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顾青追正想得兴起，从学生教室讲到升学制度。差点就要将原本世界的那套东西照搬到这边来。
好在还有村长和林老先生能拉住她。
“你这女娃娃脑袋里想的东西还挺多。”林老先生听得热血沸腾。
但他到底在山村这么多年，对这些计划中可行、不可行的地方多少都有些底。因此，他们俩人凑在一起越说越带劲，不一会便编好了一部粗糙的发展计划。
“看起来还不错。”顾青追拿着树枝在地上将想到的要点一一列举出来。
林老先生得意地点着头：“那是当然。”
这件事情解决了，钱的问题又得提上日程。
顾青追有些发愁。
虽说将军给了不少银两，但到底是入不敷出，若是想将山村真正发展起来光靠她一个人去挣钱肯定是不够。
思来想去，顾青追把主意打到了山上那个煤矿的身上。
这个世界倒是跟顾青追原本世界的古代制度差不太多，统治者并没有禁止民间开采矿产。
或者说根本禁止不了。
特别是这种边陲地段，甚至有富商开采金矿的事件发生。
趁着太阳还没落山，顾青追拽着林砚墨奔往山上。
许是下雨后出太阳的缘故，山上不少动物纷纷出来寻找食物，顾青追抬脚差点踩到一只拖着不知名果子的刺猬。想来林砚墨那窝兔子也是这么逮到的。
踩过的痕迹还没有消失，顾青追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条被林砚墨开出来的小道。
那日只顾着拿东西没有细看，这边的山丘看起来要比周围的清秀不少。
或许是老天爷的格外眷顾，虽然大水将不少树木连根拔起，带着水腥味和土腥味的淤泥污渍堆积到各个地方，但好歹是并未发生诸如泥石流类的更大灾难。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青追走到插入树枝做标记的地方，用锄头将周围的乱石仔细扒开。
被水冲开表层的煤矿露出了冰山一角，顾青追越挖越深：“你觉得这煤矿有多大？会不会只有表层这么一点点？”
她不懂这个，只觉得看起来很多。但顾青追从前看过别人赌石，很多看起来种水特别好的石头切开来才发现只有那么一点点。
林砚墨摇摇头：“很大。”
他一贯言简意赅，顾青追也习惯了这人只给结果不给解释的习惯。听到林砚墨肯定后，眼前仿佛出现了源源不断的银子。
谁不知道煤老板赚钱！
这样的话，山村的发展就能有一个长期的基础资金。
顾青追左看右看，突然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还是缺银子啊。”顾青追沮丧起来。
先不说别的，光是开采这煤矿就需要购置不知道多少器具。更别提开通商铺和去跟那些买卖富商打交道。
这一条条一件件都需要白花花的银子。
蹲在地上脚有些麻，顾青追站起来晃荡两下。
“只能明天去一趟镇上了。”她嘟囔着。
希望镇上有人需要画像吧。
眼见太阳逼近地平线，山林里逐渐传来几声野兽的咆哮，愈发浓厚的阴影让顾青追即使知道林砚墨身手不错也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拽住林砚墨的袖子：“我们还是快走吧。”
林砚墨将顾青追护在身旁，带着她一路有惊无险地回村。
一直到踏入院子的那一刻，顾青追才真正松口气。
夜晚的山林太危险了，她一路上甚至无数次觉得身后有东西在跟着。都不知道初穿来的时候她一个人是怎么有勇气穿过那片树林的。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顾青追被林砚墨晃醒。
“到时间了。”林砚墨的嗓音有点沙哑，身上还有早起锻炼后带上的些微露水。
顾青追伸头看了一眼天色，发现确实得起。
否则估计来不及往返。
迅速收拾好自己，顾青追静悄悄地出门。
岂料正巧撞上早起准备伙食的小娘子。
那小娘子看看顾青追又看看林砚墨，调笑道：“呦，姑娘这是？”
即使顾青追再迟钝也看出她误会了自己跟林砚墨的关系，忙道：“没有的事！我跟他要去一趟县城，你今天不必做我们的饭。”
一听顾青追要去县城，小娘子收起脸上的笑容：“县城？那可远呢。”她从篮子里掏出两个蒸熟了的玉米，“带上这个路上垫垫肚子。”
待顾青追接过后，她才又开口：“姑娘一路上小心，那刘自行还不知道在镇上混得多风生水起呢。他八成记恨上你了，你们这次万事小心。”
她不说顾青追也有所准备，不过这次主要是寻找富商合作，顺带着看看能不能画像赚钱，应该不至于跟与县太爷混到一起的刘自行撞上。
谢过小娘子的好心，顾青追和林砚墨匆匆赶往县城。
