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张芒的冷静是在场无人能想象到的，毕竟人在受到极大伤害的情况下，精神状态能恢复的有五六成也是实属不易。况且，像张芒是女生，又刚刚遭遇□□，还能如此完整叙述出罪犯的相关信息以及案发时的状况，是连他们做警察的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可能刚刚醒来，张芒的身体还有些虚弱，说完一大段话后，连续咳了几声。
“您说的这些对我们非常有利，感谢配合。我们这边就先回警局着手调查，再见。”
武强在张芒的一阵咳嗽中，整理了似乎，并跟张芒表示感谢后转身离开，林航见状虽没说上两句，但也一同跟了出去，还不忘带着还在一旁发呆的杨星也出了病房。
张芒其实早已看到站在林航身后的杨星也，她不敢看他，不敢面对这个自己最爱的男人，并且被对方知道自己所经受的这一系列伤害，那种羞愧感，自卑感，会是张芒一辈子在杨星也面前都无法抬起头的原因。
而高家栋这边看着张芒此时的状态还算可以，便先提出了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提醒程辰抓紧先穿上衣服，现在这样子太不雅观了。而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回家找阿姨煲些粥再在带来探望张芒。
高家栋离开后，程辰最后绷着的一根弦才算算松掉。
看着程辰坐在凳子上趴倒在床上的样子，张芒问出了醒来第一个想问的问题。
“是莘夏告诉你的？”
“莘夏？不是，我给他打过电话，但他却没答应帮我救你，是我秘书告诉我的，你之前不是用那人电话给我打过嘛，我让秘书去查的。”
“好吧！”
张芒在得知自己被解救的原因与莘夏无关时，原本还在期待的心情瞬间没落起来，即使自己向他求救又怎样，即使对方在打探自己是否活着又怎样。到头来，自己还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根本没有入了人家的眼，而人家，也只是在期盼自己早日去死。
“怎么突然说起莘夏了？你联系到他了？”
面对张芒突然提及的莘夏，程辰表示怀疑，毕竟自己并没有跟张芒说过请求莘夏帮忙一事，无缘无故的说起莘夏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张芒没有告诉程辰自己联系过莘夏，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程辰拿起高家栋给他带来的一件衣服穿上后，病房内一度又恢复了安静。
程辰原本坐在凳子上玩手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手机关掉，问起来张芒。
“对了，你身上的枪伤是莘夏弄得？”
程辰的问题很突然，让张芒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不知道要不要承认，还是说，随便找个理由骗他，就算编又有什么理由能够让程辰信服，并且不被怀疑。
看着依旧没有说话的张芒，程辰突然变得像是做错的孩子，凑到张芒身边。
“那个，对不起，我只是好奇，毕竟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这伤是新伤，应该是近两年导致，那段时间你又是在他家住，我清楚莘夏这个人，所以，算了，我不逼你。”
程辰自始都是尊重张芒，他不强迫张芒，即是这个答案不被肯定，他也不会怪罪张芒。现在的他，只是希望张芒可以身体健康，开心快乐。
“程辰，其实你不必这样对我，我知道你是花了不少钱将我买走，在我看来，我与你的关系终究是债权人与欠债者之间的关系。那笔钱，我会还的，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会还清。”
程辰没有想到张芒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也知道自己和张芒的关系本不该这样好，但他就是已经当张芒是自己亲妹妹。
“五千万美金，你要怎么还？是拿你的命还是身体……”
说到一半，程辰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及时打住，还看了眼状态良好的张芒。
“我就说一遍，你记好了，我家五代单传，钱,我也多的是，但妹妹我就认你这一个，以后不许给我提什么还不还钱之类的话，我不想再听。还有，你要是心里真过意不去，就给我养好身体，早日出院，少花我点钱，住院费也挺贵的。等出院后，赶紧给我学个什么防身术，争取下次不这么倒霉，上个厕所都能被绑架，也就你能碰到。”
程辰几乎是一口气说完整段话，他急了，但同样他也害怕。张芒对程辰的话无力反驳，他们虽然才相处了半年，但这半年张芒过的确实很开心，她甚至在庆幸，有这样一个哥哥真好，原来自己也是会被人重视，被疼爱的。
现在的她已不再像十五六岁那样，动不动就哭丧个脸。感激涕零的话张芒也说不出口，但脸上的笑意以及眼角滑落的眼泪早已说明了一切。
张芒在病房与程辰两人又闲聊了许久，她的叔叔婶婶那边在得到张芒被救的消息后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两人在大眼瞪小眼下接待完叔叔婶婶一家人，虽然都是些嘘寒问暖的客套话，但张芒还是欣然介绍，也不好拒绝他们的好意，最后程辰以张芒身体差为由下了逐客令，才算送走那一家人。
“这病房都快成了菜市场了。”
好不容易送走叔叔婶婶，程辰咧了半天的笑脸总算是可以放松下来。
“我叔叔婶婶那不是关心我嘛！”
“你称这人被救出来后才露面嘘寒问暖的一通话为关心？那怎么不见绑匪要钱的时候站出来。”
看着也就是过过嘴瘾的程辰，张芒努力表现出一副崇拜的模样。
“谁让我哥哥有本事呢，等着他们凑齐赎金，我估计早就被撕票了。”
“当时绑匪让我打电话，我可是最先打给的你，毕竟我知道这种时刻，也就只有我哥这样聪明的人能明白我话里的含义，并且可以帮助我。”
张芒的捧高踩低正中程辰下怀，程辰也是一脸自豪的表情。
“你就知道我吃这套，哎，算了，反正也没指望他们。”
俩人还在互相客套时，高家栋进来病房，看着屋内的两人气氛融洽，笑声甚至都快传到屋外的景象也是不忍打扰。
“那个，二位，克制一下，这里是医院。”
看着高家栋提着便当盒的样子，程辰连忙接过，从中午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东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妹妹，你先委屈委屈，喝点粥，等咱出院了，哥哥再带你吃好的去。”
高家栋一边说一边打开装满粥的保温杯，根本没理在一旁胡吃海塞的程辰。而张芒现在就算是粥，也是无所谓，只要是口吃的能填饱肚子，就行。
“没事，这粥闻着真香，我都饿半天了。还是栋哥好，程辰都不知道给我准备个饭吃。”
刚吃一口鸡翅的程辰走向张芒面前，似乎在勾引张芒的馋虫，并带有挑衅的语气边吃边说。
“张芒，你好意思说这话嘛，刚刚是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我道谢，并且强调我是救命恩人，你怕不是傻了吧，我可是都记着呢，你花的每一笔钱，都记在帐上，你别想赖账。”
“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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