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师父回来了
“掌门师父和师叔这都下山月余了，还不回来，信也不传一封的，留我一人好生无聊。”蔡居诚摆弄着怀中的小猫，这是半月前他从山下捡来的。
捡来时脏兮兮的，小小的一只，他讨厌那群乌鸦，干脆就捡回来驱鸟，结果这猫懒得够可以，别说抓鸟了，连动都懒得动。
“你说你，身为一只猫还不上进。你看我的师弟们，资质是差了些可人家还知道努力，你呢，丢不丢猫的脸。”
被指责的猫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它仰卧在蔡居诚大腿上两只前爪去够他垂在胸前的发丝。
“你怎么不说话，就我一人说多没意思？”蔡居诚把猫举到眼前，与它对视着，似乎是被看的不耐烦了，它才勉为其难的喵了两声，惹得蔡居诚大笑，“果然，长得丑还叫的难听。”
“蔡师兄，蔡师兄。”又是之前搬救兵的小师弟，他挎着个小篮子风风火火跑了过来。
“陈越，你老往我这儿跑什么。”自从上次蔡居诚赶走了那伙人，陈越便跟个小尾巴似的，见天跟在蔡居诚身边。
“我跟王师兄去后山的潭里钓了好多鱼，吃不完，想着师兄养了猫便给您送来。”说着便把小篮子递了过来。
蔡居诚接过来一看，十几条鱼正在活蹦乱跳，“看来收获不小，你但是有心了。”
他拿出一条鱼直接扔给了小猫，其他的便顺手倒入了庭院的水缸中。
“其他师兄缸里都养着荷花，就蔡师兄养鱼。”陈越吐槽道。
蔡居诚拍打了一下衣袍上的灰，没有继续回台阶上坐着，而是站在那看着猫吃鱼:“我没那闲情逸致，我也不是惜花的人，荷花再怎么后来在我眼里还比不上个烧火棍，至少棍子还能打打人，花有何用。”
“朴师叔说过，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是花中君子。掌门师父也种着莲花呢。”
蔡居诚用脚尖把正在吃鱼的猫翻了个滚，“我师父是人中君子，可他养花是因为你师兄我想吃莲子，你可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掌门师父最宠你。”陈越都替他害臊，多大的人了，就知道师父师父的。
“你小子，莫不是嫉妒。”
“就算我嫉妒又怎样，掌门师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不像师兄，是掌门师父掌心里，心尖上的人物。”陈越倒是说出了真心话。
“你这话，酸味重了点，但我倒爱听。”
“爱听吧，话本上学来的。公子对小姐都说这句，你是我掌上珠心尖肉。”
“小子，找打！”没成想被这小兔崽子给耍了一番。
蔡居诚追打着便绕到了金殿前，“敢耍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蔡居诚一把便揪住了他的衣领，陈越笑着求饶，“别别别，师兄。我错了。”
“喊啊，今天你就是喊破天也没人救你。”
蔡居诚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戏谑，“谁说没人救的。”
“师父！”
蔡居诚松了手，没有丝毫犹豫的跳到萧疏寒身上，两手环住他的脖子，双腿紧扣在他的腰上。
萧疏寒还往上托了托他。一旁的朴道生笑骂道，“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人了，成何体统，还以为自己是三岁孩子呢。若不是你师父潜心修道，这老腰早晚被你压断了。”
这话听在旁人耳朵里就略显诡异略，蔡居诚倒是没察觉，“师叔莫不是吃味了。师父没抱过你吧。”
“哼!你以为谁都和你小子一样厚脸皮。”
蔡居诚一心和师叔斗嘴，忘了自己还被抱着，抱人的嘴角微扬，倒是压不住的好心情。
萧疏寒与朴道生回来了，武当山里热闹了好一会儿。郑居和好不容易才把那凑热闹的小师弟们给打发走了。
“居诚，看来我与你师父不在的这些日子变了不少啊。”蔡居诚向来于那些师兄弟们不亲近，如今看他与师弟打闹朴道生还有些难以置信。
“若不是那小子整日缠着我，我才懒得搭理他。”蔡居诚歪坐在椅子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师弟真是稳重了不少，前些日子有人来我武当撒野，都让师弟给堵了回去。”
