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无名的夜晚

“怀特？”
  脸上还带着点淤青的卷发男孩找到了一间废弃教室。
  他推开门。
  门里似乎没人，空荡的教室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桌上放着一张明显是龙皮手套改造成的袋子。
  袋子露了个边，书夹层的一面正朝着他。
  洛欧直直地走了进去。
  “……我是来告诉你塞尔温的阴谋的！”他一边张望一边喊。
  真奢侈。他想，袋子里是什么？
  “……怀特？”他喃喃道，“你在哪？”
  他伸出手去，像是着了魔。
  教室里分明不止一张桌子，也不止一本书。
  教室里还有个小隔间。怀特就在里面，物理隔绝平复心情。
  但洛欧就是对此视而不见。
  他的眼睛里像只有那一本书，尽管这本书只露出了一点泛黄的册边，但在他眼里却比媚娃还美丽。
  那本书像是使尽了浑身力气来勾引他。
  “……你好。”
  他一从龙皮手套袋中拿出这本书，就想在上面写字。他写到。
  [你好，洛欧·克里夫。]
  书飞快地回答他，[我很高兴见到你，我们是朋友对吗？]
  [是的，我们是朋友。]
  [告诉我，你来这里是为了见谁？]
  [温斯特·怀特，我相信他会带领混血，战胜一切。但他最近在被洛哈特关禁闭，那是一个愚蠢的教授，有人想趁这个机会陷害他，我来告诉他这件事。]
  开始泛红的字迹被书大口大口地吞下，黑色的墨水像是源源不断从书面上流淌出来，组成带有蛊惑的文字。
  而洛欧一无所察。
  “你在做什么？”
  一只铁手抓住了恨不得抛弃笔尖直接用手指在书上书写、表情狂乱的洛欧，将他从书上扯开，毫不留情地甩飞：
  “这是我的东西——”
  声音克制不住焦躁，但来人的表情依旧冷得像冰。
  洛欧迷糊的脑子像是被冻得清醒了一下，他还记得自己刚刚进入教室。
  “……等等，怀特，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怀特像是用了全身力气，洛欧整个人都被掀飞，撞倒在背后的桌椅上，倒了一片。
  “我说了，不要来烦我！滚出去！”
  还不等他看清，怀特就飞快地捡起那本书塞回到龙皮袋中，这次他将袋口牢牢地捆住了。
  “塞尔温准备往你寝室里……等等温斯特！那是什么！”
  怀特不顾洛欧的困惑将他推到门外。
  “和你无关。”他冷淡地说，“不要再来找我了。”他扫了一眼门外震惊表情的一串人，“——还有你们。”
  “等等！怀——”
  “！”
  洛欧猛地从噩梦中醒来，剧烈地喘息，从一片昏暗中看见蹑手蹑脚轻轻推开了社团活动教室门的温斯特。他的脑子还沉浸在梦境中险些喊错了名字。
  “怀……温斯特？你怎么醒了？”
  洛欧很快改口，疑惑道。
  在原本的现实中，他是带着一群人去找怀特告诉他塞尔温的阴谋，那时候大家都还在……那天后他像是生了场大病，一连几周的昏昏沉沉的，生命力像是被吸走了一部分，后来，斯莱特林的传人的传闻越响，他越恐惧……恐惧怀特口中充满诱惑的话都是假的……恐惧自己成为他追求力量的祭品。
  斯莱特林里这种例子太多，就连他自己如果能有这种机会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而怀特……太冷静了……就连他笑着的时候，眼中也没有丝毫波动。
  似乎快乐的事都会使他厌烦，因此从不参与，离群索居。
  他的眼睛是一片封冻的冰湖……不为任何人动容。
  塞尔温的事是洛欧唯一一次见他无声息的怒火——没人明白塞尔温做了什么触犯到他的底线。
  企图围殴的事不止一次发生，只有那一次得手。用最惨烈的下场震慑了所有人。
  或许是这个原因。
  “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洛欧看了一眼窗外，明朗的月光照在窗台上。詹妮养的草药轻微地摇摆着枝叶。
  他们的社团教室是11号教室，就坐落于礼堂门厅左侧——就在放火焰杯的旁边，一门之隔。
  火焰杯幽蓝的光从门缝里透过来，将温斯特的影子映在墙上。
  影子扭过头来看他。
  黑夜里那双蓝色的眼睛，显得幽静而美丽。洛欧最近听得最多的夸赞就是这双眼睛……当然脸也离不开。
  温斯特顿了一下轻微地摇了摇头，小声说。
  “……有人在外面，我被吵醒了。”
  洛欧小心地看了一眼陷入熟睡的伙伴们——卡尔一只腿叉在迈克肚皮上被他抱着呼出震天响的呼噜。
