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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十年解秘


长溪顿时卡住了,原因自然是不能说的。若是对雷少,她可以胡诌乱扯,说自己技高一筹。可面对木离,她却不敢扯这个谎。

        长溪正苦恼于不知如何回答,孰料脚下忽然一空,原本踩着的地面沉了下去,豁然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好在木离机敏,及时拉起她和雷少闪到一边。然后他身形未停,一跃而起,和一个突然杀出来的身影展开激斗。

        来人正是那个神秘道长。原来他早已察觉,竟是将计就计,不动声色地引他们触发机关。果然是好深的心计!

        雷少积极踊跃要上去帮忙,围殴那个敢用机关算计他的臭道士。却蓦地被人一把拽回来,他扭头一看,只见长溪屏气凝神,脸上毫无玩笑之意,写满了忌惮。

        长溪当然不是作壁上观不想帮忙,对手是谁她心知肚明,这里只有木离能对付他,她和雷少贸然出手,恐怕只会越帮越忙。

        电光石火间,木离已与神秘道长对拆了十几招,两人身法快到几乎目不能视,小小的房间里灵光眩目,暴击乱飞。虽然看得不甚分明,但他们出手章法、灵力气息隐约可见同宗同源之象。

        忽然打斗声音戛然而止,两道身影分立对峙,木离面色骤然冷下来,厉声道:“松青,果真是你!”

        此话既然从木离口中说出,自然毋庸置疑。神秘道长原来就是臭名远扬、逃匿多年的松青。动手之前他的化形之术未被木离看穿,由此可见,松青背后定然还隐藏着另一高手。

        此人修为深不可测,行事神龙见首不见尾,想必他才是这次大漠诡事的元凶首恶。

        精心伪装的身份被人识破,松青面色虽惊,心计却转得极快。

        他自然也认出了木离。方才瞬息之间仓促过招,他无法判断木离如今实力几何。而且对方有三个人,如漠王所说个个都是高手。他见势不妙,不能久留,马上施迷雾遁走。

        为防他调虎离山,木离并没有紧追过去。

        松青人虽远遁,大笑之声仍在原地激荡:“木离,你居然还活着,别高兴得太早......”

        那声音本就震耳欲聋,内容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闻声赶来的王府侍卫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场石化。

        二十年前焚火大战,木族木离大名,不少人都有耳闻。雷少如遭晴天霹雳,眼睛睁得浑圆,不停拽长溪的袖子,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听见了吗?他喊林兄,木离。木离啊,那可是当年的木族少主诶!现在该是族长了吧!”

        长溪没心情和他插科打诨,不耐烦地扯回自己的袖子。雷少顿时大受打击:“你早知道,还不告诉我,真不够朋友!”

        话音刚落,他莫名感到这一幕似曾相识,初到蓬莱那时水族少主好像也上演过类似场景。雷少更加无言以对,这两个人分明早就心照不宣,谁都没告诉他自己或对方的真实身份,只把他一个人蒙在鼓里忙前顾后,被人耍得团团转。

        回想起当初长溪那句耐人寻味的“花非花雾非雾”,雷少终于切切实实体会到个中滋味。如今可好,一个水族少主,一个木君,他哪头都得罪不起,跟在一边愤愤不平,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飘。

        长溪没心情怼他,松青公然叫破木离身份,她拿不准木离之前为何不欲人知,惶惶不安地看着他,问道:“他当众这么叫你,你没关系吗?”

        木离立在原地,没有回头,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波澜:“我又不是见不得光,怕什么。”

        雷少已经极为顽强地修复了被震得稀碎的世界观,他有一惊天发现,喜出望外地道:“诶,水族少主是我朋友,木族族长也是我朋友,本少真是太厉害了!”

        长溪无声翻起白眼,雷少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点她可真是刻骨铭心,永志不忘。

        木离此刻也没心情玩笑,倒不是因为被叫破身份。方才匆匆一瞥,他居然在松青身上看见了水龙珠!

        想来水龙珠被松青奉若瑰宝,从不轻易示人,是他自己化的形,所以长溪才认出了他。由此可见,他与背后那个神秘高手之间定有隔阂,并非铁板一块、信任无间。

        水龙珠本是一对,木离在长溪手上只见到了一颗,还被黑袍人强行夺走了。松青的身法他一目了然,绝无可能是黑袍人。那么松青手里的,极有可能就是,长溪之前草草提过的,弄丢的那颗。

        二十年前焚火大战之后弄丢,居然出现在松青手里。然后就是蓬莱十年。

        想起长溪在心居里极力掩饰之态,木离觉得当时一定有要事发生,非同小可。而这件事,长溪是绝不会主动告诉他的。

        回到王宫后,他思来想去,最终下定决心,叩响了沙老的房门。

        沙老已知前情,落落大方地把他请进房间。他本已猜出木离身份,并不如何惊讶,只是面对如今的木君,他不知从何说起,便耐心等着对方开口。

        木离犹豫许久,终于启齿道:“今日,我见到松青手里有一颗水龙珠,却不知为何?”

