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魔药与阿拉戈克

温斯特磨磨蹭蹭地把魔药重新都下了坩埚，就被斯内普毫不留情地踹出了办公室，让他万圣节前都不要再过来碍眼。
  温斯特只得灰溜溜滚蛋，回到寝室。他从怀里掏出装着残余魔药液的小瓶，晶莹剔透的玻璃瓶里装着一滩暗黑色、手指摇晃间又泛出红绿两色的药液。
  “是药性不能融合吗？”温斯特有些苦恼地皱起眉。
  药剂瓶里的魔药看起来像是浑然一体，可稍微一晃，却又泾渭分明。
  这明显是药性冲突不能结合在一起，就像冰与火两种极端不能相遇一样。
  一相遇就会同幻象中那样，激烈的打起来，直到一方完全胜过另一方。
  ——还是得再考虑重新换一种草药，要么置换掉牛麦草粉末，要么得再加入一种魔药素材进行调和。
  小型牛麦草磨碎成粉末后有保护自身免受诅咒侵扰的作用。
  斯内普要求温斯特用熟悉的材料去思考创造属于自己的第一剂药水。看似要求不高，但每一个药材的配比和添加数量时机，以及搅拌圈数都是很大的问题。
  因着能感受到体内魔力涌动，温斯特对于掌控魔药的火候和配比，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但斯内普给出的要求是利用现有的材料去琢磨一些新的东西，温斯特得先定下一个基调才行，这样他想做出的药剂才可以开始不断推导所需的药剂材料。
  温斯特首先想到的就是诅咒。
  诅咒在哈利波特世界是非常常见的一种魔法，大到黑魔法防御课上伏地魔的诅咒，莱姆斯·卢平所受的狼人诅咒，邓布利多被复活石魂器诱惑，小到学生们之间的一些小恶咒。
  而与诅咒有关的常见魔药素材就更多了，比如紫罗兰可吸走恶意和邪咒，干荨麻能驱逐和抵御邪恶力量，艾草则可以预防诅咒，又代表忠诚。在哈利波特中很多草药的作用都来自传说故事，乌头被用作狼毒药剂是因为曾经有人把它涂抹在箭头上认为可以消灭狼人。而百合被用作强效安眠的生死水，也是因为传说百合与冥府有关。
  罗琳所写的缓和剂的材料中除了喷嚏草精华，在实际上也需要藤壶花。
  （藤壶树花可被用作镇静药水）[1]
  而复方药剂中的草蛉蝇Lacewing  flies则是玩弄文字游戏，暗示着两个面孔（身份）的交换交织。
  温斯特见过原本怀特记录的灵感。怀特构想的是阻断剂，是直接奔着治疗狼人诅咒去的，斯内普曾经评价这种想法充满着麻瓜的思维禁锢。
  而温斯特没想过一开始就去尝试最难的治愈狼人，要知道至今为止只有狼毒药剂能抑制狼人月圆时狂暴的野性，还异常昂贵且难熬。他没有那么狂妄，认为仅凭自己对魔法世界的一知半解就能成功。
  温斯特只是想到了疫苗，如果在被伤害前就能够预防，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被转变。既然狼人买不起药剂，那可以让可能受到伤害的人去买。但支持温斯特认为自己可以做到的是其实是来自原着中一个重要的剧情——小天狼星曾经说劫道四人组完成了变形术的最高成就之一的阿尼玛格斯，化身动物去陪伴狼人卢平，不会在这个过程中被感染。
  阿尼玛格斯意味着巫师动物，那如果将一个巫师伪装成动物以此欺骗狼人诅咒，是不是就可以预防被咬伤的人不会变成狼人？
  这一切都尚未可知。
  但温斯特能够查到的是，因为阿尼玛格斯是变形术最高成就之一，本世纪公开注册也仅7人，对阿尼玛格斯能够避免大部分魔法影响的记载外少得可怜，只剩下成堆的失败案例，譬如着名的五足怪起源。这也表示从阿尼玛格斯的方面来预防狼人诅咒还没人研究过，具有可行性。
  尽管阿尼玛格斯所需技艺高超，但温斯特只是需要其中的思路。
  比如阿尼玛格斯最初所需含在舌头下的曼德拉草单叶，就是一种极其珍惜的草药，象征着初生或者是人体内部的萌发。
  曼德拉草不仅是许多解毒药剂必要材料，还是一种双子叶植物，而曼德拉草单叶就是指的曼德拉草刚发芽时产生两片子叶之一，拔掉一片子叶会导致该株曼德拉草逐渐失去生机，从而损失一整株曼德拉草，这导致它价格高昂。