  洛欧看了缩在角落在梦境中也被吵得皱眉的詹妮一眼，残酷地把卡尔的腿从迈克手里夺出来了，顺便补上了一个无声咒。
  迈克砸吧了一下嘴，声音登就变得如蚊子一样大，他翻了个身，挠着骤然一空的肚皮，继续陷入沉眠。
  令人羡慕的好睡眠。
  温斯特：“……”

  洛欧也跟着过来借着门缝往外看。
  “谁？”
  他压低声音兴奋地说，“是准备报名火焰杯的吗？”
  “是成年巫师。”温斯特借着他的魔力视觉往外看，时不时晃一下脑袋清空城堡里遍布的莹白光点在他视网膜上留下的残影。
  他听着脚步声，“有两个人。”
  洛欧屏息仔细倾听，但除了温斯特的呼吸声和背后迈克恼人嗡嗡声外，什么都听不见，也许有一两个遥远的、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但洛欧没法从背后那些杂音中分辨出来，他试图把耳朵从门缝里伸出去。
  温斯特打了他一下。
  “嗷，”洛欧吓得往后一退，他刚刚的动作险些把门关上，“我听到了。”他说。
  “是斯内普教授的声音。”
  “……是谁？今晚兴奋地睡不着觉……被我抓到我要狠狠地扣你学院的分！”斯内普阴冷地声音从黑暗里冒出来。他总是爱把魔杖杖头的荧光灭掉，潜伏在黑暗中抓住违纪者的尾巴，继而把他们吓得半死。
  “……原来是克劳奇先生和……穆迪教授，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这么晚了……你们不该还在城堡里走动。”
  斯内普的声音警惕。
  “和你没关系。”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来，是穆迪，“是我带他来的。”
  他的木头腿在这过程中竟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克劳奇像是头疼似的吸了口气，安抚两边，他解释道：“我们刚刚检查完安保措施，从学校外面回来……路上谈及到火焰杯，我对此感到好奇，阿拉斯托就带我来看看。”
  “白天你们有很多时间可以看。”斯内普低沉道，“我刚刚看见一个学生的影子，你们看见了吗，我想就在这附近。”
  他似乎四处张望了一下：“恳请半夜跑来看燃烧火焰的两位劳动一下你们的嘴，那个学生去了哪？”
  “我们没看见学生。”克劳奇说，“一个也没看见。我们在这儿呆了好一会了。”
  穆迪发出轻微地哼哼声。
  “……是吗？”斯内普似乎盯了他们好一会儿，“那想必是藏到附近的教室里了……”
  他没再说什么，甩袍子的声音近的就像在两人耳边。
  洛欧顿时惊慌地和温斯特你推我搡，想办法赶紧躲起来。
  门缝被轻轻地推开了
  斯内普举着亮着微光的魔杖看进来。
  他先扫视了一遍地上仿佛尸横遍野的睡姿，才皱眉抬起头来：“克里夫，你不睡站在门口干什么。”
  洛欧弯腰的动作一下卡住了，门开的刹那温斯特突然消失。
  洛欧左看右看试图把温斯特拽出来一起死：“……我……我。”我靠，人呢？
  洛欧大脑一片空白。
  “哈哈……我……”他干笑两声，“我是、我是……”
  开门刹那，幻身咒仓促上线的温斯特来不及给第二个人再来一份，他选择给了洛欧屁股一巴掌以提示他一点灵光。
  ！
  洛欧措不及防地双手往后捂，灵感顺着这一巴掌被打进了脑子，他明白了温斯特给的暗示：“我是、我是打算去上厕所！”他尴尬地说。
  被斯内普盯了一会又慌张地把手从屁股上挪到前面。
  “肚子痛……”他画蛇添足地解释道。
  斯内普往里面扫视了一圈，没细看地上睡着的人是不是符合人数，往后让了一步。
  “快去快回。”他嫌弃道。
  “……是，教授。”洛欧小声说，弯腰从斯内普手臂下溜了出去。
  斯内普看着他溜出去后，又走进去举起魔杖看了一圈。
  温斯特正一副不讲究的样子半靠在墙角睡得正香。看上去很匆忙。
  斯内普无言了半响，试图用眼神把这个厚脸皮从装睡中唤醒。
  温斯特：“zzZ……”他顽强地模仿起了打呼声。
  洛欧很快回来了。斯内普只好关上门，从旁边抓了一件袍子扔到温斯特身上，最后一次警告他们不要再出来了。
  “……走吧，去你办公室。”木头腿的声音重新响在地板上。
  门合拢，克劳奇的声音最后一次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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