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天上又下着小雨，灰灰蒙蒙的，层层叠叠的云翳罩在城堡上，像一个柔软的壳。

        斯内普在卡西娅的回忆里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发现她把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有些越矩的片段，藏去了有□□成，替换成了正常补习的场景，觉得十分好笑。

        “卡西娅，黑魔王知道我们关系匪浅，”斯内普仔细斟酌着用词，“有些记忆，不能删得太干净，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卡西娅一张小脸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期期艾艾地问，“蜘蛛尾巷的呢？”

        “留一些。”

        “嗯知道了。”

        “你好好挑一下，邓布利多校长也会来检查，”斯内普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卡西娅惊得直勾勾盯着斯内普，本想盯着眼睛，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在了鼻子上。她半晌说不出话，咬着后槽牙回了一句，“知道了，教授！”

        斯内普也头疼，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他不知道邓布利多看到这些记忆后会有什么反应。他和卡西娅还是师生关系，而且年龄相差将近20岁，这完全就是一段禁忌的感情。现在只能希望卡西娅能把握好这个度，给两个人留点面子和余地。

        不出他所料，邓布利多的反应十分有趣，就是揶揄了他几句。“年轻人，自然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有时候，斯内普都要怀疑卡西娅是不是另一个自己，一样的擅长魔药，擅长一类魔咒——斯内普热爱黑魔法，而卡西娅更喜欢琢磨疗愈术，两个人都不爱热闹，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伴侣，如果年龄和身份能更合适的话。

        “你瞧，你们两个多么合拍。”邓布利多透过眼镜观察斯内普的表情，发现他有点羞恼后，拍拍他的手臂，表示了鼓励。

        斯内普扯开嘴角假笑一下，从校长办公室大步流星地走出来，不想再看见这个虚伪的老头。

        两人被动说开后，关系得到了极大的缓和，卡西娅甚至还从花店买了几盆花来装饰她的小隔间。

        斯内普回到魔药室，一眼就看见她蹲在地上从猫头鹰脚上解下一个袋子，然后从袋子里掏出来三盆或白或黄的，月季？

        “希望你还记得这是我的魔药室，不是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斯内普没好气地甩过去一句话，然后快速穿上自己的实验袍，不再去看这个脸比太阳还红的女孩。

        刚被邓布利多检查完学习成果，卡西娅觉得她宁愿给自己来一个一忘皆空。对于暗恋上自己教授还被校长发现了这件事，要不是斯内普终于有了一丝回应，她都要考虑是不是马上退学回家。

        卡西娅懒得理这个阴晴不定的怪人，把唯一一盆白色的月季放在了自己的小隔间，然后开心地抱着另外两盆黄色的走了出去，斯内普松了口气，他真怕自己的地盘被摆上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还不好发脾气。

        魔药室里只有坩埚熬煮发出的咕嘟声器材的碰撞声，窗外的游鱼来来去去，安静沉默，不去打扰这位皱着眉头的实验新药的教授。

        邓布利多外出找到了一枚嵌着复活石的戒指，上面附着了阴毒的黑魔法和伏地魔的一片灵魂。这个年迈的老头子，终究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把戒指戴在了手上，因此收获了一只被黑魔法侵蚀的右手。

        当斯内普赶过去的时候，邓布利多的状态很不好。斯内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黑魔法控制在那只已经废掉的右手里，没再扩散出去。但是显而易见，这只是权宜之计，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这是多大的诱惑，能让您这么一位英明神武的校长戴上附有诅咒的复活石，”斯内普一边观察邓布利多右手的情况，一边出言讽刺他。

        邓布利多没做解释，却也说了一句话，“我以为你会明白，西弗勒斯。”

        斯内普沉默了，他不知道邓布利多说的是莉莉还是谁。如果是他，会不会为了见莉莉而戴上那枚要命的戒指呢？他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只是在走出校长办公室前，将目光在戒指上凝聚了一会儿，直到楼下传来动静这才离开。

        现在他需要做一种药，一种能救邓布利多性命的药，最不济也得让他多活几年。刚才去见这位为了打败伏地魔死而后己的老人时，他发现邓布利多受伤的右手已经开始焦黑干枯，这不是个好兆头。

        “不知道卡西娅那的进度怎么样，”斯内普稍稍分了下心，最近卡西娅做的新药也一直没成功，光从废品的质量上，斯内普就能看出来这些药对于不可饶恕咒的作用有限。

        不过他也没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到20岁的女孩身上，除非她的天赋强大到可以和伏地魔对抗，然而这明显是个虚幻的希望。

        片刻后，卡西娅小心地开门关门不吵到斯内普，像一条鱼一样轻轻钻进了自己的小隔间，除了折腾实验的砰砰声，不发出其他声音。整个魔药室，沉静地连两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这样就挺好的，卡西娅想，我爱着你，你也知道并且不排斥。

        沉默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马尔福拿着魁地奇球场的使用申请来找斯内普签字。

        马尔福这学期长得更高高瘦瘦了，人也沉稳了不少。斯内普抬头看他一眼，伸手签完字就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马尔福路过隔间边上的时候，纠结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卡西娅打开门看见是他，眼睛一下就亮了，“马尔福你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完她从包里翻出一堆药剂装起来，还有刚刚收到的白月季，一起抱给他，笑得眉眼弯弯，“幸好你来了，要不我还得去休息室堵你。”

        马尔福抱着一盆花，觉得莫名其妙，“送我的？”

        “对呀，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送你散散心。”卡西娅说着敲敲一片叶子，狡黠地挑眉，“你听，会唱歌的。”

        这时，果真从花盆里轻轻传来一阵小调，像是乡间小曲，带着些欢快的味道。

        “好玩儿吧，我找了好久呢，就找到这么一种用活物做的音乐盒。”她又敲了下，让歌声停止。

        坐在后面的斯内普突然有点后悔，刚刚似乎不该拒绝，于是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马尔福被这一声咳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自己本来要说什么，“卡西娅，我们球队要选拔新球员，你要不要去看？”

        “魁地奇？还是不去了，”她让出了身后的操作台，露出满满一台面材料，“我还有好多事没弄完，”一摊手。

        斯内普又咳一声，马尔福赶紧告辞，抱着东西溜了，走之前还不忘把门关好。卡西娅也悄悄吐了吐舌头，缩回自己的试验台，继续跟独角兽血奋斗。

        “实验永远都做不完，不必一直呆在这里。”斯内普盯着自己坩埚里回旋的药汁，边搅拌边找话题，“年轻人多参加活动没坏处。”

        “可是我的心态很沧桑，饱经风霜，”卡西娅想到自己过几天要去见伏地魔，简直悲愤到想哭。

        斯内普不屑地嘲笑了一下，真正历经沧桑的人还没抱怨，倒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天天在这伤春悲秋装可怜。

        “而且我连扫帚都不会骑，”卡西娅继续嘟囔，飞行课只有一年级才需要上，她是中途插班进来的，根本没机会学。

        “不会骑扫帚？”斯内普终于舍得从魔药中抬头了，随后抓起一把浅绿色的药粉扔进坩埚里，看着开始沸腾了就把火调小，“你现在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上飞行课。”

        卡西娅的大可不必还没说出口，斯内普已经出了魔药室，回身看她，眼眉一挑，一副还不跟上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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