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怎么这么饿
回程途中。
驳马背上的学徒们吵闹的不像话,队伍头里的陆承山懒得理会他们,闭上眼随着坐骑的韵律一起摇摆,姿态逍遥的很。
“师哥——”
陆承山半眯着眼打量来人,哦,是最早出山的那个小子。
“说。”
辰亚双手捧着一枚金黄色的试炼牌递过去,谄媚着说道:“师哥,麻烦您件事。”
陆承山皱眉,侧脸瞅瞅身后,又在回扭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瞥了一眼金灿灿的令牌。
嗯,这玩意在御兽堂能换不少好东西呐。妈的,这小子倒是有个求人的样儿,可说他上道吧他又不上道,众目睽睽之下,老子怎么好意思接手。
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可看着有肉吃不得,陆承山口气变得不善。
“有话说,有屁放!东西收起来,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辰亚讪讪的缩回手,想了想便明白自己又干了蠢事。
“师哥,千万别生气!”看陆承山瞪眼,辰亚立马压低嗓音,“师哥,我是真有心孝敬您!等回去了……”
陆承山看出他的确是有事相求,特别是在听到最后一句时便缓和了脸色,但却阻止他继续声张。
“说吧,听着呢。”
“诶、诶,是这么回事,师哥,我想着收了护送我的那名奴隶,您看这事能安排吗?”
陆承山思忖片刻,也不问缘由,点头说道:“好办。”
“得嘞,那我先谢过师哥啦,事成后必有重谢。”
看陆承山不耐烦的摆手,辰亚拉了缰绳退后几步。
这几天,他一直偷偷观察长修鱼,发现对方根本不想理会自己。
后来缓过神再一想,除了叫楚云川的,在场的奴隶都处理掉了,没人瞧见他背后下黑手。而且长修鱼当时处于静忘状态,也不可能知晓是谁伤他,更何况他根本毫发无损,说叫人捅过也得有人信啊。那小子又没取得试炼牌,百分百会被刷掉,以后能不能见面还两说呢。
那么,剩下的威胁就只有叫楚云川的奴隶了。看师哥的态度,事情应该不难办。等把人攥到手里,不管他看见过啥,找机会处理掉就完事了。
困扰自己的问题有了解决之道,辰亚哼开了小曲,可听到后面人的对话,心情立马不美丽了。
“长修鱼,你看,拓脉丹诶!”
“嗯。”
“唉!可惜啊,比起这玩意,我更想要块金牌!银的也行。修鱼,你得了几块?要不我拿拓脉丹换。”
“嗯。”
“真的,那说好了啊。”
“嗯。”
“不如现在换吧。给!”
“嗯。”
“嗯?咋个意思?换不换啊?”
“嗯。”
“……”啊!啊!啊!那你倒是拿出来呀!
“哈哈哈——”
但凡是和长修鱼接触过的,都发现一个问题,这小子的脾气比进山时更臭、更古怪了!以前是木讷寡言,你瞅瞅现在,学会耍人了!
讨个没趣,还叫人看了笑话。渐渐地,便没人理会长修鱼了。
辰亚没笑,相反,还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听听!你听听!
其余组的学徒不但取得了信物牌,还在禁地里收获不少扩展脉桥的药物。
哪像他,受的惊吓不少,还差点丢了命。选的禁地麻烦频出,还没油水,九死一生就得到几块试炼牌,怎么想都觉得亏了。
哦,对了,回头还得给陆承山谢礼,妈的,亏大了!
哼!等把该死的奴隶弄到手,一定不能轻易就叫他断气喽!
楚云川埋头赶路,蓦然间,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一抬头,就看到辰亚正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
自己好像没得罪这小子吧,瞅这架势,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刻意忽略掉辰亚的视线,楚云川专注于脚下,因为路途变得平坦,队伍明显加速了。
太阳升到至高点时,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抵达庄园。
眼下的时节虽然凉爽,但架不住不停歇的疾行,骑马的学徒们还好,顶多就是腿磨破了皮,残余的护卫队成员则一个个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怎一个惨字了得。
进入庄园,队伍分作两股。
学徒们被招呼到待客区,好吃好喝伺候着。
护卫队则没这么好命了,全员到操场集合,之后,黄彪按照之前登记在册的单子点数。
十支小队参差不齐,楚云川所在的队伍只有他一人存活,孤零零的单独成队,打眼的很。
点完数不久,方管事急匆匆赶来,黄彪和他打过招呼,领着向导们撤了。
体型肥胖的方管事忙的脚不沾地,单是走路就累出一身汗。
这群人真会挑时候,卡着饭点回来,老子都没顾上吃口热饭!
方管事心中有气,可是庄主在,他不敢偷懒;作为客人的学徒们,一个个跟活祖宗似的,他也不敢怠慢。
面对最底层的奴隶们,他可算是找到了发泄口!
“妈拉个巴子,站没站相,给老子戳直了!”
“妈的,竟敢不爱惜庄上给的衣服,脱了!以后不用穿了!”
“混账东西!敢俯视老子,蹲下!记住,以后见到老子只能蹲着走!”
方管事骂骂咧咧发泄一通,顿时舒坦多了。他徜徉在队伍的前列,看到他们一个个筛糠似的瑟缩不已,心下更加满意。
等他漫步到尽头,瞅见孤零零的楚云川,先是狐疑的打量一番,然后不相信的又拿起对照单比对,待他瞅清楚单子上有吉三儿的名字时,脸色立马黑下来。
吉三儿居然死了!
