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山
“呼、呼——”
辰亚完全不顾胸膛里灼烧的刺痛，拼尽全力冲刺。
他一秒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眼前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是有多么愚蠢。
他不想承认是嫉妒让他失衡，才导致一错再错。
“取回匕首、取回匕首……主坛的尸体也要处理掉……”
辰亚边跑边思考怎样查漏补缺，根本没注意前头陡然出现的人影。
长修鱼走的不紧不慢，亏得她动作敏捷，一错身躲开迎头撞来的人，等看清来人面孔，只觉得有些熟悉，略一思索便知晓了他的名字。
“辰亚师哥。”
“……诶、诶！”
起初，辰亚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更是差点吓尿，他下意识应了一声，完全没注意对方怪异的口音。
长修鱼也不理会他，径直往外走。
辰亚彻底懵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见人走出老远，这才一咬牙追了上去。
等离近了一瞧，对方背后的匕首不见了，只剩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修、修鱼师弟……”
好一会儿，长修鱼意识到是在叫自己，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 只是“嗯”了一声。
辰亚心中有鬼，不敢和人对视，他有种错觉，对方看人时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就像自己只是一块石头、一只蚂蚁。
他已经确认，长修鱼活的好好的。可不弄清缘由，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
想问又不敢问，只好没话找话，让人恼火的是，无论你说什么，长修鱼的回答都是“嗯”。
“对了，修鱼师弟，你取到试炼牌没有？”
“嗯。”
“……”所有的信物都在自己手里，长修鱼根本不可能有，他这声“嗯”到底是什么意思？辰亚不死心，继续搭话，“……哦，师弟，师哥手里存货多，要不，再给你一块？”
“嗯。”
“……”硬着头皮取出信物，选了一块成色最差的递过去，可人家根本没有接手的意思。
连看都不看一眼，是嫌弃不好？忍着肉痛一换再换，哪怕是换至品阶最高的，也没引起对方的兴致，辰亚黑着脸，质问的话脱口而出。
“师弟是在耍我吗？”
“嗯。”
“……”好想再捅他一刀，怎么办……我忍！
好在后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缓解了辰亚的尴尬。
回头一瞧，这不是最早进来的那个奴隶吗？这小子竟然还活着！他为什么紧盯着长修鱼？
楚云川非常意外！
长修鱼的魂魄就在自己手里，那眼前这人是怎么回事？缺的那道邢渊人魂魄去哪了？
对上一对探究的眼睛，楚云川心中一凛，下意识收住脚步。
辰亚皱眉：“你，过来！”
楚云川不进反退，摆出防备的姿势。
“我你妹……”下意识瞅了长修鱼一眼，辰亚咽下后面的话。妈的，一个奴隶，出去再收拾他！
途经抛尸地点时，辰亚暗中观察两人的表情。
长修鱼还好，只顾埋头赶路。
却见那名奴隶收住脚步，还往祭坛那边瞧了一眼！不过后来那小子只是甩甩手就继续赶路，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点亮掌心图腾，将十几道奴隶的魂魄牵引过来收好，楚云川没做多余的动作，眼下不是搜魂的时候，但可以断定这些人的死肯定和辰亚有关。
察觉到奴隶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辰亚很不爽，不管这小子发现了什么，坚决不能留他了！
三人各怀心思，终于抵达出口。
什么情况？
原本保持趴卧姿势的石像竟然站了起来。
出了禁地，眼前的场景极其陌生，根本不是进入时的模样。
谁也没有出声询问，三人之间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没有向导，回返成了问题。
长修鱼也不管别人，一马当先走在头里。兜兜转转居然找到了兽潮过境的路线。
“修鱼师弟，天快黑了，不如找个地方歇脚吧。”
“嗯。”
“……”答应了，你倒是停下呀。
楚云川越过辰亚追了上去。
“修鱼师弟，你饿不饿？”
“嗯”
“咱们休息会儿，让这小子去弄晚饭。”
“嗯。”
辰亚算是明白了，无论你说什么，长修鱼都会答应，然后该怎样还怎样。
本打算让楚云川去捕猎，再趁机干掉这小子。可长修鱼根本不给机会，一门心思赶路，看他的模样好像知道回去的路线似的。
辰亚学乖了，省下口水还能挡挡饥渴，他打定主意，反正不能让这两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天彻底黑了，没有火把，只能凭着声音摸黑前行，走的异常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影影绰绰的黑影转换，貌似出了山林！
“谁在那？”黑暗中，有人喊了一声。
听着耳熟，辰亚心下一喜，连忙问道：“承山师哥？”
“是我，谁在说话？”
“师哥，我是辰亚。”
“……这么快就出来了？”陆承山微微讶异，随口问了些禁地里的情况。
“师哥，我们遇上了兽潮迁徙，护卫队几乎全军覆没，就剩下我们三。”
辰亚抢着回话，生怕楚云川和长修鱼说出别的，同时又担心陆承山问的太多漏出破绽，一时间急出一身汗。
好在那两人没吭声，陆承山也问的漫不经心，随后就吩咐他们三人自己找地方休息。
暂时蒙混过关，辰亚却失眠了，暗自盘算见到老师后怎么应对。
楚云川不去管别人，召出一只奴隶的魂魄，经过搜魂，知晓了他们被杀的经过。脑海中闪过辰亚癫狂杀人的情景，又想起这人对自己明显不怀好意，打定主意务必躲得远远的。
之后，他换出长修鱼的魂魄，重温一遍她的记忆。可惜的是，实在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管怎样，活着的长修鱼肯定有问题，或许就和缺失的邢渊人魂魄有关。
接连搜魂对精力损耗巨大，而惨死奴隶的魂魄的负面情绪对他的影响更显著，楚云川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后面几天，陆陆续续又有几支队伍返回，这些护卫队多多少少都有损失，不过都没有辰亚他们这支减员严重。好在等奴隶们集中到一起，便没人再关注这边，辰亚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引人注目。
等所有队伍聚齐，陆承山清点了一下人数，学徒们一个不少，护卫队人数损耗过半，可以说是十分惨重。不过没人在意这些，学徒们没心没肺的叽叽喳喳，攀比谁的收获大。而活下来的奴隶们则憧憬着获取自由后的新生活。
不过，向导和长工们的脸色不是很好，与死去的同伴不管平时关系如何，但好歹都是一个镇的，看到那些外人说说笑笑，难免心生悲凉。
此时，从进山那日算起，刚好过去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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