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应程辰的要求，张芒是在医院又做了一系列检查，在确保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的前提的下，才同意张芒出院。
由于张芒见过了叔叔婶婶，所以决定在出院后还是回叔叔婶婶那边住。
但程辰是直接站出来反对。
“不行，我不同意，你能保证那边安全吗？还有，我对你叔叔婶婶没有好的印象，你可是我妹妹，你应该跟我回家住。”
张芒还没有解释太多话，程辰几句叨叨起没完，最后还是在收拾东西的高家栋看不下去才插嘴打断程辰的废话。
“辰儿，你有点太激动了吧，不管怎么样，咱妹妹也是亲人在的啊，况且她还是个成年人，你不能总当她是个孩子照顾啊，要不然以后怎么办，你要打算包养她一辈子？”
“老子又不是没钱，养一个女人是绰绰有余的。”
听完这话，张芒可是想离程辰远远的。但还是好脾气的跟他耐心解释。
“这样好不好，你和我一起回去，我先上去看看他们与他们商量后，再考虑是不是要跟你一起住。”
听着张芒话里的意思已经是最大的让步，程辰才算勉强答应。
可到了楼下，程辰还是变卦了，各种挑理，说周围的环境多么的不好，空气差，人员流动量也太大，最主要的一点，他不喜欢与张芒的亲戚接触，总觉得那家人不是好人。
于是张芒头也不回的撇下在车里叫喊的程辰，独自一人上的楼。
还未进屋的张芒在楼道内就感受到浓烈的熟悉气息。
楼道内泛起的墙皮有不少都掉落在墙边无人打理，墙上的那一张张开锁、办网的小广告即使过来两年还是让人觉得仿佛如昨日见到的一般。还有楼下邻居家门口那一口口大缸，也不知里面有什么样的宝贝，一直被它的主人用塑料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生怕会落了半点灰。家家门口都插有的好几年都不舍得扔掉的枯艾草。
这里是她成长的地方，虽然她没有了父母，但也是有那几平米的屋檐不让她饱受艰苦，从小到大的学费、生活费都是那两个年迈的老人靠着自己的双手一点点供给出来的。
她是比一般的孤儿要幸运，因为她是在还算有□□中生活的。
见到张芒进家后，原本还在打扫卫生的婶婶也是第一时间凑上前来，对其亲切问候，话里的含义无不是在透漏出她对张芒的关心。
外出锻炼的叔叔也在张芒进家后有一段时间回来的。
看着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张芒一时说不出话来，当初自己莫名其妙的被莘夏带走，一走又是两年的时间，他们又是如何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
“孩子，当年你和星也分手前，叔叔婶婶都劝你不要将那份老师的工作辞掉。我们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这一走就两年多，都不给你回信，要不是后来你的新老板派人来告诉我们你的情况，也你过的还不错，薪资待遇什么都挺好，我们都快报警了。”
新老板，张芒从未对他们提及过什么新老板，更别说什么薪资待遇。他们又是从何得知。张芒一时语塞。毕竟那段时间，自己被莘夏抓走了。
“现在你出了这档事，你公司那边会不会受影响？”
张芒看着他们的双眼，不知该不该说，其实自己并没有找到新工作，头两年的生活也是差强人意。
终是不忍心，撒了慌。
临行前，张芒无意间看到那间原本属于她的小屋如今早已变成家里的客房，也没有再提一嘴要搬回来的想法。
她以为她是回家，却发现这里的一切已经成为了过去，她再也住不进那间小屋，也再也回不到当初那个对生活充满激情向往的张芒。
“可是你所谓的那个家又真是你的家吗？”
这是张芒在离开后第一想到，莘夏当初说过的话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
原本叔叔婶婶是要留她用午饭的，但张芒以公司有事为由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下楼后，看着程辰的高级轿车异常扎眼的停放在这栋旧楼的楼下，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就如同现在张芒，站在人群中早已不再是透明般的存在。
刚走到车前，要打开车门，远处的一声“张芒”打断了她的动作。
她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是杨星也。
“今天出院？”
“恩。”
