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他在下面吃饭呢。”伙计深深地低下头，努力缩小存在感。
一提到这个，顾青追感觉自己也有些饿。她站起来走到门外从二楼远远看下去，就见戈亚一个人一张桌子在上面狼吞虎咽，有一种饿死鬼投胎的错觉。
旁边的王老爷和李老板另坐一张桌子，慢条斯理地吃着点心。
正好饿了，顾青追下楼径直走到戈亚旁边伸手拿走一碟油糕塞进嘴里。
“还成。”她点点头，顺手将剩下来的递给林砚墨：“你这么大老远赶来还没吃东西吧？”
这油糕色泽乳白、表皮蓬松，一口下去又脆又软，用来填肚子还是不错的。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食物是怎么回事，明明这些糕点都可以做得挺好，偏偏正餐一塌糊涂。
经历了那些黑暗料理的冲刷，顾青追甚至觉得这些糕点可以称得上一句美味。
戈亚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喜欢的油糕被顾青追拿走，委委屈屈地伸长脖子看向林砚墨，祈祷对方不想吃这个。
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了效果，林砚墨试着拿了一块后冲着顾青追摇摇头。
“耶！”戈亚不管三七二十一，眼疾手快将那盘油糕拿回来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好吃。”
伙计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坐到戈亚的对角线处。
他也有些饿了，随便拖了个碟子也不管是什么就扔进自己嘴里。
“！”伙计瞪大眼睛，林砚墨迅速从王老爷那桌拿来一个空碗接住。
下一秒伙计就没忍住，全部吐了出来。
“唔…哇——”太狼狈了，伙计简直想哭出来。幸好林砚墨动作够快，不然他就得名扬春熙楼了。
“谢谢。”又漱完口后，伙计感激地将那碗污秽拿得远远的，恨不得时光倒流。
顾青追好奇地拿起伙计方才吃的东西，惊奇道：“这玩意有这么难吃？”
她捏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将糕点凑到鼻子前嗅了嗅：“这什么味道。”
顾青追马上将糕点放了回去，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玩意居然有一股子类似鱼腥草的味道，腥臭异常，也难怪伙计一下子便吐出来。
“你们吃过没？”她看着因为伙计闹的动静而投来目光的众人，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林砚墨摇摇头。
伙计面如菜色地坐在椅子上喝水，见顾青追看过来忙摇头。
戈亚不必说，他肯定没吃过。
王老爷和李老板瞧了瞧，也都表示没见过。
小二匆匆跑来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贵客，这是后厨今日新进来的货，说是弥国那边特产的果子做的，还没正式列入菜单不小心上错了，各位见谅、见谅。”
他不住的道歉，恨不得给在场几人跪下，生怕惹恼了几位老爷。
顾青追见旁人都没说话，那小二更加紧张，便大发慈悲地开口：“没事，你先给撤下去就罢了。”
小二如获新生，弯着腰迅速将两桌上的东西撤下去，过了一会又小跑着端来几盘新鲜菜色，说是赔偿。
顾青追拉着林砚墨坐下，尝试着又挑了几盘看起来正常的小吃和糕点。
戈亚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还不忘跟顾青追推荐：“这个好吃。”
他从面前拿了一碟白色的不知名糕点递给顾青追：“甜的。”
将信将疑地接过碟子，顾青追试着咬了一口：“确实不错。”
她将试过的都推给林砚墨，自己也吃了个半饱。
李老板不知何时走到顾青追身边，用扇子悄悄敲了一下。
顾青追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被对方示意上楼。
“我先去楼上，你吃饱了再来。”顾青追匆匆对林砚墨说道，担心对方不乐意吃还特意又拿了两碟白糕放在他面前。
李老板一直在楼梯口处等着她，见顾青追快步走来调笑道：“怎么，离开这么一会子都不放心？”
他若有所思地看下去，真好瞧见林砚墨紧紧盯着顾青追的目光，不由得笑出了声。
顾青追浑然不知，还在困惑李老爷为什么这么说：“什么离开一会子？”
得，看起来又是一个不开窍的。
李老爷挑眉，也不点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方才与琉璃在聊些什么。”
“当然，若是你介意也可以不说。”他善解人意地开口。
这倒是真的有些难说，顾青追组织了一下措辞，才道：“也没什么…就是她误会了我与林砚墨的一些关系。”
