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高手故人
沙老头前带路,他们几人健步如飞,火速赶往土族祭坛。
没想到土君的宫殿掩于地下,祭坛圣地反倒建在朗朗乾坤下。此刻的夜空众星拱月,银光倾泻。祭坛里火药爆炸掀起的灰尘还没散尽,似雾似沙,让人瞧不见真容,只看得清眼前方寸之地。
他们寻着动静来到祭坛角落,只见满地狼藉,土君手捂胸口,颓然歪坐在地。另一边,漠王及其麾下亲兵十余人,俱是身穿夜行衣,手握利刃。那些亲兵四仰八叉倒了一地,已经不省人事,唯有漠王本人尚且清醒。他靠在一边,嘴角染血,紧紧盯着土君,神情里尽是恨意。
看起来这盘棋走到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一见他们赶来,土君如有神助,立刻探起身言道:“我来祭坛查看,正撞见他们在这里图谋不轨。”
沙老俯下身查看土君伤势,木离冷眼旁观,漠然道:“究竟是什么不轨图谋,劳动土君亲临?”
土君僵了一瞬,随即说道:“祭坛里藏有我族圣物,想来他本欲暗中取走,没料到被我撞破,这才引燃了火药。不知此处还有没有尚未排查出的火药?”
木离点了点头,道:“哦,那可真是太巧了。”他侧目而视,似笑非笑,那份神情和语气......根本毫无诚意。
沙老查看完毕,抬起头说道:“伤得不轻。保险起见,我们再把这里排查一遍。溪儿,那边有水。”
长溪早就看这些灰蒙蒙的东西碍眼了,得沙老发话,她便以水为引,凭空降了一阵雨下来。雨势不大,雨丝密集,恰到好处地把那些徘徊不肯散去的灰尘压下来。
地面微湿,空气清新了许多,视线终于不再受阻,长溪及时收了雨,几个人往祭坛深处分散搜索。
此刻月升中天,祭坛全貌显现在皎皎月光下,一览无遗。此处外方内圆,沿着外层置有一圈烛台,灯火通明。圆坛设于几级台阶之上,正中安放祭台阵法。除了显得格外气派以外,与寻常祭坛并无迥异。
长溪有些心不在焉,暗自揣测漠王方才匆匆出门,是否正是为了来祭坛盗宝?如果是这样,如今事情败露,那松青还能沉得住气、继续躲在暗中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弦紧绷,隐约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一抬头便瞧见了木离。
木离没在低头搜寻,反而紧紧凝视着她这边。
她心知不妙,惊觉背后突现一股杀气,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她袭来!
祭坛里果然还有其他人!
瞬息之间,她能察觉到背后那团杀气似曾相识。
能在他们眼皮底下隐藏至今,对方无疑是个高手。以她的身手,恐怕来不及转身抵挡。于是她不图反击,甚至没有移动半步,直接侧身躺倒。
......没错,这是她自创的倒地神功。
不管身后是何方神圣,她只顾以最快的速度躺倒,堪堪避过那一击。与此同时,两道灵力凛然已至,与那团杀气正面硬刚,登时爆出一团炫目白光。
白光散去,长溪眯起眼睛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那团杀气的主人又隐没了形迹。畏首畏尾,果然上不得台面。即便如此,她也多半猜出来人是谁了。
再看另一侧,方才和那团杀气对峙的两道灵力,正是来自木离和沙老。他们二人同时出手,那个工于心计、擅长偷鸡摸狗的“故人”,想必只有挨打的份儿了。长溪心中不禁拍手称庆,可算是替她出了一口恶气!
谁知还没庆幸多久,她骇然发现木离和沙老身后,竟似又有一个身影凭空出现!
那个身影她从未见过,绝不是松青。大惊失色之下,她来不及思考,全力一击已经下意识打了过去。
那道身影旋即消失,闪避竟是轻轻松松,来无影去无踪。
木离更是心惊,神秘人物已至身后,他竟才迟迟察觉。方才第一个露面偷袭长溪的已经昭然若揭,不值一提。可出现在他和沙老身后的第二个,他却不得不刮目相看。
高手暗藏,祭坛周围危机四伏,他赶紧对长溪叫道:“快过来。”
长溪本就没来得及起身,趁此躺地之势,继续施展她自创的第二神功:原地打滚,转瞬之间便已滚到他脚边,然后跃身而起,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也不知她曾经做过多少次......
