但老婆的肚子久久没有音讯。
　　“将军，我和这片地都对你有了交代。”老婆柔声道。
　　久年年激动到不能自已，一把抱紧了老婆。
　　三月末，香草结起了拇指般粗的鲜红色小果实，久年年满怀欣喜，立刻拨开一个，不觉愣住了。果实里的种子竟是惨白色的古古怪怪的模样，这正是他几次剔除却又莫名其妙混进去的奇怪种子。
　　他每次收集种子，都会问过当地老乡，必须是安全可靠的植物种子。而这个种子他从未见过，也没有找到标签，缘何也进了自己的种子收纳袋里。
　　他望着这片香草地，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当他发愣时，一只纤手伸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腰，老婆来了，怀孕后期的她更加美丽，也更黏人。
　　“马上就可以有收成咯。”老婆满心欢喜地说。
　　“老婆……”他犹豫再三，还是对老婆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这香草不太对劲。”
　　“什么不对？你发神经病？”老婆立刻不高兴了。
　　他讲了关于这种子的不明来历，老婆一听却笑了：“这分明是老天眷顾你，特地送你几颗能种的种子，你自己辛辛苦苦收集的一颗也种不出，你何必烦恼，该高兴才对。”
　　“可是……”他皱着眉。
　　“你在担心什么？”
　　“说不好，可就是有些担心。”
　　“我看你是傻瓜，背运时倒过得舒心，运转时反而不适应，浑身难受。”
　　他不再说话。
　　是夜，他等老婆睡熟，悄悄起身，来到田边，点燃了火把，他想一把火烧掉这些即将成熟的香草……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惨叫，正是来自老婆。他急急赶回屋中，只见老婆蜷缩着身子、捂着肚子在呻吟。
　　“老公，肚子好痛……”
　　他看到老婆的下衣上有血迹，顿时膝头一软，跪坐在炕头上，这是小产的迹象，他的心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老婆，你不要怕，我去找大夫！”
　　但老婆不许他离开须臾，抽泣着伏在他的怀里：“不……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我总要做点什么，总不能看你这样。”
　　“老公，你只要抱着我，陪着我，我就感觉舒服了。”
　　他无法拒绝老婆，就这样抱着老婆到了天明，妻子昏睡多时，终于醒了过来，她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一双漂亮的杏眼恢复了神采。
　　“肚子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我们的孩子一定没事了。”她露出了笑容。
　　“真的？！”他又惊又喜，在老婆脸颊上连亲了数口。
　　“老公，你一定要把香草做好，制成香料，这是我和孩子的希望，你能答应我吗？”老婆楚楚地望着他。
　　这一刻他无法拒绝她，只得放弃了原本打算烧掉所有香草的计划。
　　下一月，香草成熟了，此香异常美妙，闻了让人格外清爽，心旷神怡。收割下来后，果实被制成香料，叶子被制成香膏，久年年原本以为一定会受到慕国人的欢迎，因为慕国人酷爱用香。他起初设想，香料为男子所青睐，放入香囊，随身佩戴；而香膏为女子所青睐，涂在发肤之上，香气袭人，增色不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此香在慕国无人问津，老婆打听出来，似乎有人在暗中散播谣言，说这香料香膏会使人得病，她怀疑是与丈夫结下梁子的邑泽将，但既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造谣的人，她急得生了病，茶不思饭不想。
　　“慕国卖不掉，我去其他国家试试。”久年年宽慰妻子。
　　“慕国人最爱香料，他们都不用，其他国家会有人买吗？”老婆哭道。
　　“也许……”久年年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了那惨白色的种子，脸色变得凝重，沉默良久，说，“我去辰国试一下。”
　　“辰国人比慕国人穷的多，怎么会舍得买香料？”
　　“不要做香料了，做药丸。”
　　“药丸？”
　　在这里要介绍一下昔界的情况。
　　昔界共有六个国家，分别是光国、达国、慕国、於国、辰国和斯国。昔界人的皮肤普遍白皙，他们大多长着棕色的头发，男女都留长发，男子在正式场合挽成发髻，插上簪子，日常则披着头发。女子发型没有固定要求，比较五花八门。他们的装束十分古典，上面是一件短衫，下面是一条紧身长裤，裤子外面不分男女都会套一条“裙子”，男子的裙子分岔，女子的裙子不分岔。短衫外面会披一件类似披风的大氅。不管贫富贵贱都这么打扮，区别是面料的优劣精粗。另外，男子的大氅领口处有一长一短两条带子，这个领口处的玄机被称为枫林扣。据说最早的枫林扣是统一的枫叶色，后来这个整齐划一的装饰变成了个性化小心机的体现。男人们根据自己的喜好和流行的风尚，染成不同的颜色，打出不同的造型，凸显自己的品位与性格。
　　此外，昔界的文化受到了今界的影响，在六百年前，有人不知怎么找到了一种神器，竟能凭借它穿越到今界。当时昔界的各国共有十多名王室成员穿越到了今界隐居，他们回国后也将在异界习得的文化传播开来，这种神器叫做时光石，一共找到百枚，当时各国国君均掌握一部分，但随着改朝换代，时光石也就辗转流落到王室以外的人手里。一块时光石用两次失效，有效期仅有两天两夜时间，这意味着你穿越到今界后，必须四十八小时结束前返回昔界，否则就回不来了，除非你还有另一枚时光石。
　　－－－－－－题外话－－－－－－
　　亲爱的，喜欢步步惊心、甄嬛传、琅琊榜的你们可以选择本书。《枫林扣》这本小说比较长，估计百万字，故事主要是讲爱情，讲权谋，讲友情，讲正义与邪恶的斗法，且斗得比较凶。地点主要是在昔界的宫廷，女主长大后会入宫当女官，而男主是王子（国君的义子），这不是搞笑剧，并不轻松，但会经常让大家在玻璃屑里找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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