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别亦难
“你来杀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你的母亲么？我可以——”
“你胡说！你怎么知道？”雨儿惊斥道。
燕青激动地搂过她的腰，眼中是无限疯狂的爱意，他道：“不就是救一个人么？我现在便书信回去叫人将你的母亲救出来——”
“滚开！拿开你的脏手！”雨儿突然抽出刀狠狠地刺向了燕青的手——“刺啦！”刀划破了手臂，燕青吃疼，他闷哼一声只能将手松开。雨儿却突然身子一颤，骇人的伤口淌出的血溅射在她的掌心，血还是温的……但她又狠心道：“你看见了么？叫你动手动脚的，下次我必定会要了你的命！”
燕青咬着牙，他疼，却不是为这点儿伤而疼，他的心好疼。
雨儿又无情道：“燕青我告诉你，我来杀你为的尽是国恨！你杀了那么多人，又叫我怎么原谅你？”
“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只想让你陪陪我……”燕青还在争取，他还想去靠近眼前这个带刺的人，即使遍体鳞伤他也要试一试。
“滚！”雨儿反手出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眼中怀有不尽的轻蔑，她致歉：“对不起，我一想起惨死在硝烟中的那些族人，就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燕青的眸中还存有一些温热，只是相比以往的自信却淡然了许多，人，总是会失望的。
雨儿这次瞧着燕青的眼神异常坚定，她尝到了被人关照的甜头，可是这点儿微不足道的甜头还远远比不了过往的痛苦。她不强求自己，但也绝不会将就别人，于是她手起刀，放下怒，归于了平静转过身，她缓声道：“燕青，我不会告诉你，我虞雨儿不过是蜀山派来探路的而已，真正的报复还会在后头，你们的杀戮惨绝人寰，灭蜀山巫族已触怒了山神，蛊灾与天罚终将报应你白云城！”
燕青只将这些咒骂当做了耳旁风，因为他的温柔也给够，心儿却伤透。冷无情猜得一点儿也没错，他若是不忍心将生米煮成熟饭，那就必定会遭受离别之苦！所以趁着这情种还未发芽赶紧将它拔出！
她有大仇，他却有大业，她的大仇阻碍了他的大业，更可笑的是他却爱上了她，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故事？
二人都在马背上沉默了好久，风儿摆动枯草，它们为诀别而垂头，虞将军也嘶鸣不止，就连它也为这一对被蹉跎的人所感到遗憾……
“燕青，我劝你还是找点帮手来帮你吧，这西北有人正出赏钱要买你的命呢，我瞧他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她出自好心相劝，一是心中有愧，二是感激燕青的救命之恩。可她等了很久都未听到燕青的回想。
“燕青？”
还是无人应。
“燕青你还在么！”她猛然回头。
人呢？早已消失不见。泪水汪汪地从雨儿眼中溢出，她趴在马背上泣不成声，她不知为何哭，但就是想哭，仿佛是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可燕青明明是她最恨得人啊！
……
燕青回到了冷无情的四合院，他将虞将军送给了雨儿，所以他要来找一匹快马。
冷无情出奇地站在四合院门口等着他，他意外就意外在他竟然出现在了这日光之下，尽管这日光并不强盛。
“你找到她了？”冷无情开口问。
“找到了。”
“救了她没？”
“救了。”
“昨夜是和她一起睡的？”
“搂着她睡了一夜。”
“啧啧……”
“可我什么都没做。”
“啧啧啧！”冷无情边摇头，他的神情比燕青还要遗憾，不过他转念又道：“你与她清清白白的自然最好，这样至少离别的时候不会藕断丝连。”
“我们坚决得很，”燕青说着便用燕青瞥了一眼院落旁早就备好的几匹马，他道：“我要一匹快马。”
冷无情道：“我囚仙宫挑选的马从来都不会慢，所以你看上那一匹牵走就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燕青却没去牵那几匹马，他越过冷无情走进院落中，不过一会儿一匹高大又矫健的马儿被他牵着走了出来，他含笑：“我就要这一匹。”
冷无情冷下眼眸：“这是我的坐骑。”
“囚仙宫的马不都是一样的快么？”燕青笑问，他又挑眉道：“难道你想食言？”
“哼！”冷无情甩了甩袖：“送你便是！莫让你说了我囚仙宫小气！”
“百里玄机呢？”燕青又问道。
冷无情刚想摇头，但却听一阵‘呼咻呼咻……’的击空之声，只瞧见一个庞然大物正盘旋予空中，像极了一头雄霸空中的苍鹰！
百里玄机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实则是他的手臂上绑着两片很有门道的扇叶，腰间还连着一只很长的尾翼……总而言之他在像是鸟儿一般借着西北风在空中滑行！
“两位公子，好久不见！”百里玄机安然落地，他也不知触动了哪儿的机关，他那套飞行装置便自动从身上脱落。
“你这机关怎么卖？”燕青赞赏地问道。
百里玄机伸出一根手指，他道：“材料加上收工再加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就算你一百两银子，不二价！”
燕青拍手道：“好！那我要你做出一万套，再送至我的白云城，这生意你可做？”
“一万套？这……”百里玄机挠着头不知所言。
冷无情这时却冷哼道：“果真是愚人自愚，你与其买一万套不如叫他将这机关秘术卖给你，这样多省事？”
百里玄机却赶忙道：“不可不可，机关术关乎传承，不能拿来如同物品收售的，”说到这儿他眼睛一转，又道：“除非……”他买了个关子并瞧着冷无情与燕青。
“除非什么？”燕青好奇发问。
百里玄机笑道：“嘿嘿……除非你们做我的徒弟，我自然就传承衣钵了，怎么样这买卖可还划水？”
燕青板着脸：“你的思想很危险。”
冷无情更冷下眼眸：“你的玩笑也开得十分不恰当。”
百里玄机身子一颤，他也不知这两人这么开不起玩笑，于是耸了耸肩叹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们千万勿要当真……”
燕青嘴角微翘：“买你这飞行机关不如买你的技术，买你的技术不如买你的人！我觉得这是个可行的法子。”
冷无情却拽过百里玄机，他轻哼一声对着燕青道：“你要怎样去买他我不管，但现在他得替我苏州城办事，你抢不得！”
燕青眯了眯眼，他又想说些什么，可突然间后头一阵轻呼传入他耳朵里头——
“燕公子，燕公子……”
他扭头一瞧，发现不远处走驶来一辆马车，多儿正含笑冲着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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