雷少也是异常警惕,赶紧凑过来。几个人不敢离得太远,俱都肃目以待。
木离正色道:“此人来去无踪,身法绝不在松青之下,是个绝顶高手。”
话一出口,众人同时意识到,松青那个帮手,不仅仅是帮他化形潜入那么简单,他本人也亲自到了土族。只不过他们被漠王和松青吸引了注意力,一时尚未查到他。
沙老忽然深吸一口气,疾声道:“是少君府上那个。”
这时空荡荡的上空霍然响起一阵大笑,那笑声铿锵浑厚,似乎混合了岁月沉淀的痕迹:“哈哈哈哈,说得不错。”
沙老乍听之下,受惊不小,立刻全神戒备,脱口道:“火君!”
那声音继续笑道:“亏你还记得本君。”
二十年前焚火大战,火君明明已经殒身,也未曾留下少君。可此时此刻这个声音,沙老听得真真切切,分明就是二十年前那个声音。怎么会......
方寸之间,沙老恍然大悟:“你竟真的复活了!”
一个身影倏地出现在圆坛台阶之上,浓眉凤目,暗红长袍,端的是威风凛凛、雄霸一方。
松青捂着胸口,神情很是懊恼,立在他身后。刚才他与木离和沙老虽只短短一击,可想而知,那两人对他出手,丝毫不会留余地。
火君复活之说,犹如平地惊雷,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若是换个人这么说,长溪定然怀疑那人患了失心疯。可这话偏偏从她那庄重自持、不苟言笑的父亲口中说出,她心知绝非戏言。面前这个,只能是二十年前如假包换的火君本君了。
沙老震惊过后,已然恢复冷静,他沉着声音问道:“久未见火君,不知大驾光临,所为何来?”
火君霸气侧漏的脸上挂起一抹微笑,言道:“不过来取一物。”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大漠是他本家,出入畅通无阻。东西是他囊中之物,取走也是顺理成章。
漠王为君位,他则为物。初到大漠时木离所言的两种目的,竟都猜中了。
沙老不惊反笑道:“帝冥石,顾名思义,非土族王室血脉不得召。”
看来祭坛里保存的,正是土族圣物帝冥石。如今漠王和土君斗得两败俱伤,已是强弩之末,即使自甘堕落、愿意替他召唤帝冥石,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火君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担心或者惊讶之色,依旧笑意盈盈地道:“本君自然清楚。”
他看起来胸有成竹,似乎早有万全之策。
沙老蓦然僵住,眼中异色陡生,投向另一侧。
祭坛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人,竟是已尘少君。
他目光垂得极低,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土君,那种眼神复杂已极,悲哀与落寞,不甘与失望,尽都交织在他原本清澈纯真的星眸之中。
他收回目光,低着头一言不发,拾级走上祭台,双手轻轻抬起,掌心相对,双掌之间顿时涌起一团色如清茶的灵力。
灵力盘旋流动之间,一枚菱形石应召而出,棱角分明,通身流动着赭褐色泽的灵光,光蕴深润醇厚,粲然如一颗绝世宝石。还是好大的一颗!
其光泽之下隐隐透着几分暗红,仿佛浸过血。
传闻既说君后无子,少君是他们夫妇收养的。可如今,所谓的“养子”既然成功召唤出帝冥石,其身份不言而喻,必是王室血脉无疑。
既然如此,长溪难以免俗地猜测:莫非已尘少君是土君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由于王后无子,才敢抱回来养在身边?所以才遮遮掩掩,不欲人知?
长溪顿时觉得头大。传闻八卦惯来捕风捉影,以讹传讹,果然不能轻信。这一家子都是什么奇葩人物啊!明面上扮演着相亲相爱、与世无争的恭弟孝子,暗地里却都怀恨在心、引狼入室,引来的还是两头穷凶极恶的群狼之王!
漠王暗中勾结的只有松青,并不知晓其他阴谋。见到火君和已尘露面时,他已是大惊失色。亲眼目睹已尘召出帝冥石,那一刹那更是触目惊心,骇入肺腑。已尘居然身负土族王室血脉,这一点他始料未及,难以置信地看向土君。土君倒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一言不发,密切关注着祭坛动向。
火君满意地笑道:“做得好。把它交给我,我就全都告诉你。”
众人听得分明,他们这是已经达成了交易,以帝冥石换取信息。祭坛里的几颗心俱都高高悬起,紧紧注视着少君的一举一动。
交出即得真相,这是已尘少君一直以来的执念。此时他手握帝冥石,距离真相仅只一步之遥。
可想起方才沙老提到的王室血脉,他第一次犹豫了。
既是王室血脉,如若把帝冥石交给火君,无异于背叛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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