琉璃夫人应该是与林砚墨认识，但林砚墨既然已经失忆，一些举措便不能再用原来的认知看待，说琉璃夫人误会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李老板这下才是真的有些不可思议，但他没再开口，反而自己合上扇子不知在想什么。
二楼的房间还是很方才离开时一样，琉璃夫人一个人坐在案前煮茶。见李老板和顾青追两人单独上来，莫名又有些火气。
“两位，不在下面好好热闹跑这来干什么。”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也没有让两人坐下的意思。
李老板就见不得她这副样子，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夹枪带棒的，这房间还是我与王老爷一起订的呢。”
琉璃夫人闻言将手上的茶盏重重一放：“我说话夹枪带棒，那你别同我说。”
李老爷见她真的生气瞬间软下来：“哎，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嘛。”
见琉璃夫人似乎真的不想理他，李老板有些慌张，从怀里掏出一个模样精巧的玉镯递给她：“喏，送给你的。”
那玉镯看起来雕工精湛，用料也绝非凡品。反正顾青追这么看上去，只觉得比起她在原本世界里见过的一些大师们的作品也不成多让。
琉璃夫人斜着眼睛看了两眼，勉强收下：“还算你有良心。”
她不客气地将镯子戴上，有些娇羞地刮了李老板一眼，轻咳两声：“那就画吧。”
李老板喜笑颜开，忙不迭请她坐到椅子上自己站到后面：“顾姑娘，请你为我们俩画张像。”
顾青追之前就疑惑李老板订的是双人像，但偏偏是一个人来的。现在亲眼目睹他与琉璃夫人的对话才算稍微明白过来。
估计之前琉璃夫人对她态度不好不只林砚墨的原因，跟李老爷也有关系。
两人站定之后顾青追为他们画像，不一会一张看起来暧昧又纯情的画像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老爷感慨一声：“早知如此，当初便该让姑娘也为我和家中小妾们一人画一张。”
他一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刚想说写什么转移话题，琉璃夫人便看过来冷哼一声：“你打量着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戳穿你们罢了。”
她虽然盛气凌人，对顾青追画像的态度却还不错，将画纸珍惜地捧在手上仔细看着：“画得还真不错。”
李老板喜笑颜开地包了一大包银子递给顾青追，还表示自己会多多替她宣传。看他那样子顾青追也只能感慨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这件事告一段落，剩下的时间几人都在商讨煤矿之事。
琉璃夫人对煤矿开采持怀疑态度：“先不说你那煤矿的质量如何，便说你们那些村民毫无经验自己开采就不能保证煤块的定价。”
李老板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一言不发。
倒是王老板兴致勃勃：“也不能这么说，大不了顾丫头带咱们去哪煤矿旁看看，话不能说的那么死嘛。”
琉璃夫人看了他一眼：“你自家那个煤矿被战事弄毁了就想着在这边捞一个，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一语道破，王老板也不含糊，直接嘿嘿一笑打着马虎眼。
那煤矿本来占王老爷一年盈利的项目中比较大的份额，贸然被战争毁了王老爷肯定肉疼，现在急于与手握煤矿的顾青追合作也是情理之中。
但琉璃夫人手上的生意与煤矿没什么牵扯，自然不慌。
顾青追点头：“诸位若是有空，可与我一起去村子里看看，那煤矿我观察过，起码这个数是有的。”
她伸出手比了个手势，王老爷倒吸一口凉气：“真能有这个数？”
这可比他原本那座煤矿还要大。
他不由得压低了声音：“怎么说？”
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惹得琉璃夫人又翻了个白眼，李老板赔笑着端起一碟茶点心送到她面前。
顾青追眼睛一转：“老爷若不信可随我一起去看看。”
她将煤矿的优缺点都说了出来，摆足诚意。
王老爷略微思索片刻，点点头：“也好，待我回去收拾一下跟你一起。”
李老板有些吃惊，连端着的盘子也放下来：“老兄你真要去？”
他以为王老爷只是凑个热闹顺便看看新鲜，没想到还真想与顾青追合作。
这么说来……
他想着自己手上几个因为战事而连连亏本的商队，也道：“那我也去悄悄。”
琉璃夫人本来对煤矿没兴趣，这次来赴约大半还是看在画像和王老爷的面子上。但瞧见李老板和王老爷都决定前去也不甘示弱。
“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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