“上次不是说改天有空一起吃顿饭，今天怎么样？”
张芒不好拒绝他，其实在她出院来叔叔家的路上时就在盘算，今天周末，千万不要碰到杨星也。但命运释然，终究还是让她遇到了，并且对方还邀请她一起吃饭。
程辰在车内观察着一切，碍于高家栋在一旁一直阻拦，要不然早就冲出去拉着张芒上车离开了。
“你要给她时间，那杨星也毕竟是咱妹妹的前男友，有些话就该说清楚才好，你这出门一搅局，可不把咱妹妹为难住了。我倒觉得，趁着这个机会就让他们把话说开，以后再来个老死不往来，皆大欢喜。”
程辰思考起高家栋的话，觉得他说有理，选择一同尊重张芒的决定。
杨星也跟张芒两人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的走，却在一家小餐馆前停住了脚步，而程辰和高家栋则全程跟在不远处，最后在同一家饭店寻了个角落死盯着两人。
“身体好点了吗？”
许久的沉默，还是杨星也最先开口打破僵局。
张芒轻声应答。
随后饭桌上又恢复一片寂静。
吃饭的过程，杨星也尽力照顾张芒的饮食，生怕会有万分怠慢，语气上也十分。
“对不起，当时我应该在见到你的第一时间将你亲自送出去，明知道当时可能有危险，连句提醒都没有做到。”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这是杨星也憋在心中许久才说出的那份迟来的道歉。当初他完全没想到会在美术馆见到张芒，并且在见到她的第一眼，都有些恍惚，是不是看错了人。以至于事发过后，杨星也一度自责了许久。
“重案组那边已经有了信，马上就会安排抓捕。”
“你放心，作为警察，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这样的公道张芒要如何讨回，杨星也也不知，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不仅作为一名警察，更是作为张芒的前男友，虽然当初分手时大家并不痛快。
“谢谢。”
张芒不敢去看杨星也，从今天见到杨星也的第一眼后，她便不时的躲开杨星也的目光。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有资格再站在杨星也身边，自己的身体被一个恶心的男人触碰，肮脏至极。
“张芒，我们……”
“我的意思是说，当初分手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的，那时我确实在执行任务，负责保护跟随那名女明星，我与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你要相信我。”
“还有，关于我答应与你分手也并非我本意，我知道那段时间你心情不好，所以想着给你时间冷静，才答应了分手。那个任务结束后我也找过你，但没找到，我真的差点就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
“最后，我还是听你叔叔说你找了新的工作，一直很忙，所以……我们复合好吗？”
这是杨星也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也是事实，他并非对张芒没有感情，而真的是为了尽快完成上头安排的任务，不得不在事业面前让感情做出让步，即便他知道现在说这一切都晚了，但他还想要一试。
他自那天看到张芒后，这几日好几次在闲暇时会出神，就连警局里的同事都发现了他的异常。
他对张芒的感情从没有太多的表达，并非是他不善言辞，而是在他的认知里，张芒一直都是那个会站在原地等他的女人，无论未来的路有多远，张芒始终会站在那里，不曾离开。
但后来他发现他错了，没有人会等谁一辈子。与张芒分手的这将近两年的时间，他拒绝了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拒绝同事介绍的女生，每日都在等待，等待他的张芒，可未曾想过，等两人再见面时，早已物是人非。
“我知道，我是一直是一个站在原地等待的人，等着你回头看我，哪怕一眼，我都知足。”
“这两年里也发生了太多，现在的我，不想接受任何感情。”
张芒明白杨星也话里的含义，他们认识了二十年，做恋人快五年。
她了解杨星也生活上的每一处，脾气、性格，但现在，以这样的姿态，她无法回应杨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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