  鬼脸天蛾蛹则象征蜕变，意味着阿尼玛格斯从身体内部向外萌发蜕变的过程。
  实际上，就是一种身份到另一种身份的改变，温斯特想做到的就是用更常见的材料去达成两种身份的交换，脱落的外部和内部，保护和驱逐的效果。
  这就意味着温斯特可能需要草蛉蝇，非洲树蛇皮，艾草浸液、牛麦草、或者干荨麻。
  这只是最基础的可能需要的魔药材料，经过温斯特一个月的尝试已经推导出草蛉蝇和非洲树蛇皮达成稳定和发挥效果所需要的比例、熬制时间和搅拌圈数，但在确定“保护”的效果上，却在牛麦草与干荨麻之间发生了冲突。
  ——干荨麻具有抵御、驱逐邪恶力量的作用。

  药液中的赤红侵吞绿液就是干荨麻与牛麦草发生的激烈冲突，而不只是搅拌圈数导致的草药药效不明。
  温斯特取出部分药液，放到分析仪器里，念着魔咒辅助着解析。
  但药液刚刚分离出红绿色就又发生了激烈的反应，把分析仪器给烧坏了。
  温斯特只得先放弃详细的分析，准备之后重新更换牛麦草粉末数量同干荨麻的比例熬制，来看是不是这方面导致的剧烈冲突。
  温斯特熄灭寝室的灯，想着魔药的事，完全忘记了他今天还对被遗忘的事情耿耿于怀，也许对他来说，只要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他的恐惧就足够了。
  温斯特不是怀特，他们是同一棵树上开出的两朵不同的花。
  过了几天，温斯特又尝试了几种比例的魔药熬制但都失败了，只能无奈地宣告牛麦草或者干荨麻当中一定有某一部分没办法调和，要换成艾草浸液重新调试。
  不顺利的魔药创造使得温斯特决定再外出散散心。
  正好斯内普透露了卢修斯马尔福撺掇校董会辞退海格失败，转而跑去魔法部找茬的事。海格那里可能会听到什么消息，而且缩身药剂也给了一段时间了，怎么海格也应该把阿拉戈克带出来了吧？
  温斯特想，又带上几瓶缩身药剂去拜访海格。
  海格正在给弗洛伯毛虫喉咙里喂生菜叶，粗大的手指灵活地做着这件极精巧的事，有种奇妙的反差感，真叫人意想不到。
  “嘿，海格，我们下节课还要继续学习给弗洛伯毛虫喂食吗？”温斯特打了声招呼，面露难色。自从海格第一节课差点出现严重的教学事故后，他就不敢再带一些更危险刺激的神奇动物来课堂了，温斯特他们只能一节又一节课学习怎样照料弗洛伯毛虫。
  ——温斯特搞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等这些虫子自己去吃那些菜叶，非得学生们用手指头给它们一个一个塞进喉咙里去。
  那真是无聊极了。虽然弗洛伯毛虫黏液是一种极有用的魔药素材，但温斯特也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喂虫子就很好玩。
  要知道不仅是格兰芬多们厌倦了平淡乏味的课程，就连斯莱特林也抱怨连连，尤其是那些少爷小姐们，更是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海格闻声抬头，“哦，温斯特，你来了”，他又低下头使劲给弗洛伯毛虫塞了几下碎菜叶，这下这些弗洛伯毛虫都被噎的直翻白眼。
  但海格没有注意到，他匆匆塞完最后一点菜叶，才站起来迎接温斯特说：“是啊，弗洛伯毛虫，挺好的，养殖弗洛伯毛虫也是一门学问。”他喃喃地说着，像是在说服自己，眼睛一直看着地面。
  地面上只有丛生的杂草。
  温斯特叹了口气，“不能换些其他的动物吗？——比如护树罗锅？”温斯特说，“我前几天才在禁林旁边听到它们的声音，林子里绝对有。”
  海格呐呐道：“万一、万一它又抓伤了哪个学生的脸——你知道的，在与神奇动物相处中总是避免不了受伤的。”他绞着手指，一副为难的样子。
  “可总不能一直不让我们学习其他的东西吧？既然避免不了那不是更应该学习吗？”温斯特头疼道。
  “可是、可是……”海格犹豫道。