        沙老心下斟酌,不疾不徐地反问道:“你为何不去问溪儿?”

        闻言,木离黯然垂下目光,道:“她不会告诉我的。”

        沙老了然于心,又问道:“为什么你不认为,他是苍和山上抢走水龙珠的那个人?”

        木离轻笑一声,道:“沙老未免太看不起我,已经亲眼见识过扶苍塔底的黑袍人,岂会认错?松青还不够那个资格。”

        这话听着桀骜不驯,但沙老知晓面前这人的身份修为,此话从他口中说出,倒是名正言顺。沙老不再试探,缓缓道来:“溪儿不想让你知道是有原因的。当年木族被大火吞并那天,她无故昏迷,醒来之后吵着要去找你。但我们早已挖地三尺寻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也就没理会她。后来战事平息,我们一时松懈,让她一个人偷偷溜出去,跑到绿洲遍地寻找,结果遇到了重伤躲在那里的松青。”

        木离静静地听着,呼吸慢慢凝滞。

        察觉到他的反应,沙老叹了口气,继续讲述:“松青认出她身份,大概是想利用她疗伤,巧言哄骗她教他驾驭水龙珠。后来被我们找到,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掳走了溪儿。当时我们发动水土两族、上天入地去找,又有木族遗民相助,松青带着她东躲西藏逃了一年。后来大约是躲不下去了,他便想出个阴毒的法子,在溪儿身上种下松毒,趁机脱身。”

        听到松毒二字,木离眉心一凝,目光骤然变冷。

        沙老顿了顿,继续道:“人救回来以后,体内灵力已经被松青消磨的所剩无几。松毒发作起来异常刁钻,又极难除净,我们当时致力于寻找解毒之法,然后花费了整整十年时间,才勉强把松毒拔除干净,也就没有精力再去追踪松青的下落。如今他出现在这里,想来也是因果报应,该清算旧账了。”

        木离从头听到尾,始终一言未发,呼吸早已颤抖,十指紧握成拳,指节都泛了白。他眼眶隐隐发红,眸中似有水光闪过,目光里交织了憎恶,不忍,还有悔恨。

        沙老讲完前因,凝眸问道:“松青当年从木族叛出,与阁下渊源颇深,不知阁下的账,是怎么个算法?”

        木离缓缓抬起眼帘,盯着前方,射出的目光如冰似火,声音也一改往昔、冷厉如霜:“叛出者道不同,当杀之后快,报仇雪恨。然昔年对长溪施加种种,当千刀万剐,永不超生。”

        木离全身泛着浓厚的杀意,明明这股杀意不是冲他,沙老还是不由自主地寒从心底起,似乎面前这人身上正释放着来自阴幽地府的寒气,扩散凝霜,冻结了一切。

        从沙老的房间出来,木离怅然若失,独自站在走廊里发呆,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他才回过神。

        长溪已经换回水蓝长裙,正要去找木离,却看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往日里木离就算是站,也站得遗世独立,飘然若仙。此刻不知为何,形单影只,显得有些落寞,似乎已经踽踽独行了很久很久。

        长溪压下这股异乎寻常的感觉,若无其事地走到跟前,清声道:“正要找你去,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近距离端详,长溪才发现他一直微微垂首,空望着地面,眼眶泛红,情绪十分低落。长溪看得心头一突,那股异样之感越发强烈,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轻声唤道:“木离哥哥?”

        听到这声轻唤,木离飘忽的思绪逐渐回拢,他此时百感交集,不由自主地向前迈近了一步,轻轻握起她的手,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四目相对,心中情愫翻涌激荡,烛光摇曳,气氛正值微妙。

        此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震天之响,响彻整个王宫,如雷贯耳,却又隐隐透着一股沉闷。

        他们尚且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没及时抽离出来,不远处两扇门砰砰打开,沙老和雷少急步走出来。正要问话,看见这副暧昧场面,顿时舌头打了结,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咽回去了。

        片刻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朝对方走过去,好像完全没看见这两个人一样。

        雷少拾起话头问道:“沙老,那是什么动静,火药不是已经排查完了吗?”

        沙老沉声道:“诺大的宫殿,难免有所疏漏。”

        说话间,长溪和木离已经收起尴尬,自动参与进来:“您听得出是哪里吗?”

        雷少存心使坏,故作惊讶地道:“哟,你们也在啊?本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长溪狠狠剜了他一眼。此时又一声巨响,沙老神色骤变:“是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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