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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reborn的眼神沉沉,感受不出明显的情绪。他问道:“阿纲,你要去打倒那些人吗?”

        阿纲条件反射地摆手,拼命拒绝:“你在说什么啊reborn!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而且云雀学长不是去了吗?”

        reborn定定地看着他。

        “但那关乎到早川间月。”

        阿纲愣神。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表情一片空白,他慢慢理解着这句话的含义。

        他猛然回忆起,当早川说着“打怪兽”的时候的表情。

        她从来都是能聪明地规避一切风险,但当时她离开的时候,表情带着畏惧和坦然。

        “她……是为了什么?”

        reborn看着面前这个从一开始认识就表现地软弱的男孩子。他低垂着头,紧握双拳,语气中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总是为了某种自己在乎的东西。”reborn轻轻答道,“那你呢?”

        良久的沉默。

        一瞬间只剩下了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

        “reborn”,阿纲抬头,他紧皱着眉毛,眼睛似乎都还因为未知的恐惧而微微紧缩,但他的话语却又如此坚定,“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要带她回来。”

        reborn勾了勾嘴角,轻哼了一声。

        稍微像点样子了。

        早川说实话还是有点紧张。

        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切自己能带的武器。她燃不起死气之火,也没有盒子。她拜托小正做的一切东西,又看起来太过于没有威慑力。

        她回忆起了临走之前reborn对她视线的回应。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就算信不过大魔王,也总该信信自己的前boss。她想了想,最后从书包里掏出了“风纪”的袖章别在了袖子上。

        有牌面。早川心里总算莫名地有了一点安全感。

        她再次确认了一下手机上的定位,给自己默默鼓了鼓劲。

        黑曜乐园的门,仿佛正在等她一样虚掩着。

        早川感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这是一个废弃已久的乐园,仅仅只是往里面看一眼,就能感受到一种衰败的气息,树色阴阴沉沉,带着不祥的预兆。

        她轻轻推开门。大门发出“吱哑”一声。她摊开手看了看。门上的栏杆却很干净,似乎常有人进出的样子。

        她朝着定位的方向走。

        一路上没有出现任何身影,甚至连环境都安静地过分。

        她的心鼓噪了起来,脚步都不停,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幢大楼。

        是这里了。

        她刚想迈步向前,脚步却猛然落空,没有踩到实地,一个趔趄,蓦然下坠,在一阵持续的失重感之后,她的后背狠狠地撞到了一片坚实粗糙的土地上,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个疼痛,她就因后脑勺磕在石壁上而晕了过去。

        早川醒过来的时候,视线之内一片昏暗,以至于她一瞬间有点弄不清时间了。

        她环顾了一下,这是一个闭塞狭小的空间,除了其中一个墙面上有一扇门挚爱,只有上方有一个小小的排气窗。从那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光亮。

        她稍微动了动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突然间,似乎从某个角落传来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缓慢粗砺,还伴随着某种沉重的喘息声。

        早川心中倏然冒出来一个猜测。她扶着墙面,脸紧贴墙,试探地问道:“云雀?”

        那摩擦的声音骤然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云雀的声音传来,浅浅地,还少见地带了一丝虚弱:“你为什么在这里?”

        早川叹了口气。她背靠着墙坐了下来,避过了这个话题:“你受伤了?”

        不知道是因为早川没有回答他,甚至有意在瞒着他的原因,还是因为她触到了自己的雷区,云雀的声音又变得冷硬了起来:“不关你的事。”

        早川撇了撇嘴。

        可能是因为这个凶兽被隔在旁边,甚至有可能受了伤的原因,早川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云雀,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云雀似乎不想理她,没有立刻回答。就在早川几乎快要放弃和他对话的时候,云雀“嗯?”了一声。

        早川本来想问他“你究竟留级了多久”,话在嘴边又饶了个弯,求生欲使她稍微委婉了一点:“你为什么一直都在并盛中学?”