  温斯特劝他，“做好防护就可以了，护树罗锅的抓伤只需要白鲜香精，保护眼睛我们可以带上防护眼镜——魁地奇队可不缺这个。”
  护树罗锅是一种性情平和、极其害羞的动物，以昆虫为食，但是如果它所栖身的那棵树受到威胁，它就会一跃而下，扑向试图毁坏它家园的巫师，用它那长而锋利的手指挖向他们的眼睛。[2]
  海格踌躇半天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吧……你说的对温斯特，我总不能因为一场差点发生的事故就放弃。”
  海格一直梦想着做保护神奇动物课教授，今年终于如愿了却发生这样的事。
  温斯特这才露出笑来，“我估摸着你的缩身药剂快用完了，所以来看看你，顺便带了几瓶新的药剂。”他轻快地说，看见一只蜘蛛正藏在小屋窗边的瓦罐旁偷看。
  “那是阿拉戈克吗？”温斯特问，那只蜘蛛藏不住它的大钳子，是只八眼巨蛛。
  “哦！”海格也跟着高兴起来，接过温斯特带给他的缩身药剂，“我想也是，我应该让阿拉戈克见见你的——他瞎了有一段时间了，要不是你的主意，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能慢慢给他治治眼睛——那儿全是他的后代，都围着阿拉戈克，不让我靠他太近。”
  温斯特走过去，阿拉戈克也随即望着他。八只眼睛渗人地转，钳子也极大，比得上温斯特一个拳头——这已经是八眼巨蛛的幼年形态了，很难想象一只成年的八眼巨蛛究竟有多么巨大。
  “啊，”阿拉戈克慢吞吞地说：“你就是那个海格说帮了我的巫师学生？”
  温斯特点了点头，“我想是的，海格手里的药剂是我给他的。”
  海格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

  阿拉戈克审视般看了温斯特一眼，钳子不由自主地咔哒起来，然后它对着海格说：“我见过几只你们叫做的‘护树罗锅’的小东西，那群吵嚷的小树枝，就在我们领地西方每天最早能看见初晨的那棵树。”
  它支开了海格，“好了，现在就我们俩了，巫师。”
  温斯特不动声色地给自己加了几个护身魔法，虽然不如盔甲咒那么强力，但对付这只脸盆大的蜘蛛应该是够了。
  阿拉戈克移动着六条毛茸茸的长腿从窗边挪到室内，坐在一个海格给它准备的软垫上，那也许是它的巢。温斯特想，握紧魔杖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海格的小屋里还是一如既往地乱糟糟一团，几只独角兽角随意地堆在门槛边，温斯特进来的时候差点踩到滑倒。墙上挂着几副大弓，其中一张刻着复杂的花纹，有点像书上说的马人的纹路。
  温斯特屏息等着对面开口。
  “我不欠人类人情。”阿拉戈克直戳了当，“特别是一个斯莱特林的人类，当初就是另一个斯莱特林诬陷我，把海格赶出了学校——我信不过你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又在骗海格。”阿拉戈克说，钳子沉稳地搁在桌子上。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温斯特问。
  “你想要什么，”阿拉戈克低沉的声音在屏障中响起，传到外人耳边的只剩嗡鸣。
  ——是闭耳塞听咒。
  “我可以给你。”它说，钳子从桌上抬起来，咔哒咔哒地挥舞着，显出威胁。
  “你的毒液，”温斯特说，“八眼巨蛛的毒液是魔药中最稀少的材料。”
  “咔哒！”阿拉戈克的大螯猛的合拢，发出巨大的响声——它好像被激怒了。它从垫子上支起身，原本就夸张的身躯显得更加庞大。
  温斯特差点往后退了一步，阿拉戈克八只黑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温斯特，这可和斯内普的黑眼睛盯着不同，温斯特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只蜘蛛好像想直接扑过来杀了他。
