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情断
司徒铉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言道：“鸢儿，本王冷着你已是给你留言面了，你一再的无所顾忌，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动手，真要本王把你丢在冯府门口？”
冯鸢止住呼吸，扬起白净的小脸看着他，眼中含笑：“王爷此话何意？”
“两个多月前，四王兄甫一回颍都城，当夜就去偏僻的摘星楼见了一人。本王记得，从寒山寺回来后的那两天，你回了一趟娘家。日前，本王让跃风查过，那夜，平遥王却是在摘星楼住了一晚，清晨才离开。”
“此事与我何干？”
“你怀的孩子根本就是司徒镜的！”
冯鸢面无表情，镇定的看了看司徒铉，倏尔一笑，“王爷，两个月前的夜里，难道你没夜宿我屋里？”
司徒铉转过身去，“的确来过，喝了两杯酒就有醉意了。本王虽不是千杯不醉，但也不会被两杯酒难倒！”
“所以，你那夜没醉？”冯鸢面上闪过一丝不解。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用那手段，司徒铉许久没有要她侍夜，已是危机，又有晏娘挡道，怎不能动其他念头。
那夜，她故意差人叫他来吃菜，在酒中下了点药，将他迷昏后放倒在榻上，剥了衣服造成欢好过的痕迹。司徒铉没有子嗣，原本计划弄上一个孩子，也算圆满，谁知他醉酒后碰也没碰自己。冯鸢多少明了他的意思，是不想再看冯家和淑妃姐姐的脸面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计就计找了刚回京的平遥王。平遥王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断不会拿那事威胁她，更不敢追问缘由。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事，不料让司徒铉查得一干二净。
司徒铉抬腿要走：“我来，是让你明白，安分守己能免了很多不必要的灾难。”
冯鸢眼眸微垂，笑意一点一点消失，用那只染满血迹的手掌捧着自己的脸，叹道：“王爷，你就不念往日恩爱誓言，如此绝情？”
“情有开始的时候，也有断绝的时候。”他头也不回，行至门口。
只听得冯鸢哭喊了一句：“王爷，对晏娘，你也是如此吗？”
女人之于你就都是工具？冯鸢心里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好在司徒铉也没回答，已经跨出门槛了。
“王爷，你若是真的疼爱她，断不会把她放在风口浪尖。精明如你，怎会轻易受人蒙蔽？呵……”
冯鸢嘶吼着，知道司徒铉对她是心灰意冷了，连表面的功夫都不屑再做。昔日，自己风光进入敬安王府，连穆婷嫣也不放在眼中，虽也明白司徒铉是看在冯家和淑妃的面子上，但他温言蜜语的攻势，也不仅让她沉沦，甚至甘愿为他生死相随。
一朝梦醒，才知自己对他并非那么重要。
“早就该看明白了的事，怎么现在才懂……”
冯鸢的话，萦绕在司徒铉耳旁，久久不曾散去。不知怎么回答，也不敢回答。他怕，心里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一路慢走，脑袋里思索着旧事，许久才到垂青阁。跃风跟在后面，静默的像棵柳树。
垂青阁的灯火明亮，丫环们俱是守在门外，见司徒铉进来，跪伏一地，齐齐求饶：“请王爷开恩。”杜仲站在一旁，担忧的看了看一地的奴仆，不过是在垂青阁的外院做事的人，丫环也很少入内伺候。
司徒铉淡淡扫了眼，并没心思整治他们，招手让杜仲把人带下去了。奴仆们如释重负，面不露喜色，速速退出去了。
入了内室，阿辰和明月站在一旁伺候着，“奴婢见过王爷。”
“夫人怎么样了？”
“太医嘱咐，不能牵动伤口，需要躺在床上静养。但是夫人心神未宁，昏睡后就不愿醒来……”
“都下去吧。”
两女子听着王爷这冷淡的口气，不再多做停留，立马也出去了。
更深夜静，凉风袭来，烛影摇曳。
司徒铉静静地坐在床沿，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头有些许疼痛。多少是放在心头在意的人了，容不得别人觊觎。
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小脸，轻易地就把她的脸颊放在掌心，细细抚摸着，软到心坎了。原以为，她会多么厉害的在王府闹腾一阵，没想到这几个月来，她柔弱心善，不具威力，即便自己有心把阿辰送回她身边，她也没动过任何旁的心思。
有那么一刻，司徒铉只希望她简单的如一幅画，能让人一瞬看进眼里去。
修养的那几日里，王妃穆婷嫣曾亲自去看过晏晓雨一次。满院子的人战战兢兢的迎接，明月奉上解暑的梅子汤，小心的在一旁伺候。
穆婷嫣笑容恬淡，看着晏晓雨的伤势，不禁提及旧事：“妹妹好生养伤，身体好了才是本钱。王爷虽公事繁忙，但都抽空陪着妹妹，妹妹可不要因为冯侧妃的事过多上神。”
“谢娘娘关心。”
关于冯鸢的处境，晏晓雨问过明月了，说是被囚禁在画眉阁，时时有护卫看守，不能踏出画眉阁半步，跟之前垂青阁的情况相似。
但，在废柴屋发生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闪亮的小刀、血淋淋的皮肤、恐惧、无助……
那天，冯鸢命鬼医郎中取她胞宫，刀子却已划破肚皮，昏迷时阿辰正好赶来，同鬼医郎中动了手。不就，跃风就带人赶到废院，拿下了鬼医郎中，司徒铉得知是冯府私自养的门客，直接一刀解决了。
后小丫环端来汤药给晏晓雨吃，穆婷嫣闻到药味就皱眉，说了两句立马离开了。
这日下午，明月将药端了进来，风一吹，药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喝药了？”晏晓雨躺在床上，哀怨的盯着明月。
明月撇撇嘴，无奈的把药碗放在小桌上，扶晏晓雨起身靠着，才把汤药递给她。“夫人喝完了，奴婢拿糖给你吃。”
“好。”晏晓雨接受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喝完药，司徒铉同跃风就进了垂青阁。疾步跨入，见到人已经多了神采，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奴婢见过王爷。”明月起身行礼，拿着药碗退出房间。
晏晓雨平静的看着他，走路总是来去如风，也把屋外的热气带进来了。头上有些微细密的汗珠，她用手指擦了擦，被司徒铉握在掌心，递上一块男人的汗巾。
洁白整齐的汗巾一角绣了黄色牡丹花，花儿高贵的姿态让人欣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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