        云雀的回答理直气壮:“因为这是我的东西。”

        早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抱起双臂,手触摸到了袖章。她想了想,然后把袖章团了团,朝着那个排气窗扔了过去。她的声音细细地传过去:“喂,云雀,如果并盛中学是你的,你才在保护它的话,这次你也能不能顺便护一下我?”

        早川心想,自己作为一个合格的bgm和委员会成员,多多少少应该也能受到一点庇护吧。

        云雀稳稳地接住了她抛过来的东西。袖章因为被团过,显得有些皱皱巴巴的,但是却干干净净。他沉默地盯着它。良久之后,云雀把自己手上已沾染着血迹的袖章取下,将早川的袖章别了上去。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早川间月”,云雀说道:“我要先休息一会儿。”

        “你……”他思索了一下,“你不要乱跑。”

        早川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觉得自己很难做到乱跑,甚至连乱走都有些困难。由此推测出云雀可能是在让她的思想不要策马奔腾。她皱了皱眉,觉得很难做到。

        而云雀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有些怅然。但是,云雀在一墙之后,仍然带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尽管这头凶兽似乎暂时下线了。

        排气窗那处地方投射下来的日光不断偏转,然后暗沉。时间似乎在不断地流逝。

        门突然被打开了。

        由于环境太狭窄,那扇门的最外延因为被她的脚挡住而无法再推开。

        打开门的人又试探着往里推了推。

        早川面无表情地说:“你压到我的脚了。”

        门外的人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早川也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句“没关系”。

        然后在下一秒,双方忽然都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六道骸想着:不对啊,她不是人质吗?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早川想着:不对啊,他不是怪兽吗?我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于是,她连忙挪开了自己的脚,解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进来吧。”

        说完,她比了一下四周的面积,尴尬地说道:“要不还是我出去,咱们外面聊?”

        六道骸似乎默认了她的话语,放开了门把手。

        他威胁道:“谅你也不敢逃。”

        早川走出了门,才发现外面也是昏暗的一片。

        六道骸眼里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冷漠地看着她:“说吧,你是来干什么的?”

        早川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冒出一句“果然如此”。

        “凪在哪里?”

        六道骸低低地笑了,低语道:“荒谬的友情。”他懒懒抬眼:“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早川定定地看着他:“黑手党有缄默法则。”

        六道骸愣了一下,只听她接着说道:“指黑手党之间的规矩,不管是谁都不能向警察告密,而同样地,也不能动任何无辜的人。这是现代社会里西西里黑手党的规则。”

        六道骸的眼神随着她的话语逐渐狠厉了起来。他捏住早川的下巴,手渐渐收紧。早川吃痛地“嘶”了一声。

        他逐渐靠近,在她耳边宛如魔鬼般低语:“能知道这些,看来你也不是‘无辜的人’。”他状似亲昵地贴着她,“那我杀了你,也是顺理成章。”

        早川心里默默骂了一句。

        都把boss激怒成这样了,阿纲要是再不来,她就真的要去三途川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嘴硬地回道:“会有人替我报仇的。”

        她的回击就像被剪掉了指甲的小猫,不轻不重地挠着。六道骸嘲讽着:“云雀恭弥吗?那家伙怕是自身难保了。”

        “不,你错了,”早川抬头,眼神里仿佛隐隐燃着火焰,“要打败你的另有其人。”

        六道骸看着她无比信任的眼神,只觉得碍眼。

        “果然还是先处理掉你吧。”他喃喃道,视线在不经意间扫过她的锁骨,蓦然顿住。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按上了那个蝴蝶印记。

        六道骸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正要说话,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他和早川同时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云雀从那里逐渐走了出来,背后是一阵阵的尘土。

        他握着浮萍拐,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六道骸的手上。

        他们的姿势显得有些暧昧不清。

        早川心里默默想,雀哥不会认为她和歹徒有一腿然后把她一并处理了吧。

        云雀的眼神已经隐隐透着透着怒气,他架起双拐,嘴角却缓缓扬起了一个阴气森森的弧度:“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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