要说方管事对待吉三儿此人,平常也没少打骂,但是吉三儿会迎合他啊,时不时还拿东西孝敬他或请他喝酒。方管事自然看不上所谓的孝敬,可他满意吉三儿对待自己的态度。就说这几天,突然少了吉三儿鞍前马后的伺候,方管事竟觉得极为不习惯。溜须拍马的人不少,可都没有吉三儿拍的舒服啊!
吉三儿的死绝对出乎方管事的意料,一时间竟忍不住有点伤心。
酒肉朋友也是朋友。
当然啦,这伤心有几分是真的就只有当事人知晓啦。
想到请他吃吃喝喝的人没了,而厌恶的人竟活的好好的,方管事的气又不顺了。
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
楚云川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方管事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按说这腰虚的力道不至于让楚云川招架不住,可他就这么倒了。
楚云川觉得头晕眼花,一时竟没有力气起身。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打从禁地出来,他的饭量陡然增加不少,这七八天就没有吃饱的时候。
吃的都是从山林里打的野味,何况他还没少摘野果充饥。
烤好的野味自然先紧着客人们吃,但也至于饿着奴隶们。一样的饭量,最能吃的奴隶不济也混个半饱,他倒好,越吃越饿!
今天大队齐聚,加上要返回庄园。
奴隶们只捞着些野果草草当了早饭,加上跑了一路,算上午饭,相当于饿了两顿。
“拿鞭子来!”
等小厮取来皮鞭,方管事照着刚起身的楚云川没头没脑就抽下来。
“混账东西!还敢躲!来呀,给老子绑了!”
方管事抽了一顿,犹不解气,便吩咐手下替班。
“打!给我狠狠的打!”
接手的是庄子上的打手,鞭子在他手里灵活的像条蛇,劈空甩出去,力道大的直接抽出音爆。
“啪——”
十几鞭下去,血迹就渗透全身的衣服。
楚云川心中恼火,却不敢表现出来。现在反抗只会换来更多的鞭子,何况他现在饿得也没力气做别的,特别是这十几鞭加身,他饿得更厉害了!
此时的楚云川已不同于往昔,觉醒了天赋能力后,体质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表面看着挺惨,其实他真没觉得有多痛。
“行了!”方管事也不敢叫人下死手,真出了人命,庄主那也轻饶不了他。
被奴隶们架着回了住宿区。工夫不大,同舍里的奴隶好心端来食物。
道过谢,楚云川抓起食物一阵狼吞虎咽。
在血糊糊的衣服下,所有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不过,这些伤口愈合的程度有快有慢。快的那些地方,在皮肉之下,有大量血液翻涌,这些血流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咳——”身上突然发痒,楚云川忍不住抽气却被食物噎住。痒的同时,愈发觉得饿了。
妈的,怎么这么饿!
熬到半夜,楚云川一骨碌起身,太饿了,饿到没心思睡觉。
悄悄下地,在没有惊动人的情况下溜出宿舍。
之后,楚云川直奔食堂。
所谓的食堂就是间简易的木屋,专门给奴隶搭建的。
屋内也没什么家具,很容易找到储存食材的地方。食材以地瓜之类的居多,存量不大也不少。
少顷,木屋里传出轻微的“嘎嘣、嘎嘣”声。
摸着黑,不间断的填着肚子,急慌慌的心总算踏实些。
“嗯?”伸手抓空,不死心的摸索一番,吃完了?
楚云川垂头丧气起身,食堂几乎被他吃空,可还是饿呀!
不过,好歹没有头晕眼花的症状了。
有了力气,大脑恢复正常运转。
白天无缘无故吃顿鞭子,要说不记仇是不可能的!
虽说他的体魄比之从前是强壮不少,新掌握的能力也有几项,可要直接动武,还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
跟黄彪学的几招在护院打手们面前根本不够看。
盘算一番,心中有了计较。
离开食堂,悄无声息的溜到后院休息区。
距离休息区还有百十米,楚云川不敢继续接近。这个地段,巡夜人比较多,巡逻次数也很频繁。
他只想教训人捎带印证自己的想法,被抓到的话得不偿失。
借着微光,勉强可以分辨出房屋的轮廓。好在屋脊上的螭吻在天光下要比地上的事物好辨认的多。
放出精心挑选的凶兽魂魄,控制着它们飞向方管事的屋顶,只是……
楚云川暗骂一声,他控魂的有效距离也就二十多米,凶兽魂魄根本飞不到指定地点。
就这么放弃的话实在不甘心,正暗自着急时,他狠拍一下脑门,才想起来自己可以绕道啊。
收回魂魄,楚云川小心翼翼潜行,七拐八拐多走五六百米,来到大院后山墙。
嘿嘿!这下离得够近了。
再次放出魂魄,不多,也就几十道完全体的魂魄!
不同于一般魂魄的痴呆,这些凶兽的魂魄带着死前的狰狞悍戾,游走飞扬时似有惊雷咆哮,空气也被搅动的不得安宁。
楚云川能搜魂,但却从未动过它们的心思!搜过一个小小的吉三儿都能让他连坐几天的恶梦!
这些犹似活着的完全体魂魄……咦!不敢想、不敢想。搜魂伤神,他的大脑绝对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磁场干扰!
一股脑丢进方管事屋内,楚云川靠坐在墙上,大大方方听起墙脚。
约莫十分钟过去,没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还没动静。
再过一会儿,呃……好吧,楚云川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陡然传出的一声尖利惨叫划破夜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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