  “你，是想杀死我吗，巫师！”它嗡嗡地说，钳子一刻不停地随着它说话敲击着，八只富有光泽的黑眼睛死死地盯着温斯特。
  “不，”温斯特仓促地吐出话来，攥着魔杖的手有些发白。在密集的咔咔声中，这蜘蛛看起来更吓人了，八道视线一刻不眨地盯着你，就像是被八把刀尖对准了后心。
  “绝无此意。”温斯特说，又连忙描补：“你是海格的朋友，”他说，“我只是因为海格会高兴才把药剂给他的。”
  确实有这个原因，但绝不是全部，温斯特已经开始感觉到有些后悔了，八眼巨蛛不愧是5X级别的神奇动物，仅仅一只的威胁感就足够让温斯特不寒而栗了。
  温斯特开始在心中不断地默念蜘蛛驱逐咒，希望一会万一打起来，这能帮他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施展盔甲咒，召唤一只扫帚飞起来。
  “是吗？”阿拉戈克似乎信了，它重新放松身体，蛛腿又伸展开了——虽然看起来更像是可以随时从地上弹起来扑到温斯特脸上。
  “庆幸你没在我领地里这么跟我说话吧，巫师。”阿拉戈克继续咔哒着钳子说。
  “蜘蛛死后才能被巫师带走毒液——这是传统，我不会违背传统。”阿拉戈克咔哒着说，但眼睛终于从温斯特身上挪开了四只，似乎看向了海格的厨房。
  “但我会允许你在我死后接近我的尸体。”阿拉戈克说，好像在说什么随意的东西，而不是在说自己的尸体，“我寿命将近，即使眼睛好了，我所剩的生命也不多了，海格知道了会很伤心。”
  它的声音低沉了起来。
  “他会为我准备一个人类的葬礼，虽然这不符合蜘蛛的传统，但他是海格，我总是会听他的。”阿拉戈克停下钳子，“依他的意愿，我的尸体就不会按照我们的传统安葬。”
  八眼巨蛛的传统是把死去的同伴瓜分吃掉。
  “我会让他邀请你，但你能不能避过他的眼睛带走我的毒液，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阿拉戈克阴沉沉地说，它钳过海格放在菜板旁的一滩生肉，塞进嘴里。
  它的八只眼睛终于完全移开了。
  毒液嘶嘶地腐蚀着鲜血和生肉，帮助着阿拉戈克进食。
  温斯特很想继续问，但求生欲使他闭上了嘴。
  但阿拉戈克品尝完混着毒液的肉汁后，咂了咂嘴：“但那对你来说不够确定，我会在这之前再给你一些东西。”它懒洋洋地说，像是被食物哄好了。
  “你既然是一个药剂师，”它说着，吐出几簇蛛丝，等了几分钟，蛛丝凝固了，就伸出一条长腿往丝线中搅了搅，团成一团递给温斯特。
  “那么你应该也会对其他材料感兴趣。”它把蛛丝刮在温斯特手上，蛛腿上的刚毛刮过温斯特紧急掏出来的龙皮手套，发出一阵刺挠的窸窣声。
  温斯特幻听了铁丝刮过玻璃的声音。
  “八眼巨蛛的蛛丝，在以前也被巫师们当做一些制作的材料，你看看能不能用上。”它说，八条长腿缩了缩又窝回海格给它留的垫子上。
  外面响起牙牙逐渐接近的犬吠，看来海格已经找到了那群护树罗锅返回来了。
  温斯特正想问蛛丝有什么用，阿拉戈克就立起身来，打断了他。
  “海格，你回来了。”
  “怎么样？”阿拉戈克愉快地说，“你找到它们了吗？”
  海格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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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来自猫翼子用户在机核中的发布.《哈利波特》系列中神秘植物考（一）.2022-11-30.因为我的大学这边没有那么多图书，所以资料是网上查询的，如果有错，后续发现可能会进行修改，感谢猫翼子整理的资料，很有意思。
  [2]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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