“是堵了回去，不是打了回去？”萧疏寒这话是向郑居和问的，眼神却飘向自家二弟子。
果然还不等郑居和开口，蔡居诚就为自己说话了，“师父，我也不是那满脑子打打杀杀的人，师父不在我怎敢给师父添麻烦。倒是师父一走月余，回来就训诫我。”
“哪里训诫，问你两句都不行了。”萧疏寒中指微曲在他额间弹了一下。
蔡居诚揉着额头抱怨道，“师叔，你看看。这都多久不见了，还是这副清冷样子，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笑不笑的不重要，朴道生觉得蔡居诚再拽着他的衣袖不撒手，师兄就要冻死人了。可他还不得不做个和事佬。
“你小子可是没良心，你师父在外可是日夜牵挂着你。”是牵挂没错，可牵挂的是他有没有好好练功，会不会把这武当山给拆了。
蔡居诚一听这话，心里格外满足，“那是自然，师父最疼我了。”
“你说这话也不嫌害臊。”朴道生只觉蔡居诚是个小孩心性，怎么能当着他师兄的面说他们师父更宠谁呢。好在郑居和神色无异。
“师父，弟子该去检查师弟们课业。”到了时辰郑居和便离开了金殿。
郑居和一走蔡居诚举止更为放肆的，直接将脚踩在了椅子上。
“在掌门面前不知道要注意言行举止吗，你这像什么样子。”
“哎，大道随心。我现在修的是随心之道，行为举止自当随心。若我是这掌门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要拘束自己！”
这话惹的萧疏寒轻笑一声，“看来我是该退位让贤了。”
“我看这小子要上天。”朴道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呛居诚的机会。
“师叔这话算是说对了，修道不就是为了得道升仙，我上天是早晚的事。”
“蔡居诚!”
完了，师父通常连名带姓的叫他就是要罚他了，蔡居诚立马站的笔直，听候发落。
正当萧疏寒想开口时传来了两声猫叫，一只小白猫就踏着步子进了这金殿。那副神气样子，与蔡居诚一般无二。
小猫在蔡居诚脚边蹭了蹭，又想去蹭萧疏寒，萧疏寒退后一步。小猫见蹭不到人，有些生气的亮了亮爪子，萧疏寒一把抓住它的后颈肉，“岁数不大，脾气不小，倒是随了主人。”
说着就扔到了蔡居诚怀里。
猫：“喵喵喵？？？”
“怎么这是你给自己捡的师弟？师兄，武当建派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收了个猫徒弟。有趣的很。”朴道生故意去调侃蔡居诚。
“什么时候喜欢猫了。”萧疏寒刚才也只是吓唬吓唬他，没想着罚他，刚好被叉开，也就不提了。
“看它可怜，捡回来的。师父若是不喜，我下山找个好人家送出去便是。”
“既然来了，表示与你有缘，留着吧。”
蔡居诚又开始放飞自我了，“我也觉得有缘，你看它一身白毛和师父多像，尤其是发怒的时候最像，毛都炸了。”
“孽徒，为师何时炸过毛！”说完才觉得不太对。
“现在不就是。”蔡居诚抱着喵跑的飞快。
“这顽劣让师弟见笑了。”
“居诚这孩子心思重，平时也不与人交往，也就在你面前有个孩子样。”朴道生知道武当有诸多弟子不喜蔡居诚，无非是嫉妒他天赋高，这孩子也天生性子直，平日里自己难免对他多上了点心。
“还是太莽撞了，我日后可怎么将这掌门之位传给他。”
“这日后还远着呢，掌门师兄不必太过操劳了。”
“早晚的事，新圣上戾气重，对我武当有诸多不满。若是居诚接手了武当，依他的行事风格，恐怕就该成了那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这月余滞留京中，萧疏寒已是看清楚了某些事。
“掌门师兄日后多加提点便是了，更何况这掌门之位也不是非传给居诚不可。”朴道生只能如此宽慰。
“若非我门内弟子过于平庸，我是万万不想让居诚也淌入这浑水的。”萧疏寒眼中忧虑更甚。
“师兄，如今这世道谁又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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