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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取胞宫


“我的帐子里被人放了郁金香的香袋,日日闻,夜夜闻。身怀有孕的女人是最忌那样东西的,谁知,那几不可闻的香味竟害了我孩儿的性命。”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栽赃到我头上来!”

        “是吗?你看仔细了,这个香袋可是你日日佩戴在身上的东西?”

        晏晓雨一眼就认出,跟自己的香袋一模一样,但就凭着那么一个小小的香袋,就能让孕妇胎儿不稳,绝对不可信。冯鸢是瞧出了她眼里的疑惑,倏然笑开,笑容里夹杂着恨意,蔓延至眼角。

        “这里面的郁金香花瓣中夹杂了夹竹桃的花,二者混在一起,毒性也可谓大。你到死都还在装傻,亏得王爷那么喜欢你的伶俐劲儿。”

        晏晓雨则是摇头否认:“绝对不是我。我连香袋里的花是郁金香都不知道。”

        冯鸢慢慢笑开,连一个字都没相信:“你常常在屋里看医书,连寻常人都不知道郁金香别名紫述香,你都知晓,难道还要狡辩个新花样出来?我也不管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横竖因着这个,我现在两头空,你就得死!”

        此时的冯鸢,虚弱中带着狠厉,手指轻轻敲着额头,那母乳便给她按摩起了头皮。

        晏晓雨也倏然笑开,“你去垂青阁里问问丫环,那香袋本就是别人送我的,我一直自己佩戴着,怎么有机会放你屋里害你?”

        “你不能翻墙进屋,你那会功夫的奴才可不是不会!话也说的多了,动手吧!”她丹凤眼微微眯上,招手唤了后面的男仆。男仆随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铺开后里面的细小精巧的刀具一一露出来。

        晏晓雨只觉得全身发抖,莫名的害怕,那闪亮的小刀子一点一点划进自己身体,血慢慢留出来,疼痛绵延,生不如死。原本就怕死,现在更怕了。

        男仆手腕灵巧,轻易地挑起一把小刀,在手中绕了两圈,才慢慢逼近晏晓雨的衣襟。他几下划拉,衣带散开,露出里面的轻薄纱衣,绯色肚兜若隐若现。

        “等等——只要你不伤我,要我做什么都行!”晏晓雨忽然开口,拼命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柄细小的尖刀。

        “晚了。我冯鸢要做的事向来不容别人勒迫,之前是忍得太多了,到头来什么也没落着。”她招招手,要男仆快些动手。“他可是有名的鬼手郎中,就算把人五脏六腑掏空了,也能让人睁着眼看着自己断不了那口气。”

        “娘娘,在下要开始了,您若看了不适,可先回避。”男仆留着一点胡子,说起话来平稳不惊。

        晏晓雨早吓得魂不守舍,只想尿裤子了,感情他们真不是玩玩,而是真的!

        “救命——”她大喊着,声音才落下,那乳母就上前扇了一巴掌。

        “喊也没用!这个废弃屋子从来没人看管,府里的人早就搜过了,也没谁进来看看,你就省省吧!”乳母遂扶着冯鸢去了门口,头也不回的招呼男仆开始。

        男仆手里的到从她身前慢慢下移,直到在小腹前停下。冰凉的器具令周遭寒意四起,炎热酷暑的天,晏晓雨只觉得像下起了小雨。

        “不要……求你不要……”若是真的花开肚皮取出子宫,那样的后果真是不敢想!

        “别……别动手……你放了我,不然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男仆并没有因她的话有任何反应,只是比划着手里的刀,突然,刀尖刺破肚皮,痛感卷席脑海,晏晓雨浑身血液凝滞,压着牙齿狠狠的扭动身体。刀子一点一点刺进来,她全身发软,忍不住无边的恐惧袭来,眼一闭混过去了。

        画眉阁。

        “他凭什么要处处护着那个女人?凭什么?我如今怎变得跟泼妇一样……”冯鸢狠狠甩下手中的玉如意,落在地上,碎成几节,细碎的玉片散落各处。

        “娘娘?”乳母担忧的看着她,没敢靠近。“那可是王爷第一回送你的……”

        “有何可惜的?”她嗤笑,失落的颓坐在地上,有细碎的玉屑扎进她的手心,也不觉得疼。

        心底的疼,才是无法治疗的伤。

        她一袭胭脂红的烟罗裙,珠钗歪倒,鬓发垂落肩头,红颜玉碎,几丝神伤。

        “是我失去了孩子,而不是我咄咄逼人!我爹爹是当朝御史,难道还弄不过那个小贱人……”她悠悠开口。“郎中怎样了?”那鬼医郎中是冯府派来的人,如今落到司徒铉手里,怕是难逃一死。

        乳母摇摇头,冯鸢是知道结果了。

        “那贱人呢?”

        乳母面色难看,忧虑的看了看冯鸢,想把她从地上扶起,“娘娘,你刚小产,身子骨还弱着呢,赶紧起来吧!”

        “王爷回回都要护着她!”她推开了乳母,哽咽出声,“不管她真的做错了还是被冤枉的,都能让王爷骄纵着捧在怀里。偏偏她只是个低贱的妓女,她只配给下等奴才使唤!我冯家御前恩宠,风光无限,王爷如今也不肯照看着了?他就不怕……可笑……”

        “娘娘?”乳母担忧的再去扶她,仍被她推开了。“你们都出去!都出去!”冯鸢的脸上有几个泪珠,因为笑着,泪珠迟迟未落下。

        “出去!”

        她再次吼道,下人们才全部退下,守在院子里。

        此时也是夜深,王府里却灯火通明,但出了垂青阁人进人出的动静儿,哪个屋子也没有丁点声响。

        冯鸢在地上做得久了,双脚也渐渐冰凉,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坐在黄梨花木的梳妆台前。偌大的一面铜镜映出一个白肌如玉的女子面容,她失神落魄,却极其美艳。

        突然,铜镜里多了一个人的身影,高出她一个头,正冷眼睥睨着她。

        “王爷?”她就像在做梦一样,痴痴的看着铜镜里的人问。

        镜里的男人不动也不说话,连表情都没变,只是迥异幽深的双眸紧紧锁住她的身影。

        “王爷?你终于肯看我了?”她把手伸出去抚摸着铜镜,却见铜镜里的男人双唇微动,抿在一起向上扬起。

        冯鸢蓦然回身,眉头微蹙,被他一掌打到了地上。他本是孔武有力的男子,一只手都能对付了女人,此刻,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冯鸢眼中含泪,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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