不知道林砚墨这人从前究竟是干什么的，仅仅几日的晨练就把周围的山势了解得七七八八，走起山路来甚至比顾青追这个拥有原主记忆的半个土著还要得心应手。
在一些岔道上，林砚墨都能选择更轻松快速的小道，若不是赶时间顾青追甚至都想调笑他是不是这两天把整个山头都摸了个遍。
气喘吁吁地捂着肚子，顾青追哑声拉了林砚墨一把：“等、等等，我、我真的走不动了。”
她一年的运动量都没有今天多，一想到晚上还得再走一遍就两腿发软。
林砚墨扶着她慢慢走着：“不能马上坐下。”
他俩刚刚被一头饿极了的野猪盯上，多亏林砚墨反应快拉着顾青追在林子里将野猪绕晕后逃走，不然仅凭林砚墨手上一把小小的匕首，这头野猪够他们受的。
“去镇上的时候帮你买把刀吧？你用刀还是剑？”顾青追勉强喘了几口粗气，看着林砚墨手上的匕首有些担忧。
林砚墨晃动着手腕：“好。”
他这两天用匕首也确实不方便。
一路搀扶着顾青追，两人很快走到了县城。
因为地处边陲，即使只是一个县城的城墙也修得比较高大。巡逻的士兵个个带着严肃的神情，对每一个进城的人进行盘问检查。
顾青追和林砚墨对视一眼，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无奈。
好在两人还是安全地进入了县城。
这里的街道全是用青石板铺成，两旁都有深深地排水地沟，就连周围的房屋形式也全部都是一套的，看起来井然有序。
但只要顾青追一想到这里是那县太爷管辖，就有一股子说不出口的恶心感。
像是完美的糕点下掩盖着腐烂的虫子一样恶心。
街道上不少小贩正在吆喝，顾青追随便找了家卖字画的摊子凑近乎。
“姑娘看看这字画，都是从京城来的呢。”小贩看顾青追过来，堆笑着凑过来。
这些字画有些还比较便宜，顾青追装作挑拣的样子对小贩道：“京城？那可够远的。”
小贩也是在这里闷久了，好不容易有个愿意聊天的，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
“那可不，别看我们这镇子小，那些富商们可愿意在这来呢。”
“说起富商，您是不知道啊。那王家，啧啧。”小贩看起来很是咋舌，“这几天全城的画师都被要去了，还没一个能从里面完好无损地出来呢。”
顾青追耳朵一动：“画师？”
小贩看他们的装扮也知道八成不是来买东西的，索性今日没什么客人，小贩坐下来跟顾青追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王家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大富商，好像说是做什么…什么贸易来着，应该就是跟車国和弥国搞民间商铺的，把这两国的好东西啊带到咱们国家来。”
顾青追思索着看了林砚墨一眼：“那他找画师是为何？”
小贩道：“还不是那王老爷新纳了个貌美的小妾。”他看起来对那传闻中的小妾有些不满，“长得跟个妖精一样，还哄得王老爷天天找人帮她画像，不满意的就要喊打喊杀。”
“也不知道王老爷看上她哪了。”小贩抬头就见顾青追放下五个铜板，“哎？姑娘你的铜板。”
顾青追扔下铜板后匆匆道：“谢了！”拉着林砚墨就往那气派的王府处赶。
一走进果然看到王府的雕花红漆大门前站着满满一队人。
顾青追来得算完，站到队伍的末尾。
王府的下人们看起来颇为疲惫，只机械地讲着进府的注意事项，连队尾处多了两个人都没发现。
站在顾青追前面的是个看起来面善的青年，顾青追凑过去小声道：“你也是来画像的吗？”
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傲然道：“那是当然，据说若是画得那小妾满意了，王老爷赏黄金百量。”
他看起来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有信心，冲着顾青追道：“你这一个姑娘来凑什么热闹，赏金肯定是我的。”
没想到这人看着面善，说话口气倒不小。
顾青追耸耸肩，懒得与他争辩。
倒是林砚墨看了那趾高气扬的青年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青追怕他第一次到这种地方不适应，耳语道：“别怕，到时候你就跟在我身后。”
她看着林砚墨：“就说你是我的侍从什么的。”
前面的王府下人已经把门打开，画师们排着队一一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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